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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教科書級別的禍水。 阮知慕跟他講道理:我也不是故意使壞,但是吧,這個時間不太對,高三一年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飯都要搶時間的,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耽誤你的時間。 嚴越:那就不考了。 阮知慕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沖出門去揍他:你敢! 嚴越不吭聲了。 片刻后,他悶聲道:那要怎么辦嘛,什么時候你才會愿意 阮知慕:要等一段時間 嚴越打斷他:什么時候? 阮知慕臉色微紅:起碼等高考結束之后。 他清晰地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脆響,好像是什么東西掉到地上了。 阮知慕,嚴越暴怒,你他媽生怕憋不死我是吧。 阮知慕硬起心腸:高考后,而且你必須高考保持在年級前一百,不然免談。 我答應過你叔叔,會照顧好你。 你叔叔高中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很多。如果我沒照顧好你,讓你成績下降,生活一團亂麻,我也沒臉向他交代。 并且,即便是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也希望你的未來光輝燦爛,而不是放縱荒廢這幾個月,然后懊悔一生。 其實阮知慕估摸著,以嚴越的性子,壓根兒沒把高考放眼里,就算高考考零蛋也不會有什么后悔的,嚴家也不會因為高考沒考好就真讓他自生自滅。 但他必須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 他喜歡他,所以希望他未來一切都好。 屋子里安靜下來。 幾秒鐘后,他聽到嚴越無可奈何的聲音:一言為定。 阮知慕記不清,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對嚴越動心的了。 也許是在日復一日的朝夕相處中,也許是在暴雨中找到全身淋濕的嚴越的時候,也許是在嚴越把他從展子航手下救出來的時候,也許是得知嚴越私下里幫他討回欠款的時候。 他從小沒有與人建立過親密的感情聯系,后來遇人不淑,被渣男騙錢騙感情,也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更適合孤獨終老。 然后嚴越出現了。 他說,他喜歡他,這一輩子只喜歡過他一個人。 阮知慕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被人溫柔地、全心全意地注視著,會認真聽他每一句閑聊的廢話,會在深夜把他冰冷的雙腳捂在懷里,會因為他多看別人一眼就吃醋黑臉。 嚴越喘息著向他吻下來的時候,他幾乎是無法抵擋地軟了腰。 他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每每想到嚴越是恩師的侄子,也總會升起一層不安和內疚。 可是 可是,當嚴越赤誠熱烈地注視著他的時候,他就什么都拋卻腦后了。 放縱是讓人沉醉的致幻劑。 他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了喘息和休憩的時刻。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盡量控制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起碼在高考前,不能讓其他事分散嚴越的注意力。 其余的,能給嚴越的,他都會給。 高三,時間陡然變得緊迫起來。 實驗中學以高素質和高效教育著稱,管理較為寬松,但是高三一年的圍脖晚霞贈月亮整理請勿搬運重要性不言而喻,嚴越晚自習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白川也一改往日的懶散作風,偶爾來吃飯,會在飯桌上抱怨試卷太難,要背的東西太多,這逼日子真是沒個頭了。 阮知慕安慰他:高三嘛,都這樣,我當時比你們還苦呢,學校是軍事化管理,早上六點起,晚上十二點睡,每天早自習都得喝咖啡撐過去,但是還是經常背著背著書就睡著了。中午吃飯加午睡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跑著去跑著回來,路上都在背單詞。 白川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這也太恐怖了,你居然沒瘋。 阮知慕:我當時還擠時間打工賺錢呢,大學第一年的生活費就是那么攢起來的,沒想到吧。 哎?你爸媽不給你生活費嗎。 阮知慕:嗯 嚴越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晚自習那條等比數列的題我沒懂,再幫我講一遍吧。 白川把嘴里的醬牛rou咽下去:那題你不是做出來了嗎。 嚴越:嗯,第二種方法沒懂。 他們圍坐在正方形餐桌旁,白川坐在阮知慕對面,嚴越坐在阮知慕右手邊。 白川講題的時候,阮知慕悄悄把手伸過去,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嚴越的手心。 嚴越剛才是在幫他解圍,他都懂。 嚴越一臉認真地聽著白川講題,左手無聲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分開手指,和他十指交纏。 此時已經是深秋,穿著厚厚的針織外套也偶爾會覺得冷,晚飯比平時多加了一道蓮子芋圓紅豆湯,喝了肚子里暖烘烘的。 空氣寒涼,但他們的手心合在一起,就有了雙倍的溫暖。 高三下學期,時間愈發捉襟見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