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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從小巷里跑出了一個乞兒,他看到了那雙暗紅的眸子,驚得大叫道:“怪物??!怪物!”他絆倒在地,立即又爬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很快就沒影了。 “我不是,我不是……” 終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摸出懷中的布條蒙住自己的眼,而后便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動靜,宋祁便加大了力氣,反反復復地敲。里面守夜的人終于醒了,他揉著眼睛慢騰騰地開了門。 “客官,今夜已經休息了,您要買酒明日再來?!?/br> “是我,找青松?!?/br> 守夜的人瞇了瞇眼睛,而后睜開仔細瞧了眼前人,終于反應過來了,“姑娘快進來?!?/br> 守夜的人將堂中的蠟燭點燃,而后便趕緊上樓敲了傅青松的房門。 傅青松打著呵欠道:“大半夜的,何事?” “掌柜的,姑娘回來了?!?/br> 傅青松的睡眼一下便消失了,她立即跑下樓去,看到人就立即抱住了?!袄喜凰赖?,七年了,你終于肯回來了?!?/br> 宋祁回抱住傅青松,喊道:“青松?!?/br> 傅青松聽到的是極其嘶啞的聲音,她的嗓子似乎壞了,再仔細看,她的頸前有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傷疤,一直延伸到衣領之下,傅青松手下摸到的也都是骨頭而已,衣服都撐不起來。 “阿祁,你……” 宋祁將額頭貼在傅青松頸側,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攀在她的肩上,“青松,我看起來還好吧,我換了身新衣服?!?/br> 她這么期待她的回答,傅青松只好昧著事實道:“我家老不死的穿什么都好看?!?/br> 宋祁低聲笑了,“油嘴滑舌?!?/br> “你喜歡我油嘴滑舌?!?/br> 宋祁張口想要說話,她忽然捂住了嘴,推開傅青松推后了幾步,她佝僂著背,血液從指縫流了出來。 傅青松伸手要去碰她,宋祁卻躲開了,她笑著道:“青松那么好看,可不能臟了衣服?!?/br> 宋祁終于將手放了下來,傅青松從懷中拿出帕子替她擦拭了嘴角和臉頰,而后一根根替她將手指擦干凈了。 “我們先上樓休息可好?” “好?!?/br> 宋祁邁開了腿,她自己習慣了走姿,絲毫沒發現什么問題,傅青松比她慢一步走,自然看到了她右腿明顯不利索。 “老不死的,你的腿怎么了?” 宋祁頓住了腳步,抬起她的右手道:“青松,你來扶我?!?/br> “告訴我怎么回事?!?/br> “急著回來見你,舊傷復發了?!?/br> 將宋祁扶到床上,她很快就睡著了,傅青松就坐在床邊看著她,手指搭上了她的脈,很弱很弱,微不可查,宋祁這副模樣,若不是胸口還微微有些起伏,幾乎就跟死去一樣,傅青松掀開了她的被子,手指隔著布料輕按她的腿,按到她的膝蓋時,上面明顯有一個凹陷,膝蓋骨從側邊脫出,尖利的邊緣都硌著手。 碎……碎了…… “急著回來見你,舊傷復發了?!?/br> 她從不會直接說想你,能說出急著回來見你就已是難能可貴了,傅青松伸手按住了她另一邊的膝蓋,雖然恢復得較好,但位置還是不對。 她的傷一定不止這些,傅青松拉開了她的衣服,方才看到的傷疤竟然直到腰際,直接斜跨了半個身子,肋骨一根根的都很明顯,有開過刀的痕跡。 傅青松心疼地替她合上衣服,她換了個位置坐著,抬起宋祁的頭讓她枕在了自己腿上,手臂放在她的身前。 宋祁摸索著捏住了她的手腕,“青松,這回是你吧?!?/br> “是我?!?/br> 宋祁臉上露出了笑,“幸好?!?/br> “你遇到誰了?” 宋祁眨了下眼睛,還是覺得閉著舒服,“不認識,她對我不好?!?/br> “那時你在哪里?” “地牢?!?/br> “他們打你了是嗎?!?/br> “嗯,疼——他們用鞭子和棍子打我,弄斷了我的手腳?!?/br> 傅青松輕撫著她的臉,“過幾天我就去弄斷他們的的手腳?!?/br> “你不要去,我問你在哪,她說要把你抓來地牢陪我?!?/br> “是嗎,那我就斷他們手腳,順便把他們的地牢炸了?!?/br> 宋祁輕微點了下頭,“嗯,炸了?!?/br> 傅青松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的計劃,“她還對你做了什么?” 宋祁的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手腕,腦中仔細回想著。 賭注,我的命。 “醉云軒,她要殺你!” 傅青松眼中出現了滔天的殺意,“很好,不殺人她還以為我只是個酒樓掌柜?!?/br> 宋祁變換了下位置,改側躺著,憑直覺伸出了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宋祁的嘴角不覺上揚,“我賭贏了,我會保護好你?!?/br> 這個傻子,傅青松心頭只有不好的預感,“你拿什么去賭?我可以打贏,你為什么要去做一個賭徒?” 聽這語氣,宋祁掀開被子爬了起來,與傅青松交頸相擁,“你別生氣,我只是害怕,害怕而已,也……也就親……親了一下?!?/br> 傅青松深吸了幾口氣,逼問道:“她親你了?” 宋祁急忙道:“沒,沒有,是我親的?!闭f完這句,宋祁又被勾起了另外的記憶,“不對,她,她親我,逼我喝藥,很苦很苦的藥?!?/br> 傅青松覆住了她的后腦勺,安撫著她,“別急,等過幾天,我讓師兄開一味最苦的藥出來,我親自給她灌下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