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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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基本上寫完就發,有時間的話會加更,十二點前肯定會有一更,如果不更新會在評論說明~ 寶貝們早睡呀! 第43章 獨孤珣的話清晰地回蕩在殿內, 有人笑意更甚,有人暗自松下一口氣,亦有人遙遙地看著那位坐在一旁的九公主殿下。 若是這樁婚事能成, 也算是眾望所歸了。 有人悄悄覷著殿上沈瑯懷的神色, 心中揣摩這位新帝的想法,按照道理來說, 沈初姒無權無勢, 現在應當是最為適合前去和親的人選了。 太后李氏胞弟李廷尉首先上前一步, 朝著獨孤珣作揖, 隨后上前朝著沈瑯懷笑道:“九公主殿下蕙質蘭心,闕王又是如此神勇過人, 如此兩人喜結良緣,以示兩邦友好往來,當是天大的喜事一樁?!?/br> 李廷尉作為國舅, 在這個時候首先表率, 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紛紛贊嘆道這是天作之合,不可多得的姻緣諸如此類的賀詞。 太后李氏坐在明堂之上,或許是覺得此事當是如此定下了,看著那獨孤珣也是笑意真切, “闕王確實是慧眼識珠, 小九當初可是先帝捧在手心上長大的金枝, 現在能將小九交付給闕王, 以求兩族之間鄰里和睦, 實在是美事一樁?!?/br> 沈瑯懷略微瞇著眼睛, 手指在面前的金鑲玉桌案上輕輕點了一下。 “陛下?!绷朱V終究還是甩開了在一旁拉著他的林太傅, “臣以為, 此事應當容后再議,雖然說邊境和睦重要,但是——” 他到了此刻頓了頓,“先帝在時,曾召臣祖父進宮一敘,先帝生前所愿就是九公主殿下得覓良人,重要的是,殿下自己是否心甘情愿?!?/br>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林太傅看著林霽此時站在堂中的樣子,終究也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林霽向來做事穩妥,思慮周全,現在連沈瑯懷都還沒有表態,就輕易地站隊,實在是太過冒險了些。 他這般行徑,直接將整個林家都放在了棋盤之中,現在局勢未明,若是九公主殿下當真在這么多人面前拒嫁,無異于就是在打西羌的顏面。 沈瑯懷看到林霽在此時站出來,挑了挑眉毛。 手指頓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太后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林霽居然會開口,面上頓時閃過詫異,林家世代清白,是難得的純臣之家,林霽亦是肱股之臣,才華橫溢,朝中出身寒門的官吏大多都仰慕這位少年權臣。 但此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不能橫生變故。 若是旁的人嫁女到西羌,難免多生禍端,就算是再不濟,出于面子也要扶持一二,而若是沈初姒,就沒有這樣的后顧之憂。 她笑著開口:“姻緣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哀家自是小九的母后,西羌闕王乃是不世出的英才,相貌武學都是人上之人,如何算不得是良人?小九年紀尚小,目光還放不長遠,識人也容易不清,之前那段親事就是如此,若是讓小九自己做決定,哀家實在擔心從前那般的荒唐婚事,平白無故讓小九又傷心一次?!?/br> 這話說得圓滑,林霽略微皺了皺眉頭,還要再說時,林太傅卻在此時突然咳了一下。 此時并不是出頭的時候,況且沈瑯懷還未表態。 林霽猶豫許久,只得躬身,對著太后道:“臣……僭越?!?/br> 好在林太傅還是一個識趣的人,太后笑著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獨孤珣。 獨孤珣了然地看向了坐在對面的謝容玨,然后對著太后道:“原來九公主殿下,是二嫁身?!?/br> “是先帝在時,為著小九定下的一門婚事,但這兩人成了親不過月余,就已經和離了,”太后解釋,“大概當真是這兩孩子有緣無分,就連成親夜,都未曾留宿?!?/br> 這事之前就有傳聞,但是明晃晃這么說出來,而且還是在金鑾殿上,確實也實在是出人意料。 當著殿中這么多官宦宗親的面,對于沈初姒而言,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昭然若現。 太后想將九公主強塞給西羌的心思,連掩飾都懶得了。 先帝從前在時,這位九公主殿下,何曾受到過這般的委屈,現在先帝逝去,就落得了這樣的境地,實在是有點兒讓人唏噓。 恐怕現在殿中當真念著幾分先帝恩典,想護著九公主一二的,只有林家了。 只是林家勢單力薄,強行出頭,恐怕還是自身難保。 這事,只要獨孤珣不臨時變更想法,多半就已經是既定之事。 獨孤珣笑了兩聲,“太后不必擔憂,西羌從來不重女子貞潔,我對九公主殿下……一見傾心,即便是二嫁身,我也并無芥蒂?!?/br> 他頓了頓,看向坐在一旁的謝容玨,“只是,不知道這位鎮國公世子,現在是怎么想的呢?” 之前獨孤珣就已經看出來了,而他生平最愛之事,就是奪人所愛。 王位是奪過來的,從那些苦苦哀求的人手中一點一點搶過來,享受一點一點被踐踏的尊嚴,現在女人,也是同樣。 謝容玨的臉上帶著一點兒笑意,眼眉間帶著三分風流,他的視線飄飄搖搖地經過沈初姒,最后則是看向了獨孤珣。 “西羌闕王出身于遠地,想來并不知曉中原有句古話?!?/br> 謝容玨隨手將剛剛碎成兩瓣的銅板丟棄,“水往低處流,人,則是應當往高處走的?!?/br> 他抬手撐著自己的臉側,“闕王既然知曉九公主殿下曾經嫁與我,那么理應,殿下再嫁之人,應是遠勝于我,不然又如何堪配?” 獨孤珣之前就曾經了解過這位鎮國公世子,聽聞出身于中原世代煊赫的鐘鳴鼎食之家,但是卻只是個紈绔子弟,這么一個人,卻又有膽子在他的面前,說著自己甚至不如他。 獨孤珣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重又將自己手上的玉箸拿起,在手上隨意地轉了一下。 “哦?”獨孤珣頓了頓,“世子的意思是,覺得我并不堪配公主?” 謝容玨笑了一聲,不置可否,“早前聽聞西羌子民驍勇,是以武為尊的氏族?!?/br> 這話的意思,居然是想和獨孤珣比試? 場上眾人面面相覷,往年騎射比試從來都未曾見到謝容玨上場比試,況且鎮國公府一直都希望獨子入仕,從未聽聞過謝容玨還會武,更何況,現在獨孤珣是什么人? 西羌子民驍勇好戰,獨孤珣可是一路忍辱負重登上王位的新主,哪有人敢這般大言不慚! 原本謝容玨和九公主殿下的關系,就已經是足夠撲朔迷離了,現在還來了這么一出,實在是讓人意料不到。 鎮國公謝玄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中霎時間被彈進一枚銅板,速度極快,連殘影都看不真切,謝玄的口中頓時蔓出一點兒血的味道。 這是出自誰手,不言而喻。 自己這個獨子因著崔繡瑩那時還未從喪子之痛中走出,所以幼時并沒有養在鎮國公府,回來的時候和他們一直也算不得是什么親近,現在來看,簡直說得上是陌生了。 “這么說來,”獨孤珣也笑,“世子是想與本王,比試比試了?” 獨孤珣手指略抬,身邊站著的侍從抬手,低著頭將自己手中的彎刀遞到獨孤珣的手邊,锃亮的刀刃上閃著奪目的光。 金鑾殿上,不搜貴賓身,卻也沒有想到,獨孤珣居然也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將刀拿出來。 這刀甚至還散著冰涼的寒芒,看著就知曉這必然是一把歷經百戰的寶刀。 而謝容玨卻面色絲毫未變,甚至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消斂。 “放肆!”太后李氏驟然開口呵斥,“西羌乃是貴賓,怎可與之動武?況且金鑾殿上,比武若是見了血腥,此兆不詳,這點難道還需要我來教?” 獨孤珣聞言,佯裝遺憾道:“其實這也確實,畢竟本王出手,可是必見血腥的,若是污了各位的眼,實在是有點兒可惜——” 他上下看了看謝容玨,“也不知道這鎮國公世子這樣模樣,能接上本王幾招?” 獨孤珣的視線一個一個地掃過在場官宦,“又或者說,在場的諸位,又能接上本王幾招?” 無人敢應,他似乎覺得興味,笑了兩聲。 笑聲回在金鑾殿內,顯得格外明顯。 西羌換主,他現在在這里有恃無恐,就是因為鄴朝勢弱,武將不敵獨孤珣,不過就是因為現在急于求和,急于偏安修養的,是新帝沈瑯懷。 說來當真是可笑,沈瑯懷即便是現在這樣的境地,居然也不敢開口說上一句話,全由太后和國舅出口。 說出去是傀儡皇帝,想來也大有人信。 官宦倉皇不敢和這位性情暴戾的西羌新王對視,就憑這位的性子,若是一時興起當真在金鑾殿上殺了人,恐怕太后也只會想著將這件事壓下去。 這九公主,怎么想都是,不得不嫁了。 即便是謝容玨當真為她出頭,即便是林霽也是心有不甘,但是現在這個局面,卻是不得不如此為之。 更何況,就算是當真比武,這位生性頑劣的鎮國公世子,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量,居然敢和獨孤珣比試。 殿上人心思各異,各有考量。 只是大概很多人都忘了,現在坐在金鑾殿正中,始終都未曾言語的…… 沈瑯懷。 所有人都只當太后和國舅就是新帝的意思,況且沈瑯懷又從始至終都未曾出聲。 或許是默許了太后和國舅的話也未可知。 “母后剛剛說,婚姻之事,應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沈瑯懷在此時突然開口,“小九父親早逝,長兄如父。朕既然作為長兄,今日就暫代父親一職。父皇生前召林太傅入殿,為了小九能夠得覓良人,朕剛剛思來想后——” “鎮國公世子是父皇之前為小九選的夫婿,若是闕王不敵世子,那么確實,也似乎不堪配良人一說?!?/br> 此言一出,就是許了殿前比試的事情了,這實在是讓殿中眾人都面色驟變,且不說現在得罪了獨孤珣到底合不合適,再者說,這沈瑯懷,到底為什么會為了沈初姒出頭? 誰不知曉這位新帝,向來都不喜歡這位九公主? 沈初姒早就想到了其他人的反應,林太傅的明哲保身,她也理解,其他人的暗中竊喜,她也明了,但是她獨獨沒有想到,剛剛沈瑯懷說出口的話。 或許,也并不是為她,只是因為獨孤珣實在是太過囂張,沒有將他這位鄴朝新君放在眼里。 所以現在才這般說話。 “陛下,”太后聞言,倉皇想要勸說,“此事不可……” 她的話甚至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沈瑯懷生生打斷,“母后無需再勸?!?/br> “闕王既有寶刀,鎮國公世子卻手無寸鐵,這般比試來,確實不公?!?/br> 沈瑯懷略微垂眼看著身邊的內仕,“賜劍?!?/br> 作者有話說: 二十個紅包~ 今晚努力加更,今晚沒有就是明早 第44章 內仕呈來的, 是一把通體無塵,瑩白似月色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