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 第92節
蔣思因這個夢,肯定不是因為什么前女友。 相似的問題可能會有不同的前提條件,由此也會有不同的解決辦法。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cao縱蔣思因的夢,牽引他走向對方想要的目的。 蔣思因聞言,面露猶豫。 “你房間不是已經住了兩個人了,咱們兩個大老爺們同床共枕不合適吧?” 何疏:“……你不知道酒店可以加床嗎?” 蔣思因房間里也有人,大家都帶了行李,貿然交換很麻煩,倒不如讓他過來將就一晚。 “我忘了這茬,回去問問!”他拍拍額頭,“那敢情好,有你們在,我睡覺也踏實很多?!?/br> 蔣思因說完,才發現何疏臉色不對。 “你感冒了?” 何疏摸上額頭,好像有點發燒。 “下午淋雨了,沒什么,回頭吃藥就行?!?/br> 兩人沒閑聊幾句,那頭鐵鍋燉魚吃完,大家起哄著玩游戲。 中老年人不愛摻和熱鬧,搖搖頭笑著離開散步去了,剩下蔣思因他們一幫同學,加上同團的其他幾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塊,不知從哪弄來紅綢子,被一個女同學扎成朵花的形狀,又拿了個塑料凳當“鼓”,準備玩擊鼓傳花。 “先說好啊,我們玩的是擊鼓傳花和真心話大冒險,花落誰手必須回答三個問題,每個問題限定兩秒之內,答不出來就要就必須當眾表演才藝,或者挑一個異性當眾表白。要是不想遵守規則的現在就可以退出,可別等會玩不起耍賴!” 宣布規則的男同學叫李勤,也是個外向好玩的。 這山上沒電腦可玩,大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抱著手機玩也沒啥意思,就都笑嘻嘻留下來,參與熱情高漲。 何疏原本想去休息,但他看廣寒沒走,也就神使鬼差留下來。 廣寒扭頭奇怪道:“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怎么不回去?” 何疏:“你不也沒走?” 廣寒:“蔣思因在,我盯著點?!?/br> 何疏:“嗯,那我幫你盯著點?!?/br> 廣寒:…… 入夜山里更冷了,但大家弄了個電暖爐小太陽放在中間,熱量源源不斷散發出來,加上氛圍熱烈,倒也感覺不到寒意。 何疏打了個呵欠,在手拍塑料凳的密集聲中,把綢花扔到蔣思因手里。 鼓聲戛然而止,“擊鼓人”轉身。 大家看見蔣思因,都起哄道:“副會長,你也有今天??!” 蔣思因苦笑:“愿賭服輸?!?/br> 擊鼓人就問:“限你兩秒之內回答,你現在有沒有暗戀的人?” “沒有?!笔Y思因回答得飛快。 現場一片噓聲。 蔣思因不干了:“我自戀不行?” 擊鼓人:“好,第二個問題,你初夜還在嗎?” 在場都是年輕人,又大都認識,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大家哄堂大笑,朝他擠眉弄眼,等著蔣思因出丑。 蔣思因回答也很快:“當然在了!” 坦蕩從容,反倒讓人沒了調侃的興趣。 “你怎么答那么快,不會是心虛吧!” 蔣思因挑眉:“干嘛?不讓我守身如玉嗎?” 何疏打了個呵欠。 他算是見識到蔣思因在學校里受歡迎的一面了。 這樣一個人,從小到大必然是家庭美滿,條件優渥,受教育也不差。 很難想象他會跟八竿子打不著的民國云南老外扯上關系。 但如果是前世…… 何疏想起自己曾經跟外公討論過的,一個很有趣的話題。 那時的何疏還是個青春期少年,經常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念頭,跟外公交流時也總能找到與眾不同的關注點,把老人家氣個半死,也就是現在俗稱的杠精。 