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第102節
想到這,男人唇角輕勾,自嘲地笑了下。 不遠的電視上放著球賽,光影閃過江讓的側顏,深沉俊雋。他掀眸,百無聊賴地瞥了好幾眼。 曾斯宇在一旁罵,“cao,這踢的真他媽菜,換臺換臺?!?/br> 說著他拿起遙控,隨意切換。 江讓垂眸,骨節分明的手背捏過手機,青筋微凸,點開紀也的微信問道:【還沒到家?】 等了足足有十分鐘,也沒等到她回復。 江讓將手機扔到一邊,從冰筒里夾幾片冰塊,扔到酒杯里。他眼睫低垂,眼底墜下一道陰影,晦暗不明。 直到電視畫面轉至七夕專場。 有記者在街頭采訪情侶,截了些相對好玩熱烈的場面,鏡頭一幀幀閃過,挺無聊的。 曾斯宇又罵了句,“現在的電視臺是不是沒節目可做了,能不能考慮下單身狗的想法?” 他將遙控板扔到茶幾上,轉身又去找張哲遠幾個拼酒。 電視畫面還在播放,江讓沒了心思,咽下最后一口酒,拿起打火機準備走。 他掀眸剛要起身,就看到電視上閃過一張熟悉的臉。 記者并沒有上前采訪,鏡頭卻落在紀也身上足足有十幾秒。 只見畫面里,她和陶銘并肩站著,陶銘手上拿著剛買的甜筒,微躬身,伸手將甜筒湊到紀也唇邊。 紀也看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舔了一口,接著揚起的笑容更甜了。 她的唇邊沾了些冰淇淋漬,陶銘的指腹帶過,順手把她抹干凈。 就這樣短短十幾秒,落在江讓眼中,就像涔了冰,咔一聲全碎在心窩口。 他微屈的手有一瞬倏然收緊。 清晰的肌理紋路,青色血管隱隱爆開,血脈賁張,使著勁。 說不清這一刻的情緒,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酒勁混著尼古丁,瞬間上了頭。 現在全醒了。 - 紀也到家時已經十一點。 因為第二天要趕早班機,她洗完澡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到門被拍響的聲音。 她心尖一顫,直起身,光著腳走到客廳,那道拍門聲又響了起來。 因為有過不好的經歷,她對這些事有點犯怵,正要去看貓眼,就聽到門外人開了口。 “紀也,開門?!?/br> “我知道你在?!?/br> 是江讓的聲音。很啞,就像要將喉嚨割碎。 紀也莫名松了口氣。她按開玄關的燈,打開門,抬眸看過去。 江讓眸底猩紅,幽邃深沉,甫一對視,那抹強勢直白掩不住,直勾勾朝紀也席卷而來。 他身上泛著酒氣,不難聞,就是有些重。 紀也揉了揉眼,鼻音有些重。剛睡醒,嗓音也軟了幾分,像在嗔怪,“你怎么來了,幾點了……”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完,江讓上前兩步抵進門,反手扯過她的手臂。 下一瞬,門砰得一聲關上。 紀也轉身被壓在門上,想要說的話,也盡數被吞滅在唇腔中。 這個吻來勢洶洶,江讓絲毫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他趁勢撬開紀也的唇齒,舌尖抵入,是酒香,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送到她的呼吸間。 男人有些粗暴,狠戾地宣泄著,更不容許她抵抗。 紀也雙手拍他,被他反剪,按到門背上。 玄關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籠罩在墻上,明明是親密無間的模樣,可只有江讓知道,此刻她有多不情愿。 唇齒間的嗚咽聲,被他吞沒,紀也舌尖微縮,是在抵擋他的進攻。 紀也不知道他發什么瘋,只覺得這樣熟悉炙烈的氣息,包裹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六年過去,他甚至還能輕而易舉掌控住她每一個點。 