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第101節
陸覓跟過去,又說,“我今天帶她去我工作室轉了一圈,還送了兩條我親手設計的裙子給她?!?/br> 江讓倚在櫥柜邊拿杯子,垂著眉眼。 等他拎著酒杯散漫地走過來,就見他眉骨輕揚,問了句,“所以呢?” “所以——”陸覓頓了下,跟著攤開手,“費用你結算下唄?!?/br> 江讓喉結輕滾,他勾唇,不大留情地譏諷道,“就你那兩件破衣服,能值多少錢,也好意思跟我開口?” 說到‘破衣服’,陸覓不干了,抬手刺激他,“怎么說話呢,難怪jiejie不理你?!?/br> 酒灌到嗓子眼,有些沖,跟著泛起酸苦。 江讓斜睨她一眼,又問,“所以你到底什么時候離開我家?” “我不準備回京市了,既然工作室已經成立,我要留在這?!标懸捳?。 江讓掀眸,沒應聲。 是懶得管。 他將酒杯放下,扯兩下衣領,徑直往臥室去。 陸覓的目光也重新回到電視上。 須臾,她手機叮一聲,拿起來看,收到一條轉賬短信。 是江讓。 再仔細看,陸覓“臥槽”一聲。 他給她轉了100萬? 陸覓跳了起來,跑到江讓房門口,推門進去。 男人正好在脫上衣,見他進來斥道,“手斷了不會敲門?” 陸覓才不管,笑得賊問他,“剛才不還說我那是破衣服,怎么還給我轉那么多錢?” “不想要可以退給我?!苯尷淠?。 “沒想到我的設計在你心里這么值錢啊,江讓,你直說嘛……”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江讓輕“呵”一聲。 他個子高,身影將背后的燈擋住,掀眸朝她瞥過來,尾調輕揚,“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是人給你衣服抬價?!?/br> 說完江讓就把她推出去,啪一聲關上門。 陸覓氣得不行。 不過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她忍了。 - 舞劇巡演第二站在蓉市,周三一早舞團就要出發。 周二這天所有人都要留下來加班,做出發前的最后一次聯排。 不過今天大部分人都挺不在狀態的。 陳曦抱著胳膊,在等走位,“你說我一個單身狗也就算了,為什么今天這種日子還要加班跳芭蕾舞???” 這話得到了不少人的附議。 少男少女們圍在一塊兒抱怨。 站在不遠處的排練老師只當沒聽見,仍舊嚴厲地盯著教室中的群演。 有在休息的群演女生見狀,湊過來問紀也,“也姐,你今天有什么活動呀?” 自從那晚,她們親眼目睹紀也和江讓之間你來我往的拉扯后,團里不少女生都成了他們的cp粉。 聽到女生問,又有幾人也伸長了耳朵過來聽。 紀也放下水杯,有些不解,“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女生們“啊”了聲,明顯有些驚訝。 陳曦蹲在一邊,實在看不過去,“也姐你是2g沖浪嗎,竟然連今天是七夕都不知道?!?/br> 紀也微怔。 她是真的不知道。 “七夕啊,沒什么活動吧,明天不是還要趕早班機嗎?” 聽到她的回答,眾人竟然還有些失落。 說著又輪到她們聯排,女生們再一次起身,歇了八卦的心思。 芭蕾技術含量高,是很容易受傷的。 紀也的膝蓋本來就有舊傷,這陣子排練任務重,今天一個發力不穩,舊傷處又隱隱有些抽痛。 好在隊醫處理及時,替她理療后,貼上繃帶。 隊醫掌心輕輕按過紀也的膝蓋,有明顯的痛感傳來,她忍不住皺眉嘶了聲。 “今天先別動,過了明天再處理下?!标犪t關照道。 “好,謝謝?!奔o也點頭應下。 她坐到排練老師身邊,沒再加入聯排中去。 就在這時,紀也手機震了兩下,她點開微信,就看到江讓發來的信息。 j:【下班了嗎?】 紀也垂眸,回道:【還沒?!?/br> 江讓應該是不忙,回的很快:【什么時候結束,我來接你】 紀也又想起他那天說的話,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不想再讓旁人誤會,她果斷拒絕了:【不用了,還不知道幾點結束?!?/br> 大概是她語氣冷淡,江讓那頭有一陣的沉寂。 又過了會兒,他只回了句:【到家告訴我】 紀也將手機鎖屏。 她發現只要是碰上江讓的事,自己就特別容易受影響。她不想這樣,情緒被左右的感覺并不好。 直到排練結束,紀也換上自己的衣服,準備打車回家,卻在舞團門口迎面碰上了陶銘。 陶銘垂眸,看了眼她的腿,“怎么樣,沒事吧?” 紀也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笑著搖頭,“舊傷,不礙事?!?/br> 陶銘順勢問她,“回家嗎?” 紀也說是。 其實陶銘的話是帶著試探的。 畢竟這樣的日子,像她這么耀眼的女孩,應該不可能沒有人約才對。 見紀也沒有猶豫的回答,他又問了句,“今天有人接你嗎?” 紀也腳步一頓。 他一直挺有分寸,問的問題也并不是很讓人反感,倒是帶了點揶揄的意思。 紀也笑得溫柔。 她今天穿的是陸覓送的連衣裙,a版,有些包臀的款式,長發散在后背,正好及腰,襯得她腰間更細了。 “你想說什么?” 陶銘凝視著她,“如果沒有人接你,能讓我送你嗎?” - 南城cbd霓虹閃耀,光影浮動。江氏大樓矗立高聳,好幾層樓的燈還亮著。里頭人忙碌走過。 江讓收到紀也回信時,正好曾斯宇也打來電話。 他起身,從衣架上把外套拿下,搭在手臂上,接起電話。 “放?!彼念^有些躁郁,嗓音偏低啞。 曾斯宇那頭有些吵,聲音咋呼,“阿讓,來喝兩杯唄,大伙兒都在呢?!?/br> 江讓捏了捏眉心,“不去?!?/br> “干嘛啊,今天這種日子你還能有活動???”曾斯宇無情拆穿他。 扎心了。 江讓看了眼紀也沒有回復的微信,輕嘆口氣。最終還是吩咐司機,往會所去。 他到的時候,幾人已經喝過一輪了。 曾斯宇見他進來,抬眸嗤道,“喲,咱們最后一個單身漢到了呢?!?/br> 江讓伸腿踹他,沒應聲,徑直坐到沙發上。 再抬眸,竟然在另一頭看到了張哲遠。江讓輕挑下眉,睨他,“你怎么也在這兒?” “獨守空房的滋味,讓哥你可懂?”張哲遠滿臉哀怨。 江讓嗤笑聲,“毛病?!?/br> 曾斯宇聞言湊過來,“他怎么會不懂啊,沒有人比他更懂了好不好。人都搬到也meimei隔壁去了,怎么到現在還沒搞定???你不行啊?!?/br> 江讓懶理他,順勢敲根煙點上,叼在嘴里。他雙肘撐在沙發椅背上,散漫肆意,任由煙灰散落,有煙絮掉在西褲上,他也無所謂。 侍應生又上了酒,倒一杯遞到江讓手邊。 他手劃過微信,十點半了,紀也仍舊沒有動靜。 這姑娘是真挺倔的,說要和自己斷了關系,就真的消失的徹底。 原來江讓不覺得,談戀愛時只覺得她性子軟,其實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磨起人來,真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