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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曾舞弊,那便是因我之過,方會卷入此事。潘紅楓笑了下,豪爽道:我亦是大胤揚州人士!怎會不助我大胤?顧大人,請罷,隨我去四方島! 月上九衢,萬點火花如雨散落。 轟隆隆的炮火聲此起彼伏,遠遠望去,像是海底深處蹦出的火,火光直沖天而去。 戰火奏響之時,便是遠在內城的百姓們都聽到了。 容舒剛躲進城墻腳下的城隍廟。 路拾義拿著銅鑼,砰砰敲響,怒吼道:??芄コ?快躲起來!不怕死的跟我一起去打???莫要忘了,揚州是大胤的揚州,是我們所有人的揚州! 方才那一聲聲震人心魄的炮火聲將沉浸在猜謎中的百姓驟然驚醒,此時聽路拾義這一聲吼,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烏泱泱的人群登時做鳥獸散,倉皇往自家去。 也有一些膽兒大的留了下來,抄起家伙便跟在路拾義身后跑出了城墻。 這些人里有三大五粗的壯漢,也有平日里游手好閑、斗雞走狗的小混混,還有衣衫襤褸、瘦得如皮包骨似的小乞兒。 郭九娘面色凝重,對容舒道:不能回去沈園,今夜這群??芊置魇怯袀涠鴣淼?,若是攻破城墻,沈園這樣的地方怕是會首當其沖。 揚州富庶,江南豪富十之五六都在揚州。 這些個富戶家中自是有護衛,只再多的護衛,也未必能打得過帶著火銃的???。四方島的??軔好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容舒留在沈園反而危險。 容舒自是明白這個理。 我囤了不少應急藥物,我得先讓人把藥送過來。 她咬了咬牙,看了眼伏在婆子身后碎得睜不開眼的張mama,道:有梁將軍、顧大人還有柳公公在,四方島??芄ゲ贿M內城,我在這不會有事。郭姨先回去春月樓安頓好春月樓的姑娘,順道把張mama也一并帶走。 前世??芡灰u擊,揚州府毫無防備之下,顧長晉他們都能守住城,沒讓??芄ト雰瘸?。這一次有她提前示警,定然也能守住。 她下意識便看向了一邊的椎云與七信。 方才他們二人帶著兩撥人來將她團團圍住時,將她好生唬了一跳,后來方知,他們都是顧長晉派人來護著她的。 椎云她是識得的,但這位七信公公她卻是頭一回見。 容舒崴了腳,方才急著進內城,自是沒太注意腳上的疼痛。這會到了城隍廟,那股子鉆心的疼直叫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抬手拭去額上的冷汗,她穩了穩聲嗓,道:那些個傷藥就在我娘名下的藥鋪里,能否勞煩二位派人去將藥取過來???芄ゴ驌P州,定然有不少將士百姓會受傷,城隍廟這里正好可以做個療傷的地兒。 椎云本是想將容舒送去屏南街十八號的,那屋子里有他親自設下的機關,還有一個密室在,便是??艽蜻M來,也不怕。 只眼下聽容舒這樣說,他猜到了這姑娘不會離開這里。 主子交待要保護的人,不管是他,還是常吉、橫平,除非死,否則等閑不會離開半步。 遂忖了忖便道:容姑娘說得不錯,城隍廟這地兒緊挨著城墻,的確是照料傷患的好地方,我便留在這給姑娘當個下手,七信公公派人去將藥運過來如何? 七信看了看椎云,又看了看容舒,頷首道:咱家現在就去。 他跟著落煙出了城隍廟,行至半路,忽聽轟的一聲,這老城墻下不知何處竟傳來一道爆炸聲。 七信冷下眉眼,對一邊勇士營的人道:烏日達帶來的炸藥不是都處理了嗎? 那人亦是不知,疑惑道:那幾艘畫舫上的火藥火器屬下的確都處理了。 這話才剛落,又聽前頭一陣喧鬧,路拾義并幾位衙差從外城匆匆行來。 七信忙攔住他,問道:路捕頭,前頭是出了何事? 路拾義道:那殺千刀的烏日達竟然在廖夫人出行用的馬車埋了炸藥,方才便是廖夫人那馬車被炸了!也不知廖夫人在不在那馬車里,在下現在便過去救人! 七信一怔,廖夫人便是老尚書的侄女范錦書。 廖夫人擅書,模仿旁人的筆跡幾近以假亂真,那封從揚州寄去上京的信便是出自廖夫人之手。 旁的人興許不知,但七信與柳元知曉,廖夫人這幾年一直在搜尋廖繞通敵的罪證。 可惜廖繞藏得太深,廖夫人逼不得已,這才偽造了那封書信,與老尚書一同設下科考舞弊這一局。 出發來揚州時,老尚書還讓主子給廖夫人遞口信,讓她莫要再查,速速回上京。 七信心一沉,雙手不自覺握成拳。 爆炸聲乍然響起時,錦繡閣雅間倏地傳出一道陰惻惻的笑聲。 烏日達手腳被縛,月白的衣裳滿是血跡,腰間一處血窟窿汩汩流著血。 他一瞬不錯地盯著廖繞,目光陰戾,道:廖大人可知這是哪里的炸藥被引爆了? 方才柳元帶著勇士營的人將這客棧重重包圍之時,烏日達便明白了,他中了廖繞與柳元引蛇出洞的圈套! 烏日達慣來自負,本以為這趟潛入揚州乃十拿九穩之策,殊料自己的一舉一動竟都在旁人的算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