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四日,馬鑫搬書時說道:“五姑娘近日不知在忙些什么,把整個庫房都翻了個遍?!?/br> 席覺翻書的手一頓,他問:“庫房?” 馬鑫回:“還是大庫?!?/br> 席覺剛把書放下,外面來人報,席亞來了。 席亞不是自己來的,帶著田阿陳與淼淼,彩食節過完了,他要回四造去,不過這次不帶妻兒過去了,他也不會多呆。 從四造原府丞出來的人,經過篩選,選出了一位可以信任,做事踏實的來常駐四造。 席覺問了兩句這人的情況,也覺得頗為合適。 席亞帶著全家過來主要是表示感謝的。田阿陳親手為席覺做了腰封,二郎沒有娶妻,這些東西都是買現成的,哪有家里人做得精致。 席覺收了,又給淼淼拿了些吃食,臨走時,席亞提到席姜:“你如今身子好了,也幫幫她,如今真是鉆到了錢眼里,一分一厘都是好的?!?/br> 這下席覺算是知道了席姜進出大庫是為了什么,她這是又看上了哪里,打仗不像過日子,那是在燒錢。 席姜把自己埋在賬本與箱子間,一抬頭就看到了席覺。 她問:“你能走了?” 席覺:“我什么時候也沒瘸過。在干什么?” 席姜把賬本往席覺手上一攤:“二哥,你看我算得對不對,若潛北糧與賦按往年來收,最多能養多少士?” 賬上記得密密麻麻,席覺認真看起來,最后他道:“差不多是你估的這個數?!?/br> 她還懂算籌,這又是跟誰學的。 這次席覺問了出來,席姜總不能說是統理后宮學的,她隨手抓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去年一年去良堤,聽宋戎說過?!?/br> 席覺把賬冊往箱子上一扔,果然是跟他學的。 “只算這個沒有用,”席覺道,“你若只按這個來算,會入不敷出?!?/br> 席姜:“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光節流不行,還是要開源?!?/br> 席姜說著,慢慢湊近席覺:“聽說胡行魯建了新的絲房,還批了新的通關契證,連宋戎都開始做生意了,可見只悶頭打仗是不行的。我們得學?!?/br> “學他做什么,他會做生意嗎?良堤宋家底子是詩書之家,出了他這樣的,已是家族異類,你跟他學做生意等著全賠了吧?!毕X一口氣說了這許多。 席姜只道:“我又不是要與他學做生意,是要學他去做生意?!?/br> 席覺聽后眼波微動,他道:“你也可以讓父親批示新的通關契證,四造與潛北如今沒有戰爭還算安定,批了契證會有人愿意來做生意的?!?/br> 席姜不語,她當然也知道打開城門做生意是好,但如何告訴別人,我這里值得信任,講誠信,又哪里去尋通貿的中間人呢? 就在席姜毫無門道的時候,席覺回到淌清苑,親筆修書給章洋,他養的人該派人用場了。 章洋將軍收到信后,也是馬上修書,快馬加鞭讓人送到了都城內。 都城南巷,一封急信進了武宅。 武修涵親自拆開,看到上面“潛北席家”四個字時,眼前閃過一抹馬上紅影。 武修涵覺得人生很玄妙,他明明上一秒還在接圣旨,下一秒就回到十幾年前。 此時,他還年輕,父親健在,meimei也還活著。不止,宋戎也活著,她也活著。 上一世他死里逃生,四大士族只剩他一家,他投奔了西圍叛軍,它的首領叫陳知,他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席家四郎。 他們殺入都城,得知了宋戎已死的消息,席家四郎為泄心中憤恨,不許斂尸,把一個帝王的尸身暴曬于旱廁蛆坑,與糞水融為了一體。 陳知毫無懸念地稱了帝,建新國,國號尊。 那是后話,上一世的后話。而今,這位陳知,大尊朝的開國皇帝,正貓在潛北席家,做著席家二郎呢。 第31章 翌日, 武修涵帶著人帶著車隊,從都城出發,朝著潛北的方向行進。 武修涵自重生回來, 一直都沒閑著。當他了解到如今的時局, 他發現大有可為。 此時宋戎別說稱帝,他連良堤還都沒出呢,而另一位真龍更是不為世人所聞。 武修涵上一世曾有過不甘,也曾發過豪愿, 亂世之中大把機會,他武家為何就不能站上去。 但他最終還是回歸理性, 認清現實。那個至尊王座, 他武家就是坐不上去, 世家傳承, 一朝落沒, 若不是大衛滅亡,家族還能撐多久尚未可知。是亂世給了武家機會, 攀附有功,成為了宋戎手中的刀。 世家與皇權本可一直制約下去, 各取所需,但誰想到帝王是個瘋子。 只因死了個皇后,他開始毀天滅地,甚至連親娘都下得去手,不顧天理與孝道把太后囚禁在福養殿, 在后宮進行殺戮…… 種種惡行罄竹難書,死后落得個尸骨無存遺臭萬年, 如他在史上落筆。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統大業,武修涵在深思權衡后, 選擇了西圍陳知。 他明洞后世掌握先機,知道陳知的勢力此時蟄伏在藕甸。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上一世宋戎攻打藕甸那么的艱辛,失去了戰到最后被斷雙臂的左將軍顏繁,右將軍阿抬也是死里逃生,差點也折在了那場大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