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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彼囆g家慢慢的說話,對他做口型:“你吃?!?/br> 他若是對著傅西涼長篇大論,傅西涼一定會聽不懂。對傅西涼來講,外界已經顛倒混亂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除了盡量的封閉感官、隔絕刺激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此刻周圍很靜,藝術家又只給了他兩個最簡單的詞,他便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些。 “謝謝?!彼f。 然后他接過那小而脆的燒餅,咔嚓一口咬下了半個,隨即把余下半個也填進嘴里,他感覺這燒餅好吃極了,便伸手從藝術家懷里抽出紙袋,放到腿上打開來,拿出了第二只燒餅,低頭又是咔嚓一口。 藝術家一愣,倒不是心疼那些燒餅,純粹就只是發了愣。忽然感覺頭上有目光直射,他立刻抬了頭,就見一張煞白的臉在窗玻璃后一閃而過。 隨即樓內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正是有人快步跑下了樓。彪形大漢從后門出來了,笑容可掬,給了藝術家一張五元鈔票:“抱歉讓您見笑了,這是我們賠您的點心錢?!?/br> 藝術家還是沒反應過來:“這倒不必……那也不值什么錢……” 大漢把鈔票硬塞進了他的口袋里,越發的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您別推辭?!?/br> 藝術家感覺非常的窘,一邊推讓,一邊忍不住又往上看了一眼,就見窗戶后頭始終站著個人影,而視線向下落回到了那個青年身上,他看見那個青年對于周遭一切都是視而不見,單是低著頭在吃燒餅,吃得還挺小心,因為那燒餅酥脆掉渣,所以他是一手托著紙袋,一手拿著燒餅,一邊吃,一邊用紙袋接著渣子。 藝術家忽然有些難過——他對于這青年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可在這一刻,就是感覺難過。 * * 傅西涼吃完了一整袋的燒餅,感覺自己要渴死了。 于是他拎著方凳上了二樓,走到公用的水龍頭前,放下方凳,擰開水龍頭,先是洗了洗手,然后雙手接了水,低頭大口的喝。 他喝了很多的水,喝足了。直起身從褲兜里掏出手帕,手帕也很臟,疊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方塊。用這個小方塊擦了擦嘴,他望著前方污黑的墻壁,茫然了片刻,隨即想起來了——想起來身旁有個方凳,方凳是自己的,要帶上。 拎起方凳轉過身,他看見了葛秀夫。 葛秀夫一度嚴重失血,一度疼到昏厥,他rou里的子彈是強用刀子挖出來的,他的傷口是強用水手縫衣服用的針線縫合的,他還在輪船上連續發了一日一夜的高燒,燒糊涂了的時候他也還在心里警告著自己,警告自己決不能睡,決不能死。燒剛退下來,他就逼著自己喝了一大碗稀粥,喝不下也要喝,他這輩子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時不我待,他沒有閑工夫當病秧子。 所以,他的傷是真的,他的精氣神也是真的。 和傅西涼對視了片刻,他忍痛慢慢的走過來,拉起了傅西涼的手,轉身領他回了房。他走在前,傅西涼走在后,他隱隱的有些怕,怕傅西涼忽然掄起方凳砸死自己。 那一夜驚魂,加上那一段旅途,再加上這兩間屋子,他知道自己這回真是把傅西涼折磨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所愛的人 葛秀夫把傅西涼領回了里間臥室,然后從水盆里擰了一條毛巾,走過來給他擦了把臉。傅西涼坐在床邊,一手拿著眼鏡,任他擦著,沒有表情,也沒有話。 葛秀夫垂頭看著他,心里也算著自己的一本賬。 他起初抓了傅西涼不肯放,確實是因為他不敢相信強,他之所以會一鼓作氣逃進上海租界,也正是因為他害怕對方的力量深不可測、要對自己斬盡殺絕。 到了上海之后,他依舊是疑神疑鬼,誰也不敢聯系,只給他二哥葛雋夫發了電報,結果雙方這么一來一回的通了消息,他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太驚恐、太悲觀了。 以著相當冷淡的語言,他讓二哥向母親轉達了自己的謝意。 而當葛雋夫拿著電報走到母親的房外、隔窗向她復述了三弟弟的言語時,他們母親也當即隔窗下了懿旨:“讓他死外頭去!” 葛雋夫聽了,私自將懿旨截下,只告訴葛秀夫:“母親她老人家讓你自己保重?!?/br> 哪知葛秀夫和葛老太太之間似乎存有心靈感應,他一看到葛雋夫這句話,就知道老太太在家定然是沒說出好的來。自己好心好意的向她致謝,結果她的答復的原話讓二哥都無法重復,世上哪有這樣好歹不知、鐵石心腸的母親?自己也真是賤,當初就不該給她賠什么好話!難道沒有她出手,自己就真死了不成? 葛老太太和葛秀夫,走出去都是場面人,對于外人都能有個容讓,唯獨互相痛恨,恨成一團亂麻、難解難分。他們從此又是誰也不理睬誰,全靠葛雋夫在中間傳信和斡旋。 天津那邊的問題,還沒有徹底的解決,葛老太太還要和仇人們再戰三百回合、分出個勝負方罷。因為尚不確定事態將會朝著什么方向發展,所以葛秀夫如今倒是先不要露面為好,況且他那一身的槍傷,無非只是剛剛愈合了傷口而已,距離痊愈還早,現在想要趕兩千里路回去,恐怕也難。 葛秀夫起初恨不得隱姓埋名,身邊存折印章全沒有,沒了錢也只能受著,這兩天得知風頭過了,自己又有了命,而且不勞他自己設法,葛雋夫就先給他匯了兩千元錢,所以他這幾天在窩里一拱,是rou也有得吃,酒也有得喝。而且就在傅西涼方才在樓下慪氣的時候,強把第二張匯款單子也送上來了,這回是傅燕云行動不便、托葛雋夫又給傅西涼匯了一筆兩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