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31節
當夜,容灼躺在床上睡不著,將這些日子和于景渡之間的點點滴滴都回顧了一遍。 在他的印象中,“青石”一直是個清冷的性子,不怎么說話,也很少主動表達情緒。 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容灼來主導。 吃什么做什么,幾乎都是由容灼說了算的。 唯獨有幾件事情,是例外: 一是去清音寺求平安符。此事最早就是于景渡提出來的,當時他朝容灼說自己最近睡不好,想去求個平安符,容灼不疑有他,便答應了。 二是去江繼巖家拜訪。這件事情也是于景渡提出來的,容灼當時甚至下意識拒絕過,說見著對方的舊識怕尷尬,但于景渡還是帶著他去了。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于景渡讓他這幾日不要去尋歡樓,兩人也是因此鬧了不愉快。 此前容灼還沒覺出問題在哪兒,這會兒他仔仔細細將事情串聯起來,便感覺越琢磨越不對勁。尤其這幾件事情之間,還存在著一定的因果關系…… 如果兩人不去清音寺,也就不會去江府。 這么想來,“青石”是故意想帶著他去江府的? 為什么呢? 去江府又和回來之后的事情有什么關聯? 容灼僅有的智商,只能將事情推到這一步了。 有蹊蹺,可蹊蹺究竟是什么,他就想不出來了。 次日一早,容灼尚未用完早飯,段崢便來了容府。 他見容灼滿腹心事,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便拉著他出了府。 “昨日去找他沒說開?”馬車上,段崢朝他問道。 “沒怎么說話,他也不讓我進屋?!比葑瓢T了癟嘴委屈道。 “你要進去他攔著你了?”段崢問。 “沒有?!比葑频溃骸八麤]讓我進去,我就走了?!?/br> 段崢聞言搖了搖頭,“你這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薄了?” “不說他了,表哥?!比葑葡肓讼?,朝他問道:“你知道今天有哪家的公子哥過生辰嗎?” “這個我還真知道?!倍螎樀溃骸澳氵€記得上回咱們打馬球的時候,有個叫蘇昀的嗎?我昨晚遇到他了,他朝我提了一句,今日他也要去給人賀生辰?!?/br> 容灼聞言忙道:“過生辰的是誰?” “前任左相的嫡孫,尤承駿?!倍螎樀?。 “前任左相的嫡孫?身份是不是挺厲害?”容灼問道。 “還行吧,左相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了,但畢竟身份在那兒,陛下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他的嫡孫在京城自然有派頭?!倍螎槼忉尩溃骸安贿^這個尤承駿自幼被寵壞了,比我還不著調呢?!?/br> 容灼被他這話逗得想笑,心道自己這個表哥還挺有自知之明。 “那你和他認識嗎?”容灼問道。 “不大認識?!倍螎樀溃骸八麄兗腋唛T大戶的,瞧不上我們這種做生意的人家,不愿與我們結交。我們這些人里,也就蘇昀家世好點,跟他能說上話,這不今天就去給他送賀禮去了嗎?” 容灼聽他這么說便明白了,他們京中這些紈绔也不是都混在一塊,也分高低貴賤。當官的家世好的,看不起經商的,兩撥人瞎胡鬧還搞出了鄙視鏈。 “這個尤承駿喜歡逛花樓?”容灼問道。 畢竟這人是于景渡的舊識,若是他不逛花樓,兩人應該沒機會認識吧? “花樓應該是不怎么逛,但他好男色我倒是聽說過。只不過他這種都是直接把人買回去找個宅子養著,沒必要去花樓里跟咱們湊熱鬧?!倍螎樀?。 不逛花樓,那怎么認識的于景渡呢? 容灼百思不得其解,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段崢今日帶著容灼去了一家茶樓。 兩人到了地方之后,宋明安已經和另外兩個紈绔等在那里了。 容灼以為他們今日有什么大事要辦,一問之下才得知他們就是要喝個茶而已。 一幫紈绔好東西吃膩了,竟還有閑情雅致喝茶解解膩。 容灼心里裝著事兒,大半日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午后茶樓里又來了個人,正是今日去給尤承駿送賀禮的蘇昀。 “你不是去給尤小公子賀生辰去了嗎?怎么這就回來了?”段崢笑問。 “別提了,出大事了!”蘇昀神秘兮兮地湊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大口茶,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今日尤小公子不是在他家的別苑里設宴嗎?他們這幫人有幾個好那口的,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好幾個小倌兒,幾個人喝了酒瞎胡鬧,結果鬧出了人命?!?/br> “什么?”眾人當即都大驚。 這里可是京城,光天化日之下鬧出人命,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況且連蘇昀都知道了,整個京城說不定不出半日就能傳遍。 “不知道誰報了大理寺,衙門里當時就來了人,把尸體抬走了?!碧K昀道。 “你沒參與吧?”宋明安忙問。 “我不好這個!”蘇昀忙道:“當時我們都在院里逗他們家的狗呢,他們幾個在屋里胡鬧。后來出了人命,在場的小倌兒都嚇得不輕,直接就跑了出來大喊大叫?!?