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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可都是太監,”陳貴妃扭過頭狠狠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的奴才,聲音里帶了幾分難掩的怒火,“誰知道這些沒根兒的東西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處,在這里誣陷太子!” “陳貴妃這話是什么意思,”皇后不悅道,“太后娘娘和本宮還都在宮內,難道會允許有人污蔑太子不成?” 不待陳貴妃反駁什么,皇后立刻說道:“況且這件事玄親王也被牽連了進來,手上的傷都還沒來得及包扎,難道這也是可以狡辯的嗎?” 陸馳適時地低輕咳一聲,先朝蕭洪行了個禮,才規規矩矩地說:“回陛下,回皇嫂,臣弟和元夕過來的時候,那些奴才確實將三皇子按在了地上。也因此,臣弟才會出手阻止..” 說到這里,陸馳像是有些為難地頓了一下,才繼續避重就輕地說道:“所以才會受了點皮外傷?!?/br> 皇后的脊背緩緩放松了下來,唇邊緩緩凝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陳貴妃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只好繼續拽著皇帝的衣擺哭訴,“陛下,是我沒教好玨兒,你要罰就罰我吧,別傷了我們的孩子..” 蕭洪依舊站在原地,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么以前怎么沒發現這母子這么金玉其外、虛有其表,明明可以好解決的事情,一個兩個的都非要攪得一塌糊涂、雞飛狗跳。 果然,不待陳貴妃繼續胡攪蠻纏,南圣太后便忍無可忍地怒道:“都給哀家閉嘴!” 陳貴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哭腔哽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哭嗝。 場上唯一吵鬧的人被震懾住之后,周圍立刻安靜了不少。 南圣太后抬手按了按被吵得發漲的眉心,冷聲道:“太子蕭玨不尊長輩、不愛兄弟,行為荒唐,實在有損皇家顏面,罰禁足半年。陳貴妃教子無方、御前失儀,罰降為寶林,閉門思過三個月?!?/br> 陳貴妃臉上的淚痕還沒干,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蕭洪。 后者無動于衷,或者說只能無動于衷。 這件事太后既然插手去管,就已經沒有了任何轉圜的余地,不管是出于孝道,還是出于這件事的公允性,他都沒有辦法阻止。 “至于這個太子要不要廢,”南圣太后冷冷地看了皇帝一眼,“這是你做主的事情,我不參與?!?/br> 語畢拉著蕭祁受傷的手腕,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太后一走,皇后自然也不會多留,只好跟著快步離開。 反正陳貴妃母子已經栽了個大跟頭,短時間內很難再翻身,她自然沒有再留下來欣賞殘兵的必要。 沈星烈的視線落在依舊站在原地,明顯有幾分不知所措的蕭慎身上,微微嘆了口氣,只好抬手給皇帝行了個禮,隨即垂眸看了蕭慎一眼。后者立刻也學著行了個禮,跟隨江元夕一起退出了荷花池。 “陛下..”所有人都離開之后,陳貴妃抬手拽了拽蕭洪的衣擺,聲音里有一絲無措,“難道真的要禁足太子嗎?” “父皇,”蕭玨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靠了過來,“兒臣不想被禁足?!?/br> 他可是堂堂的東宮太子,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被禁足,若是被傳出去,以后還怎么威懾其他人。 “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蕭洪看了他們一眼,眸中有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還不是你們自己作的?!?/br>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有點像宮斗,但其實不是哦,小陸只是在按自己的計劃走 么么啾—— 第69章 病弱小王爺(7) 回到壽康宮以后, 遠遠便瞧見一群太醫等候在門口。陸馳不由得怔愣了一瞬,還沒來得思慮更多,便被一群太醫七手八腳地圍在了宮門口, 邊拽著胳膊往里走, 邊作勢要檢查傷口。 陸馳實在受不了這種陣仗, 本能地想要回絕,轉頭看到南圣太后一臉擔憂的表情, 又只好將推辭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還是第一次有長者這樣毫無顧忌,又近乎直白的疼惜照顧他。他雖然不太適應,但卻不反感。只好任由那些太醫將原本的一點皮外傷包裹的嚴絲合縫, 一點空隙都沒留。 —— 另一邊,沈星烈將蕭慎送回了永和宮。 由于此處是后妃居所, 江元夕的外臣身份不宜進入,所以只送到門口,他便轉身離開了。 蕭慎目送著江元夕離開的背影, 俯身行了個長輩禮。 嬤嬤頭上的傷已經簡單包扎過了,畢竟是在宮里cao勞了一輩子的人,身體還算健碩,很快便恢復了精神。見蕭慎執著禮久久沒有直起身子,不由得有幾分心疼,“主子, 世子跟您明明是同輩,您又是皇子, 怎需行這樣大的禮?!?/br> “他和小皇叔都是很厲害的人?!笔捝骶従徴局? 眸中有一絲欽佩,“不動聲色就能將整個局面攪得天翻地覆, 不光自己全身而退, 還把我也帶出來了。我若是有這樣的本事,便無需讓母妃和你在這里受這樣的委屈了?!?/br> 整件事雖然看起來似乎和小皇叔沒什么關系,甚至一開始他還有意將這件事隱藏下去,是蕭玨按捺不住將所有的事情鬧開,他才被迫站出來說出實情。 但細想就會明白,若不是小皇叔出手,太后和皇后又怎么會那么巧趕到荷花池旁。并且南圣太后一開始參與這件事,或許只是因為看不慣孩子們私底下不夠親和。但真正讓她老人家動怒,并下定決心要處置蕭玨的原因,則是因為小皇叔手上的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