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暗衛掉馬后 第4節
可惜不僅是時間不允許,沈今風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他揉圓搓扁的小暗衛了。 見曹春生咬著牙將頭扭過去,沈今風靠在窗臺兩手撐著臉,笑吟吟地說:“曹公公,既然你去意已決,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一個禮物吧?!?/br> 聽見這話,曹春生猛然警惕。暗衛是和暗器毒藥打交道的職業,收到他們的禮物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回頭望去,卻見沈今風手里既不是飛鏢也不是毒針,而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屬球,通體圓潤光滑,沒有半點鋒利的棱角。 沈今風把金屬球向上一拋,再用手接住,然后隨意地往窗戶里一扔:“這個給你,祝你——”在黃泉路上“一路順風?!?/br> 金屬球骨碌碌滾到腳邊,曹春生退開半步,狐疑地盯著它看。 難道真像沈今風所說,只是一個普通的禮物? 這個念頭剛剛浮起,金屬球的頂端就亮起了一點危險的紅光。 沈今風已經轉身離開,只聽見背后傳來轟然的一聲巨響。用現代的一句話說,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 回到影司,梁玨和齊寒已經在寢舍里。夜班的暗衛去替了他們,讓他們回來吃頓飯。沈今風走進去,六道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他彎了彎眼:“干嘛都看著我,我臉上有花?” 梁玨道:“你先把面具摘了再說這話?!?/br> 他們暗衛一天到晚戴著面具,別說臉上有花,就是有道疤也沒人在意。 齊寒問:“你從哪回來?剛剛我們想著去禁苑給你送飯,找了一圈沒找著人,問宋秋才知道你回來又出去了?!?/br> 沈今風隨口道:“我出去走走?!?/br> “你還有心情出去走走?看樣子罰沒挨夠啊?!绷韩k搖了搖頭“你說你也是,干嘛那么實誠非得承認是自己養的,你就說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蟋蟀,你怕驚擾圣駕特地去捉,不僅不用挨罰,說不定還記你一功?!?/br> 沈今風:“學到了,下次一定?!?/br> “你還想有下次?” 齊寒岔開話道:“對了,剛才影使大人來過,看你不在又走了?!?/br> 沈今風問:“他來做什么?!?/br> “送溫暖唄?!绷韩k拿起桌上的藥膏遞過去,話里帶著揶揄“影使大人聽說咱們小沈又被曹春生那老東西罰了二十大板,特地送了一罐外傷膏過來,聽說是御賜的,里頭的藥材名貴得很呢?!?/br> 齊寒附和:“什么時候我能有這待遇,我也和小沈一樣浪?!?/br> 沈今風就笑:“那行啊,藥膏給你,你替我把禁苑掃了吧?!?/br> 齊寒:“那還是別了?!鳖D了頓,他認真道“你活兒干得怎么樣了,還剩多少?需不需要我們倆去搭把手?” “不用?!鄙蚪耧L打開罐子聞了聞,一股中藥材的清香“小沈不干了,禁苑誰愛掃誰掃?!?/br> 梁玨:“你不怕曹春生……”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對啊,那老東西現在指不定已經被抓了,哪還管得著你?!?/br> 沈今風:“嗯?” “剛才在御書房,我和齊寒聽見圣上發話,讓御前侍衛去把曹春生抓來,好像要審他?!?/br> 齊寒點頭:“圣上的臉色很不好,曹春生這回是犯了大事了?!?/br> 沈今風抿了抿唇:“他犯了什么事?”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這……牽扯到圣上的私事,咱們當暗衛的不好妄言?!?/br> “是關于那張畫像?” 梁玨一愣:“你也知道?” 旁邊宋秋默默舉起了手:“我和他說的。我這次從廊州回來,辦的就是這件事?!?/br> 梁玨聽后恍然,想了想說:“既然你都聽說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就是宋秋抓回來的那個畫師供出了曹春生,那張畫里的人好像和他有點關系?!?/br> 沈今風不在意地笑笑:“你們說的那么嚴重,我還以為是家國大事,原來只是一張畫?!?/br> 如果是家國大事,他殺了曹春生這個關鍵的犯人問題就大了,可若只是為了找到圣上鐘意的那個畫中人,倒是無所謂。 梁玨作為熙元帝的頭號迷弟,不贊同道:“這怎么能叫只是一張畫,當朝天子的婚姻大事,那自然也是國家大事?!?/br> 沈今風:“好好好,是是是?!?/br> 可當朝天子找不到老婆和小沈有什么關系呢,他又不是蕭望舒的老婆。 沈今風毫無心理負擔,把藥膏重新合上放進抽屜,打算下回影使過來的時候讓他原樣拿走。 梁玨拉過宋秋又向他打聽了一番畫師和那張畫的事。事關圣上的心儀對象,梁玨的好奇心可謂是相當膨脹,宋秋有些招架不住,說了一會兒就借口上茅廁逃離了寢舍。 齊寒指責他:“你看,你把人家都嚇走了?!?/br> 梁玨聳了聳肩:“我只是問問,難道你們就一點兒不好奇,能讓圣上一見傾心的畫,是個什么模樣?” 齊寒道:“別說,我也挺好奇的?!?