/br> 小倌兒們一嚷嚷,全別苑的人都知道死了人,沒多會兒大理寺的人就來了。 若是換成心思深沉些的,當初將幾個小倌看管住,或許還能將事情瞞下來。 但尤承駿他們估計也沒鬧出過這樣的亂子,當時也慌了,這才任由事情發展成了這個局面。 “那個……”容灼努力保持著冷靜,朝他問道:“出事的小倌兒是誰?” “這就不知道了?!碧K昀道:“人是尤承駿的朋友帶過去的,直接帶到了后院,我們都沒見著。后來跑出來的幾個倒是見著了,死了的那個就不知道了……大理寺的人抬走時,人身上蓋了裹尸的東西,是圓是扁都看不清?!?/br> 段崢覺察到了容灼的緊張,安慰道:“放心吧,不會那么巧的?!?/br> 容灼點了點頭,但面色卻不怎么好看,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大概是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反常,所以出了這種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青石”,就好像電影里演的一般,某個角色要領盒飯之前,都會鋪墊很多反常的細節。 這太戲劇化了,由不得容灼不多想。 眾人見容灼這副樣子,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他們都聽說容灼在尋歡樓包了小倌的事情…… “你那個小倌兒不是被你包了嗎?今天肯定不會出現在那里??!”宋明安安慰道。 “他去了?!比葑崎_口,聲音都忍不住有些發顫。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幫紈绔浪蕩慣了,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事兒。 畢竟他們之前身邊也沒有容灼這樣的朋友,出了事兒大家也都是插科打諢居多??擅鎸θ葑?,他們那套做事方法就有點使不出來了。 “要不我陪你去尋歡樓看看吧?!倍螎樀?。 “那個……剩下的小倌兒也讓大理寺的人帶走了,說是要問詢,不過他們說不定會去給尋歡樓報信?!碧K昀忙道:“要不我也陪你去看看?!?/br> “我去吧,又不是什么需要撐場面的事情,去那么多人做什么?”段崢當機立斷。 眾人聞言都覺得有道理,便也沒再多說什么。 在去尋歡樓的路上,容灼坐在馬車里一直胡思亂想。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于景渡身上那些傷。 他暗道,莫非尤承駿他們那幫人有虐待人的毛??? “青石”身上的傷,會不會是這么來的? 但他隨即想起來,對方朝他說過,弄傷自己的人都死了。 容灼一路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總算是熬到了尋歡樓。 段崢扶著他下了馬車,帶著他去找了花姐。 花姐一見容灼,表情十分復雜。 容灼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了某種類似于“抱歉”的情緒,一顆心登時沉到了谷底。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聽說了什么吧?”花姐嘆了口氣,“我也是剛接到了大理寺的人傳的話,真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什么意思?”容灼問他。 “容小公子,你……”花姐一臉唏噓地道:“你也別太難受,咱們花樓里長得好看的小倌兒多得是,趕明兒你心情好了,過來隨便挑,別說包一個,包十個都行?!?/br> 容灼看著花姐,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直響,他能看到對方嘴巴一直在動,卻聽不清對方說什么。 隨后,他被段崢拉著去了雅間,屋門一關,外頭的嘈雜都隔絕了,但他腦袋里還是嗡嗡直響。 “小灼,你別太難受……”段崢拉著他的手安慰道。 “表哥,花姐是什么意思?”容灼有些茫然地問道。 “你……”段崢嘆了口氣,狠心道:“你還沒聽明白嗎?被大理寺抬走的,就是青石?!?/br> 容灼聞言愣怔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可能?!?/br> “這種事情,誰會騙你?”段崢道。 “我不信,除非讓我看到尸體?!?/br> 段崢以為容灼這性子,知道真相后定會大哭一場。 可這會兒他見容灼只是有些懵,既不哭也不鬧,這倒是讓他沒轍了。 “行,你等著我去幫你問?!倍螎樥f罷出了門。 花姐正在門口立著呢,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容小公子,念在你對青石情深義重,我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被ń愕溃骸斑@件事情很復雜,你最好別摻和,也別攪進來?!?/br> 容灼看著她,問道:“我不是要攪進來,我就是想看看他?!?/br> “人都沒了,看一具軀體有什么意義?”花姐問道。 “我都沒見著他,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沒了?!比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