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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王印,魔王印,”有弟子惶然開口:“她是魔族!” 她是魔族! 簪星猛地轉頭看向眾人。 從心口處蔓延出尖銳的疼痛,這疼痛比過去每一次都要強烈,仿佛在她身體里沉睡的一顆種子終于破芽,于是橫沖直撞的撕開她的五臟六腑,從血rou中重獲新生。 那朵漆黑的海棠花,和死去弟子們額上的不同,它的花瓣濃如黑墨,卻在花蕊處點上一抹血色。 它是活的,鮮活的,跳動的,渴望每一滴活人的熱血。 似乎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吟風宗弟子喊道:“她是魔族,她殺了赤華門的人,快去!快去將此事告知掌門!” “魔煞來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為敵(2) 頃刻間,漫山遍野響起了驚叫。簪星痛苦地捂住頭,有那么一刻,一股深重的暴戾感從心口處傳來,那顆還算乖巧的梟元珠像是有某種cao縱人心的能力,蠱惑著她將在場的人全部殺光。 再這樣下去不行,紫螺不知動了什么手腳,梟元珠不受控制,她會真的把這里的人殺光的。簪星握緊雙手,握住無憂棍猛地沖出小院。 然而甫一出小院,立刻撞上一道強勁劍氣,有人一劍攔住了她的去路。 “竟然是你!”來人冷冷道。 簪星抬眼,容霜姑姑站在她眼前,目光冷若冰霜。 “掌門!”身后的湘靈派弟子趕緊道:“這魔頭殺了赤華門的同修們,此刻還想逃走!” 剛趕來的赤華門掌門靈心道人聞言,面色一變,立刻掠進堂廳,待再出來時,已然眼睛發紅,二話不說,提著手中的降魔杵就朝簪星撲來。 而那攻擊卻被人擋住了。 “少陽,你這是什么意思!”靈心道人氣得不輕:“我赤華門的弟子在你們山上被魔煞滅口,這魔煞是你門中弟子,難道你們太焱派與魔族同流合污,要與整個修仙界做對嗎?” “死老頭,你少來胡說八道!”聞訊趕來的田芳芳不等少陽真人回話,立刻道:“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憑什么斷定我師妹是魔煞?” “是與不是還用問?”容霜冷笑道:“你看清楚了,她額上的魔王印可有半分作假?!?/br> 田芳芳目光一凝,這才看清楚簪星的前額。他語塞:“那......那也不能說明什么!”語氣卻沒什么底氣。 “楊簪星,”門冬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真是你殺了紫螺師姐嗎?”他與紫螺常去李丹書殿中幫忙,與紫螺感情甚好,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是,”簪星竭力壓制自己體內混亂的元力,勉力回道:“我從藏書閣出來,遇到紫螺師姐,師姐讓我同她一起給赤華門的同修送東西,我便去了,待我到達此地,赤華門的弟子已經全部遇難。我發現師姐言語間破綻,知曉她魔族身份,與她交手這才......這魔王印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我身上,我若真是魔族,真要害死師姐,怎么可能用如此拙劣的辦法,等著你們發現,將我逮著個正著?” “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币黠L宗的掌門富榮華沉吟一下,吩咐身邊小輩:“去,瞧瞧那個叫紫螺的弟子究竟是不是魔族?!?/br> 簪星喘了口氣,一到外面來,梟元珠中那股嗜血的殺意似乎散了許多,仿佛只要不被那些尸血刺激,便會稍稍安穩一些。然而體內涌動的元力卻不曾消失,仿佛在她的身體里,有兩股“氣”正在瘋狂的斗爭,而她這個“容器”,既要承受交纏的痛苦,也要負擔隨時崩裂的風險。 太焱派的同門們都望向她,目光或畏懼或擔憂,簪星暗暗咬牙,今日若不能說個清楚,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 那吟風宗的弟子很快出來,朝眾人道:“瞧過了,叫紫螺的弟子體內一絲魔氣也無,并非魔族?!?/br> 簪星一怔:“怎么可能?” 那樣與平日判若兩人的紫螺,魔氣森森的紫螺,與素日里溫和言笑的紫螺分明是兩個人。若她不是魔族,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地陷害自己,難道紫螺一開始就是藏在太焱派的內jian嗎? 她心念閃動間,有人的靈器已經猝不及防從身后刺來,靈心道人眸色深深,語氣間是刻骨的寒意:“魔族都該死!” 簪星體內尚有元力紊亂,躲避不及,然而斜刺里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在她身后將那降魔杵擋住了。 沉重的黑色長劍如堅硬盾甲,護在簪星身前。孟盈裙角飛舞,望向靈心道人的目光沒有半分畏懼。 “師姐......”簪星喃喃。 “孟盈,你給我滾開!” “靈心掌門,”孟盈的聲音平靜:“楊簪星是我太焱派的人,就算要清理門戶,也由不得別宗的人動手?!?/br> “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娃娃,還沒當上掌門呢,就跟我擺架子?”靈心道人冷笑一聲:“太焱派的小輩如此沒規矩,今日老夫就替少陽好好管教你!”說罷,靈心道人猛地灌注元力,朝孟盈重重拍去。 “孟師姐!”簪星忍不住叫道。 孟盈縱然是天焱派小輩中的天才,可靈心道人比孟盈長了幾百歲,元力自然深厚,真要打起來,孟盈哪里是他的對手。簪星氣急:“難道赤華門都是這么以大欺小之徒嗎?” “對付魔族,不必講什么手段?!币粋€冷漠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魔族如此囂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道秋色的劍影從身后刺來,還未靠近,簪星就感到從背后傳來洶涌的元力,她正與前面的人交手,不曾想容霜會從身后偷襲,此時此刻已經躲避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