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阮知慕沒辦法,只能努力把手往外抽,用盡全身力氣與之搏斗。 就在小指快要掙脫的時候,嚴越嘴唇微張,咕噥了句什么。 guntang的氣息吐在阮知慕手心里,像是要把他燒化了。 這是嚴越從未展現過的一面。 柔軟,脆弱,孤僻,像只受傷的海鳥在礁石上停泊。 船來船往,無人駐足。 只需小小一道海浪,就能輕易將他溺斃。 阮知慕掏了下耳朵:什么?什么鴿子,你想吃鴿子湯? 他低下頭,湊近嚴越的臉,想要聽清他在說什么。 恰在此時,嚴越翻了個身。 距離陡然拉近,嚴越的嘴唇在他耳垂邊輕輕擦過。 氣息灼熱,聲音沙啞,語調低沉。 哥哥。 下午四點多,嚴越慢慢退了燒。 阮知慕出去買水果,路上和嚴明華打電話,告訴他嚴越發燒的事。 這幾天氣溫早晚變化大,嚴越昨晚又動氣發火,估計是不小心受寒了。 嚴明華得知只是低燒,松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好好照顧他。 阮知慕:嗯。嚴越其實挺乖的,雖然不肯去醫院,但是我給他毛巾冷敷,喂水吃藥,他都很配合。 嚴明華覺得挺神奇:他在家可不會這么聽話,一生病就把自己鎖房間里,誰來都不開門。 阮知慕:剛才照顧他的時候,聽他迷迷糊糊地說,以前在家生病,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嚴明華嘆了口氣:這也是陳年舊事的緣故了,他爸媽離婚后不久,他爸不是再婚嘛,不到一年生了小兒子。那一年小兒子得臍炎,他爸著急忙慌地在醫院照顧小兒子,沒留神嚴越也病了。嚴越自己一個人在家燒了足足三天,差點命都沒了,還是鄰居發現了給送到醫院的。 阮知慕: 難怪嚴越性格這么別扭,阮知慕心想,如果他是嚴越,可能脾氣要比這壞一百倍。 嚴明華:從那以后,嚴越生病就不肯讓人照顧了,他爸要強行帶他去醫院,他燒得神思恍惚了也要和他爸對吼干仗,倔得要命。 阮知慕:昨晚的事 嚴明華:他爸爸現在還在氣頭上。其實本來真的是高高興興去的,他爸爸也說沒想到他進步這么大,沒下班就開車去了,想著過去好好獎勵他一下,結果沒說兩句,又吵起來了。 不過他這次成績的確是有進步的,離不開你的照顧和引導。 阮知慕謙虛道:哪里哪里,還是他自己努力。 嚴明華:上一次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嗎。 指的是簽合同的事,嚴尊誠允諾,嚴越進步越大,給的獎金就越高。 阮知慕有點猶豫。 他現在對待嚴越的心態已經不像剛開始那么功利和公事公辦。 嚴越有進步,他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并不完全是沖著嚴尊誠的獎金。 嚴明華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你不用多想,嚴越能有進步,我們全家都很高興,他爸爸對孩子教育的投資一直很大方。而且你照顧嚴越的用心,我們都能看出來,這是你應得的。 而且目前看來,嚴越確實很聽你的話,這可是多少名校教師都辦不到的呢。嚴明華夸獎道,從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天賦。 阮知慕被夸得有點飄飄然。 他拐過一道彎,眼睛瞄到遠處新建的高樓大廈。 那是a城最近新建的一座小區,環境優美,交通方便,戶型時髦。 他眼饞地觀望了好久,但是目前存款連首付都達不到,只能每天早上鍛煉的時候遠遠地看一眼。 想到首付,想到房貸,想到未來三十年的美好人生。 阮知慕抓了下手里的塑料袋拎手:好。 阮知慕回到家,發現嚴越站在廚房里喝水。 臉頰仍然紅著,站得倒還穩健,目光清明。 醒了? 阮知慕連忙過去摸他的額頭,發現只比正常體溫稍微高一點點,略略放心:好像已經退燒了。 嚴越把他手里的袋子接過來,瞄了一眼:柚子降價促銷? 我在你眼里就只會買降價促銷的東西?阮知慕還給他一個白眼,看你燒得這么慘,特地買的進口紅心西柚,給你補補身體。 嚴越:男人補身體,不是靠這個吧。 阮知慕:不然你想吃什么,腎寶?龜鹿補腎丸? 嚴越抿了下嘴,劉海搭在額前,顯得有點乖巧:我是未成年哎,你對我開黃腔,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阮知慕: 這種時候倒裝起單純無辜來了。 到底是誰先開始的啊喂! 嚴越:我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什么很涼的東西貼在臉頰旁邊,軟軟的,還挺舒服,是退燒貼嗎? 那他媽是老子的手。 阮知慕有些窘:嗯。 嚴越盯著他:什么牌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