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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幾個鐘頭,說不餓,確實是假的。 想蹭飯,也是真的。 他順勢提醒戚念:戚老師也沒吃吧? 戚念聽紀遲這么一說,才想起來自己也沒吃晚飯。不過中午吃得多,加上坐車時間長了,也不怎么餓了。 她轉身,從冰箱里找出一根胡蘿卜,兩個雞蛋,偏頭問紀遲:你也吃嗎? 狐貍眼微彎,模樣妖嬈又無辜,算是扳回一局。 紀遲也終于被噎住了一次,千算萬算,忘了女明星嚴格的體重管理,不管白天晚上都是啃樹葉子過活,蛋白質只有雞蛋和雞胸rou。 眼看著戚念把胡蘿卜和攪拌好的雞蛋放進微波爐里蒸,紀遲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問她:有沒有別的吃的? 戚念干脆利落地打開冰箱,展示著三開門冰箱中貧瘠的內存,四舍五入可以說是什么都沒有,只有飲料區的幾罐可樂頗為顯眼。 紀遲挑了挑眉,望向戚念喝了幾口的氣泡水。 她對可樂這種刺激性的東西向來興趣不大,每次都被他哄騙著喝幾口,還要嫌不健康,寧肯捧著氣泡水安安靜靜地啜。 可是剛剛他說要可樂,她卻第一時間拿了出來。 紀遲眼瞳深深,露出了幾分難以捉摸的笑意,愉悅地捏了捏可樂罐子。 戚念也注意到了冰箱里過于顯眼的可樂,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瞇瞇地問紀遲:你喜歡可樂的話,這些都給你吧,反正佩佩最近都不來,下次再給她買。 于是紀遲難以言喻的歡欣只持續了幾秒鐘,就木著臉收下了戚念遞過來的一大袋可樂。 眼前的女人笑眼彎彎,眼底卻是無盡的淡漠,沒有多余的情緒,就跟對待普通朋友一樣對待他。 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紀遲幾乎是倉皇逃竄離去的,手里捏著的一袋子冰可樂外殼上逐漸滲出水珠,像是眼淚一樣,染濕了塑料袋。 防盜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上,紀遲冷著臉下了樓,淋了幾滴雨,走到附近一幢樓內。 他一直知道她住在這兒,但他好像現在才知道,戚念已經不是那個哄哄就能笑的女孩子了。 紀遲走進一直有人打掃的房子里,把手中的冰可樂一口氣喝完,罐子捏扁,目光沉沉。 心就跟手中的可樂罐子一樣,被戚念帶笑的目光惡狠狠地捏住,再放開。 幾十米外的樓內,戚念安靜地啃著胡蘿卜和雞蛋,沒擱鹽,就著氣泡水,索然無味,但她早已習慣這樣的淡味,沒有絲毫波瀾,令人安心。 不像冰可樂,一口下去五臟六腑都是熱辣辣的,肆意瀟灑,但卻充滿了諸多不可控因素。 讓她既向往,又本能想要逃避。 這次拍完《天意》,許霖給戚念放了整整半個月的假。 但說好了,放假歸放假,話題度不能沒有,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一天崛起太多網紅明星了,但凡在公眾視野里消失一天,都有過氣的風險。 更何況戚念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在女明星里算是大花,多的是選秀出道的十七歲新鮮小meimei排在后面虎視眈眈。 許霖給出建議:你沒事就多發點微博,順便跟蘇航炒炒話題度,下個月開拍的那個綜藝有人退了,蘇航算是新加入的,你到時候跟他多互動一下。 戚念嗯了一聲,順手敷衍又不失誠意地回了蘇航發來的消息,把自己陷在沙發里,答應了閨蜜第二天的邀約。 第二天上午十點,戚念準時在咖啡館包廂見到了平均半年見一次的閨蜜舒糖,對方打扮得花枝招展,比自己這個女明星更有明星派頭。 念念!好久不見,想死你了!舒糖一見到戚念,就撲過去掐一把她的腰,嚷嚷著,你怎么又瘦了,可惡,你就是故意的! 別鬧。戚念彎起唇角,把舒糖推開,遞給她一堆紙袋子,你說的想要的這些,我都給你帶來了。 不愧是親閨蜜,我說的話都記著。舒糖立刻丟開戚念,迅速翻揀著紙袋,時不時歡悅地叫出聲來,愛馬仕限量款!香奈兒手袋!啊啊啊念念我愛你,這么難搞你都搞到了,多少錢我轉你! 戚念習慣了她的大呼小叫,淡淡報出一個數字,對普通人來說近乎是天文數字,想都不敢想。 舒糖幸福地把臉埋在紙袋子中間,喟嘆出聲:要是能每天和小香小馬一起睡覺就好了。 那你老公呢?戚念提醒她。 哦對,我這就讓他轉錢。舒糖這才想起來自己有個老公這回事,微信噼里啪啦打字發過去。 半分鐘后,戚念的賬戶上多了一筆數字,分文不少甚至還多了點。 舒糖點了塊提拉米蘇,笑得瞇起眼睛:看嘛,沒有愛情不也挺好,我有小香陪我就夠了。 戚念啞然失笑,大概這就是做闊太太的人生哲學吧,各取所需也挺好的。 舒糖喝了口咖啡,絮絮叨叨跟戚念講:我跟你說,婚姻這種事情不一定需要愛情,你看當初大學里都說我拜金,說很快他就會甩了我,但其實吧畢業我們就結婚了,我拿他的錢買各種好東西,打扮自己,他在外面干啥我不管,回來就給他笑臉相迎端茶遞水的,不就和諧了嗎?將來再生個孩子,反正不缺錢,別的也不用愁,過著闊太太的日子不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