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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都是要交代的事,早點說清楚,也能少一些誤會。 “剛剛給我發消息的是我堂哥,隔了大概有三四代了,之前我在家里公司的時候,也是他幫我,性格有點不著調,但辦事還是挺靠譜的?!苯Q又簡單說了下人,“他跟我哥有點矛盾,新仇舊怨,加上跟我比較合得來,幫我算是比較盡心?!?/br> 還有其他一些人,要么是在國外時認識的留學生,要么是當年還在江家的公司學習時認識的一些有過合作的對象,還有幾個是舊時的同學。 不過說起來大多都是合作伙伴,并沒有更深一步的私人關系。 說得上關系不錯的也就是堂哥還有鐘和逸這些學生時代就認識的老朋友。 江雪鶴大致說了一下,雁歸秋也沒細問。 雁歸秋點點頭,也就只記了一個大概。 這些人她認識的沒幾個,往后也不一定能見面,介紹得太細也沒什么用處。 江雪鶴沒說她現在準備到哪個階段了,但既然決心從頭開始,又跟這么多人早有了合作,顯然這些年過得也并不是很輕松。 雁歸秋想想又有些猶豫。 江雪鶴是知道她過去的事的,自然也知道她的能力。 身邊親近的人都勸她不要放棄身邊的“好資源”,顯然是覺得她能幫上大忙。 江雪鶴現在確實并不在意,也沒準備牽連到她,但以后呢? 江雪鶴看出她糾結的神色,停下來問她:“怎么了?” 雁歸秋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幫到你?!?/br> 江雪鶴說:“我不需要你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br> 雁歸秋的神情仍然遲疑。 江雪鶴感受到她的糾結,先前的那些疑問又一股腦地涌現上來。 “我能問問嗎?” “什么?” “為什么不回家?”江雪鶴看向雁歸秋,注視著她的神情,才慢慢說下去,語氣盡可能放到最柔軟,“你meimei說過想要讓你回來幫忙,她也不像是輸不起只會背后耍小手段的人,你為什么要避諱到這種地步?” 她又想到那天在星闌,雁歸秋寫的那封投訴信。 明明只是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再不濟直接寄到上級的匿名信也要比那些投訴信有用得多。 與其說雁歸秋是寄希望于門店的上級能夠自查,倒不如說她壓根沒有把星闌的事放在心上。 該說是“避諱”嗎? 倒是更像“放棄”、“漠不關心”,好像那真的就是跟她毫無關系的東西了,只配她以客人的身份去提出意見。 若是家庭關系疏遠也就罷了,但雁家上下顯然關系和睦,哪怕只是顧念著親情,也不該冷漠到這種地步。 雁歸秋盯著地板看。 她從沒跟人說過這些問題,這會兒像是聽著老師訓話的小學生,微微低著頭,思索良久才重新抬起頭,視線卻避開了江雪鶴,盯著窗臺上的那盆綠植看。 “不是因為避諱?!毖銡w秋說,“我只是……” 她頓了頓,才接下去:“單純地討厭那些東西?!?/br> 金錢、權利,聽起來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籠罩在每一個“成功”的字眼上。 但雁歸秋卻很清楚“利益”二字最終到底會帶來什么東西。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不想有任何不穩定的東西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br> 雁歸秋說著抬頭看向江雪鶴,最后說:“我也不想失去你?!?/br> 第29章 雁大小姐是個商業奇才。 僅僅只是細致一些的調查之后,江旭宇這樣的外人就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雁家自己的人就更不必說。 早在孟女士車禍之前,雁歸秋其實已經跟在她身邊了解公司的情況了,最初只是因為學校離公司總部近,母親想念女兒,但又時常要加班,便時不時地將放學或者放假的女兒接到公司里去。 一些不需要保密的規劃方案就隨手擺在孟女士的辦公桌上。 有時候孟女士臨時召集下屬去開會,留下女兒在辦公室里,雁歸秋寫作業很快,寫完之后無所事事便開始翻看桌上的東西。 一開始孟女士沒在意,只提醒女兒別拿那些方案打草稿,直到某一天她回頭修改那些方案時,發現上面已經用藍色的鋼筆做了批注—— 那會兒只有雁歸秋寫作業的時候還用藍色墨水的鋼筆。 字跡也是她的。 最初的時候那些建議還稍顯天馬行空,乍一眼看起來跟公司實際脫離太過,但孟女士很是感動于女兒要為自己分憂的“孝心”,每每還是抽空一條條看完了。 有那么幾條有些可行性的,修修改改也就順手用上了。 直到某一天,孟老爺子身邊留下的頗為嚴厲的元老前輩都在會議上當眾夸孟總有想法有遠見,孟女士才陡然一驚,回過神來再回頭去看女兒寫下的那些東西。 結果就是越看越心驚。 如果對方是二十來歲的年輕畢業生,孟女士都要夸一句后生可畏,但如果是一個初中生呢? 孟女士的心情微妙地介于“震驚”與“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之間。 雁歸秋本來就不太像是正常的孩子。 說話早、走路早,就是很容易走神,時不時就會陷入恍惚發呆的狀態。 孟女士第一次養孩子,也不知道正常孩子學會說話走路的周期是多久,直到因為擔心女兒自閉或者有什么精神缺陷帶她去醫院做檢查,才意識到女兒這樣的幾乎可以稱作是天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