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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一閃本就是雷之呼吸六型中速度最快的劍型,善逸學不會其它的型,所以把所有功夫都下在了這一型上,就像桑島老師所叮囑的一樣,不停磨練,直至登峰造極……甚至與上一次在鳥取斬殺妖怪時相比,這一刀更快了,快到幾乎令人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長著人首蜘蛛身軀的鬼被一刀斬首,從空中滾落下青白色帶斑點的頭顱,嘴上還在又怒又不可置信地詛咒著什么,但已經從切面平滑的脖頸處開始化為灰燼,于一輪圓月下歸鞘的金發少年也卸了力,松開了按在刀鞘上的手,仿佛真的只是陷入了沉睡中一般,后仰失重地頭朝下墜落下來。 “……喂!” 被驚艷的一刀怔忪在原地的獪岳連忙反應過來,堪堪在師弟頭朝下落地前把人從半空中截下,護著不省人事的家伙的后腦,輕飄飄落了地。 “……” 此刻也懶得計較踩著的地面剛剛還是一具無頭蜘蛛鬼的尸體了,獪岳攬著廢物兒子的后頸把人平放在地面上,皺著眉輕輕拍了拍淚痕還沒干的臉頰: “善逸,醒醒?” “……” 按理來說,即便是陷入昏睡中斬鬼的狀態,善逸這家伙也應該在一切結束之后像是驚醒一般回過神來,也許會將剛剛的一切視作夢境,也許會誤把自己的戰果算在別人頭上,堅定地認為自己是“被保護的弱者”,但至少從未出現過這種昏迷不醒的狀況。 “……” 獪岳立刻在廢物兒子脖頸的動脈上摸了摸——不太妙,跳太快了。 心下一沉,他又試了試耳根和額頭的溫度,毫不意外地發現熱度有些不尋常,呼吸也顯得更加短促,翻看廢物兒子的左手,還能見到發黑發紫的血洞,像是被什么毒蟲咬過一般,青紫的顏色順著脈絡一直蔓延到手腕手臂,然后藏進鬼殺隊黑色的制服袖口里。 毒素蔓延似乎很快,甚至已經出現了更加詭異的癥狀——如果獪岳的發現沒出錯,他是的的確確感覺到,廢物兒子的手掌似乎縮小了一圈。 萎縮肢體的毒素嗎……那就應該是鬼毒了。 “廢物,醒醒,先別睡?!?/br> 獪岳迅速從口袋里拿出先前在蟲柱蝴蝶忍那里領到的解毒劑,穩穩地找準已經變色的血管,把淡紫色混著紫藤花色素的澄清液體注射了進去,直到看見青紫發黑的血管顏色淡了淡,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然后把目光挪到了睡得一臉平靜,好像下一刻呼吸停止也不奇怪的蠢臉上,盯著這副就算被擺進棺材也不違和的表情,目光凝了凝。 “都說了先別睡了!給我清醒一點!” 獪岳果斷選了掐人最疼的大腿里側,捏起一小塊rou狠狠橫向掐著擰了一把。 “嘶……好疼啊……” 也不清楚是解毒劑的功效,還是獪岳狠狠掐的那一把大腿rou的作用,即便語氣還很微弱,但我妻善逸也勉強半睜開了眼睛,金褐的瞳色在獪岳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后,平靜到像個死人的表情也終于帶了點活人氣,夸張地扭曲了起來,擠出兩滴大概是疼出來的眼淚,齜牙咧嘴地小聲指責道: “是師兄啊,怪不得,也只有可怕的師兄會對傷員下這么狠的手了,好過分,我可是被很奇怪的蜘蛛咬到了哎……好痛的,腦袋也好熱,好暈,好想睡覺……” “廢物,現在敢睡就殺了你?!?/br> 獪岳果斷把人支起來,背在了后背上,抬頭辨認了一下方位,隨后沖著西南方向迅速掠去,他記得鎹鴉剛剛傳遞的位置消息,能夠解鬼毒的蟲柱蝴蝶忍此刻應該就在那個方位。 背后的金色腦袋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把頭埋在了獪岳的頸間,有毛絨絨的觸感蹭了蹭,有點癢,不過很快就乖乖地停了下來,響起了悶悶嘟囔的聲音:“過分,為什么要說這么恐怖的話啊,沒死在鬼手里卻要死在師兄手里嗎?” “那你不睡不就行了?!?/br> “但是我好困,好累,還很害怕,和鬼戰斗真的好恐怖,光是要自己別嚇暈就已經很努力了……師兄,我剛剛好像夢到爺爺了?!?/br> “你暈過去的時候才有點用——喂,給我運轉呼吸法,延緩一下毒素,你個廢物要是這個時候再被那種垃圾的毒給放倒了,老師也會寫信過來罵你的?!?/br> “哦……” 蝴蝶忍分發的解毒劑其實也只能算針對通用鬼毒的紫藤花提取物,能夠減緩毒素的蔓延,但真正解毒還是需要對癥調配,以及萬能的多曬太陽,所以即便是獪岳已經給我妻善逸打了一針,但鬼毒仍舊在緩慢地侵蝕著人類的四肢,獪岳已經察覺到,身后背著的廢物兒子似乎整個人都縮小了一圈。 原本應當是中氣十足大聲尖叫的聲音,此刻也礙于中毒后的虛弱狀態,聽上去近乎于輕飄飄的耳語呢喃,背后趴著的廢物大概也再沒什么精力和他吵架,努力維持著運轉呼吸,也沒再說什么話。 一直到獪岳找到正抬著擔架往山林外運送幸存隊士的“隱”隊伍時,他才聽見耳后傳來一句近乎夢囈的低語,但聲音實在太輕,也太模糊,就算是貼著耳后,獪岳也只聽清了一聲含糊的“師兄”,至于剩下的聲音……大概是跟著廢物兒子呼吸的熱氣一起散到空中了吧? …… “他中毒的時間不長,也有好好地用呼吸法減緩毒素蔓延,你事先也給他注射藥劑了吧?非常及時,這樣可以杜絕后遺癥,不會像中毒嚴重的隊員一樣變成蜘蛛的模樣,大概只有手腳會變短一段時間,他已經算是中毒隊員中癥狀最輕的一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