/br> 梁玨找到了同好,忽然之間誕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欸小沈,你好不好奇?不如我們找個機會去看看吧?!?/br> 沈今風正像咸魚般趴在床上,聞言回過頭:“嗯?” “我聽說,那張畫就放在御書房的書架里,圣上每天都會拿出來看?!?/br> 齊寒問:“你不要命了?” 梁玨壓低聲音:“我這不是實在好奇嗎,咱們就看一眼,就撤,不會被發現的?!?/br> 見齊寒猶豫,他趁熱打鐵:“不如就今晚怎么樣,正好咱仨晚上都不上崗,又是個陰天,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br> 齊寒想了想:“行?!?/br> 沈今風:“我可以選擇不去嗎?!?/br> 兩人異口同聲:“不可以?!?/br> “那我沒有什么要說的了?!?/br> 他覺得他們影司的摸魚鐵三角,可以正式更名為偷雞摸狗鐵三角了。 沈今風趴在枕頭上,往窗外看了一眼,如梁玨所說是個陰天,月黑風高,最適合干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順便還有殺人放火,毀尸滅跡。 …… 沈今風前腳離開內廷司,后腳就來了一批御前侍衛。曹春生居住的寢舍里硝煙彌漫,侍衛們用巾帕捂著口鼻,好不容易闖進去,只看見滿地狼藉,一具尸首就躺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已經血rou模糊得難以辨認。 侍衛們從官服的碎片判斷出身份,派了一個人回去向圣上交差。 蕭望舒還在御書房里盤問黃敘顏,就見一個侍衛急匆匆地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匯報:“回稟圣上,曹公公、曹公公他……” 他見侍衛神色張皇,淡道:“跑了?” “不是,他、他……”侍衛大喘氣道“他炸了!” 蕭望舒:“?” “你冷靜一點,再說一遍?!?/br> 侍衛冷靜了一下,道:“回稟圣上,曹公公炸啦!” 蕭望舒:“……” 作者有話說: 《蕭望舒:尋妻之我的老婆是爆破鬼才》 第4章 你鎖骨有一顆……朱砂痣。 月黑風高,兩道黑影悄無聲息,蹲在皇宮御書房一側的樹叢里。 有風吹落了枝頭一朵玉蘭花,齊寒花粉過敏差點兒沒打出個噴嚏。自打入春以來百花開放,他的暗衛潛伏事業就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此時忍不住搓了搓鼻子,納悶道:“你說,圣上在宮里種這么多花干嘛?!?/br> 先帝在位時期皇宮里的花都在禁苑,是為了寵妃們種的,別的地方倒不常見?,F在到了熙元帝的手里,皇宮禁苑一片冷清,反而是花樹種了不少,特別是玉蘭,幾乎在宮中隨處可見。 梁玨道:“你沒聽說嗎,圣上最喜歡玉蘭花?!?/br> 作為熙元帝的頭號迷弟,他對這些花樹也是如數家珍:“你看,咱們頭頂上白色的是望春玉蘭,那邊紫的是寶華玉蘭……” 齊寒:“打住,我對花不感冒?!彼挠杏嗉碌赝^頂看了一眼“沒想到圣上平日里看著清冷淡泊,竟然喜歡花,還……”挺浪漫的。 梁玨忽然扯了他一下:“你快看,小沈來了!” 齊寒順著他視線望過去,御書房門口,兩個侍衛身板筆直地站著崗,就見一道高挑身影拎了兩只酒壺上前,輕快道:“兩位大哥這么晚還在站崗啊,累不累?” 兩個侍衛掃他一眼,俱是一動不動。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其中一個冷硬道:“御書房門口,閑雜人等不得逗留?!?/br> 沈今風輕「嘖」一聲:“原來我也算閑雜人等,我還琢磨著負責皇宮安保工作的都是兄弟,特地給你們送了好酒來?!彼麚u搖頭,好像有些惋惜“十年的桃花釀,看來只能我自己享用了?!?/br> 聽見這話,一個侍衛吞了吞口水,狐疑道:“你有這么好心?” 沈今風正作勢要走,聞言停了腳步:“好不好心呢,我不好說,不過你可以去和其他宮人打聽打聽,影司的暗衛十一做過什么壞事沒有?!?/br> 聞言,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都有些訝然。 影司的人向來低調,但十一不同,就算是不認識他的人也聽說過他的「光輝事跡」。 傳說這個暗衛出了名的頭鐵人還浪,不僅多次摸魚被抓毫無悔改之心,甚至因為受罰次數過多,和行刑官都混了個臉熟,挨打的時候還討價還價,問人家能不能滿二十減八,少打他幾大板。 得知眼前這位就是暗衛十一,侍衛看他的眼神里頓時多了幾分敬畏。 “既然知道我了,這酒你們還喝嗎?”沈今風晃晃酒壺“不喝我可就走咯?!?/br> 兩個侍衛忙道:“喝,我們當然要喝?!?/br> 十一浪歸浪,但在宮人里的風評很不錯,大家都說他神出鬼沒而且樂于助人。通俗點說,就是自己的正經工作不好好干,但別人遇到困難他都會幫,可以說是摸魚摸出了奉獻精神。 整個皇宮上到老嬤嬤下到小太監,幾乎都受過他的恩惠。 總而言之,這個朋友值得交。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沈今風彎了彎眼,桃花眼的眼尾輕輕眨了一下,對著樹叢的方向。 梁玨對他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小沈啊?!?/br> 不僅具有較強的自我摸魚能力,還善于帶動他人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