而她,再糊涂一點,就真的要回應他了。 理智回攏,紀也拿腿去踢他,兩膝相觸,直到膝蓋窩傳來一陣悶疼,她忍不住嘶了聲。 江讓這才撤開些。 紀也眼角有淚,胸腔起伏,像條缺水的魚,就要窒息。她唇微張,眉頭收著看他。 江讓垂眸,看她濕紅的眉眼,和她膝蓋上貼的繃帶,輕聲問她,“怎么了?” 紀也偏過頭,想要將他的氣息完全摒棄干凈。 她抬手撫過唇邊的水漬,眼神逐漸清明,說道,“你放開我?!?/br> 江讓一愣。 是被氣過了頭,有些不擇手段了。 他盯著紀也被吻紅的唇,瀲滟水光,就像破了的血痂,耀眼攝人。 半晌過去,江讓松手,屬于她的甜香退散??罩杏幸凰驳哪郎?,夜色沉寂,連呼吸聲都被放大。 他問她,“他也這樣親你嗎?” 紀也身子一僵。 他到底在說什么??? “他親你的時候,你也是像剛才那樣有感覺嗎?”他沒停,還是執著的接著問她。 紀也下意識否認,“誰說我有……” 她沒接著說。 而江讓由始至終都看著她。 他的眼神迷離,是醉了的,醉的不輕。卻還偏有力氣,在這里和她糾纏這些。 紀也嘆口氣,輕聲回避道,“你醉了,我去喊覓覓……” “不用了?!苯屔ひ羿硢?,干澀晦暗,說的輕且快,是疼的。 他躬身,拎起地上掉落的西裝外套,伸手取出一個小禮盒,放在玄關的鞋柜上。 門合上那一刻,紀也聽到他說了句,“節日快樂?!?/br> 第56章 墻上的時鐘轉動, 已經過了十二點。 不是七夕了。 他那句“節日快樂”,裹挾著近乎偏執的妥協,連最后一點氣息也逐漸散去。 紀也指尖微動, 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一如過去, guntang勾人, 連舌尖都是麻的。 她偏頭看了眼玄關柜上的盒子,伸手夠過。 坐回到床上打開看, 是只滿鉆的手鐲。若紀也沒記錯,這個牌子的滿鉆, 要好幾十萬。 她將盒子重新蓋上, 躺回到被子里。 被江讓這么一攪和, 紀也徹底睡意全無, 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她看不懂他。 既然過去就沒那么喜歡她,現在又何必非要糾纏。 像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缺人喜歡, 想要什么都是觸手可及,真要把她重新拉下來嗎? 紀也不知道后來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她只記得自己做了個無比綿長的夢。半夢半醒間, 仿佛還能真切地摸到江讓的側臉。 一會兒在a大, 一會兒在江景公寓,很快又乍現到現在的住處。 客廳的那張沙發格外軟, 他就在坐那兒, 抱著她。而她手上還戴著他送的滿鉆手鐲。鉆石隔著黑色布料, 泛著金燦的光。 落到她瑩白的手腕, 磕在他微凸的鎖骨, 被他握著。 抵死纏綿時, 勾連在他修長分明的指尖, 再松開,一如既往的痛與麻。 而她陷在松軟,連腳趾尖都忍不住蜷縮起來,白的發光。 浮沉浪似洶涌,她抬眸就能看到江讓晦澀的眸光,露骨直白,帶著guntang的溫度,桎梏著她。 那一聲聲“阿讓”,她在夢里喊了無數次,每一次醒來都要比上一次更痛。 這夜是被嚇醒的。 江讓的瘋狂帶來余溫,比往日更兇狠,席卷著她。那些回憶潮涌就像打開了口子。 一身的汗,連枕頭都被浸濕。發過后,又一陣陣泛冷。 紀也看了眼時間,索性不睡了,起床把床單和被套換了,扔到洗衣機。 天還沒亮,她拉開窗簾想到陽臺上醒醒神,陽臺門剛要拉開,她聽到一聲打火機按響的聲音。 因為靜,又格外突兀。 小區構造獨特,她這一戶的陽臺,和隔壁戶的陽臺,中間只隔了一段很小的距離。腿長膽大的,稍一跨甚至就能過去。 紀也開門的動作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