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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慕皺起眉頭。 展子航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休學:我現在在你們小區門口,你拿給我吧。 阮知慕猜測,大概是與這些天的風波有關。 但是還是有點奇怪。 展子航雖然腳踩多條船,渣得人神共憤,但這說到底只是道德層面的問題,并不涉及違法,學校應該不會因此就讓他休學。 還有,現在暑假明明還沒有結束,展子航為什么會出現在a城,而不是在老家。 展子航:學校的意思是,這件事影響有點大,讓我回家反省自身。保留學籍,下一年重讀,也是一樣的。我今天來學校就是辦休學手續的,順便來找你。 阮知慕不吭聲。 展子航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我欠了一筆小額貸款,急需用錢,不然也不會找你要這條項鏈,我們如今雖然分手了,我對你還是有舊情在的。 有沒有舊情,阮知慕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一個人在家里發現一只蟑螂時,家里很可能已經藏了一窩。 展子航能丟掉臉面跑來找他索要禮物,欠的絕不僅僅是小額貸款。 不過,這項鏈居然不是地攤便宜貨,他還挺吃驚的。 阮知慕猶豫片刻:你待在門衛室,我去找你。 他掛了電話,打開門,看到嚴越和嚴明華偷偷開了一瓶啤酒。 嚴越這也算是成年了,嚴明華酒癮犯了,終于還是決定放縱一把。 嚴明華:小阮,上廁所上了這么久,是拉肚子了? 阮知慕從房間里拿了項鏈,在玄關換鞋:你們吃著,我出趟門。 嚴越放下玻璃杯:大晚上的去哪兒? 阮知慕含糊道:物業那邊有點事,我去一趟,辦完就回來。 以嚴越的脾氣,要是知道他是去見展子航,肯定不樂意,說不定還要跟去。 但是這事兒本來也只是他和展子航之間的事,他不想麻煩別人。 嚴越盯著他的背影,等他關門后,站了起來。 嚴明華大著舌頭:小越你也拉肚子? 出趟門,嚴越道,去便利店買點口香糖。 阮知慕在樓道拐角處找到了展子航。 展子航蹲在樓道拐角的陰影里,穿著灰色休閑中褲和黑色短袖襯衫,衣服和褲子都皺巴巴的,頭發雜亂如鳥窩,眼底下有很重的黑眼圈,似乎這段日子過得很不好。 阮知慕停在他面前。 展子航感覺到頭頂的陰影,抬起頭,無聲地看著他。 這好像是分手以來,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 展子航聞到他身上飯菜的香味,嗅了一口,咧嘴一笑:好香的味道。 阮知慕把項鏈丟給他,沒什么表情。 從前你也是這么做菜給我吃的,展子航自言自語,還記得嗎,冬天我肚子疼,你就煮熱騰騰的紅豆年糕湯給我喝,我總想多加一點糖,再多加一點,你說吃太多糖對身體不好,但拗不過我,還是會斟酌著多加一點。 阮知慕:無法控制欲望的人,自然沒辦法控制自己的人生。 展子航抬頭看他,眼睛有點紅:你在怪我嗎。 阮知慕: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我走了。 他轉身離開,聽到展子航在身后叫他。 慕慕,他輕聲道,你也覺得我從頭到尾欺騙了你,是嗎。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被人下套設計陷害了,你信嗎。 是,我承認我有做錯的地方,我總是優柔寡斷,不夠干脆,所以才會猶猶豫豫,分手分不干凈,顯得像是在腳踏幾條船可是,我并沒有殺人放火,為什么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阮知慕: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的,是你自己。 展子航譏諷地笑了一聲。 我只是感情上有些糾紛而已,何至于要被勸退休學阮知慕,你要不要問問住在你家的那個姓嚴的,問問他在這件事上起了什么作用? 阮知慕腳步一頓:關他什么事。 展子航站起身,似乎終于忍耐不住。 他激動地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來,雙目赤紅: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網上發帖爆料的那個女生叫陳莉,是我在和你戀愛之前交往過的一個女生,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的確是欠她錢,可是也一直在慢慢還,她也同意不催我。 是嚴越,他私下聯系到了陳莉,添油加醋地污蔑我,攛掇陳莉在網上爆料我腳踩幾條船,說事成之后會支付給她一筆費用。 包括我被學校勸說休學的事,也是因為他把事情捅給了當地的報社媒體,故意煽動輿論! 前些天我去給陳莉還錢,趁她沒注意偷翻了她的手機,看到了她和嚴越的微信聊天記錄,才得知了這一切,展子航咬牙道,慕慕,我不相信你會這么狠心地對我。這一切都是嚴越干的,他一直覬覦你,所以故意陷害我,你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