當外公說起人的前世時,杠精何疏拿出馬恩理論杠完了人到底有沒有前世,就提出新的問題:如果一個外國人死了,那么他會轉世成中國人嗎?如果能,這事是歸誰管,上帝還是閻羅王?如果不能,又如何解釋每個國家每年的人口變化? 外公當時被他杠得無言以對,因為這種問題,外公當然是不可能給出答案的。 時過境遷,何疏忽然想起這場討論,也就想到蔣思因身上。 假如蔣思因前世真如他夢中所見,是個外國人,那他這輩子又是中國人,這其中是否有什么因果牽連? 這個問題,廣寒或陰差胡老三,會知道嗎? 人聲喧鬧中,何疏迷迷糊糊,天馬行空地想著,不知不覺腦袋一點一點,竟坐著睡過去了。 幾乎是同時,在對方腦袋受到地心引力歪過來那一刻,廣寒就發現了。 鼓聲停止,他沒來得及把綢花遞出去。 眾人起哄:“寒哥,別想賴賬??!” 廣寒:…… 第83章 廣寒肩膀上多了顆沉重的腦袋,手里多了顆沉重的綢花。 鬧哄哄的動靜中,他迎來第一個問題。 “寒哥,你現在有女朋友沒?” “沒有?!睆V寒回得很快,猶豫都不需要。 “好吧,過關,第二個問題,你最討厭什么食物?” 這個問題需要略想一想,廣寒覺得自己沒法在兩秒內回答,索性直接否決。 “沒有?!?/br> “真沒有?” 廣寒搖頭。 “好吧,最后一個問題,聽好了。你有男朋友嗎?” 對方見他急著走,索性玩個噱頭,準備輕易放過廣寒。 誰知道面對這個問題,廣寒居然思考沉默了三秒。 眾人見狀頓時起哄得更厲害了。 “沒有女朋友,那就是有男朋友了吧?!” “不會吧,寒哥,你居然猶豫了,為什么要猶豫!” “難道你男朋友是何表哥?” 大家笑鬧成一團,半數跟著起哄,半數也不當真。 但廣寒在這個環節違規,接下來就得選擇表演才藝,或者找異性表白。 “寒哥,跟我表白吧,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也沒關系!” 不知是誰主動喊起來,捧著臉星星眼。 小姑娘們一路上早被廣寒的顏值折服,又看他眼熟,很快就打聽到他是小有名氣的主播,又循著事跡查到他在一兩部影視劇里的出鏡。 大數據時代基本沒有什么秘密可言,很快整個團七七八八的人都知道廣寒的職業,他的直播視頻也已經被感興趣的小姑娘看過,這會兒趁著熱鬧半真半假表白出來,哪怕沒能如愿,也能讓小哥哥記住自己的名字。 廣寒循聲將目光轉了一圈,好像將所有人都收入眼底,又好像誰也沒看。 他緩緩開口:“我表演才藝吧?!?/br> 擊鼓人還不知人間險惡,聞言就笑:“行啊,來吧來吧,你想跳舞還是唱歌?” 廣寒:“唱歌,就周華健的《朋友》吧?!?/br> 這首歌他練得最多,也最熟練了。 擊鼓人:“大家靜一靜啊,寒哥準備唱歌了!” 喧嘩陸陸續續停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場中顏值最高的人身上。 何疏不算,他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廣寒起身他就直接往下滑,腦袋歪在對方腰上,好夢正酣,估計打雷都叫不醒。 廣寒張口,歌聲緩緩流瀉而出。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 靜默。 凝固的靜默。 令人窒息的可怕靜默。 剛剛還熱鬧鼎沸的門前小空地上,只有廣寒的歌聲在回蕩。 隨著歌聲轉入高潮,眾人的表情也精彩非凡,充滿了梵高色彩的多樣性,又帶著畢加索的抽象化,最終凝固在馬蒂斯的印象派成品上,五彩繽紛,風中凌亂。 “一生情,一杯酒……我唱完了,謝謝欣賞?!?/br> 眾人:……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蔣思因帶頭的。 “哥你唱得真好,但下次能不能選表白那一項?”蔣思因表情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