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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曠楓身長玉立,表情冷冽;李善文壯實卻佝僂著身子,表情猥瑣。 都是人,差距還真是大! 我蜜罐子里長大的表弟,今天來香港,怕目的不單純吧? 李善文笑嘻嘻地湊近了莫曠楓,臉都要貼上莫曠楓的臉了。 莫曠楓退后一步。 是不是覬覦我爸爸的遺產? 李善文表情陰冷下來,你已經繼承了姨媽的份兒,我的份兒你也看上了?你別太貪心!你們莫家現在風生水起,你爸爸就你一個兒子,你何必要和我爭? 李善文咄咄逼人。 你把我逼急了,我可是要咬人的!這么些年,我在大馬,也不是白混的! 紀舒扶著旋轉梯,從二樓走到一樓大廳。 她算是明白了,李懷農沒告訴李善文關于莫曠楓結婚就放棄遺產的條款。 如果他知道了,估計更憤怒,更偏激。 放棄了一半,卻又得到了另外一半,李善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表哥,舅舅還活得好好的,一切遵從舅舅的意愿。 莫曠楓看著李善文,冷靜地說。 哦? 李善文還要再說,紀舒卻高聲說:我也累了。李大哥,不如明日再敘? 紀舒說著,走過去牽起莫曠楓的手來。 莫曠楓知道,紀舒這是不想再多糾纏,便點點頭。 李善文也不攔著,只擺擺手:明天等你們來。 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紀舒料想,明天是要攤牌了。 上了定好的出租車,莫曠楓和紀舒握著手坐在后座上,盯著遠處的海岸線。 夜幕降臨,海岸線呈現出一種朦朧的灰黑色,一線夕陽被烏云籠罩著,一群海鳥飛過海面。 我倒是不在乎那些錢??墒蔷司怂坪鹾軋詻Q。而且交給表哥,還不如捐了 紀舒靜靜地聽著。 最近,莫曠楓似乎更多地跟她講他的家事了。 而且,以往,這些話他肯定會憋著。 如今,莫曠楓竟然這么隨意地和她討論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紀舒心里覺得高興。 嗯。 紀舒微微笑著,鼓勵地回應著。 她想做個好的傾聽者,聽聽莫曠楓的想法。 她鬼點子是多,但情侶間,她沒必要總做那個講話的人,傾聽也是一種智慧,甚至是美德。 我雖然和這位表哥不親,不過小時候卻也見過挺多次的。我知道,他改革開放的初期就離開國內,去了大馬,舅舅給了他一筆錢,去經商。小時候,他人很沉默,不像是今天這樣咄咄逼人。 你們家這些海外資產,也是這些年改革開放了才能拿到的吧,那小時候,這位表哥的日子,是不是很苦? 莫曠楓點點頭。 表哥比我長幾歲。那些年,正趕上舅舅的苦日子,后來舅媽病重了,舅舅在西南也回不來,十來歲的表哥眼睜睜看著舅媽去世 莫曠楓盯著窗外,微微嘆氣。 紀舒心想,莫曠楓十六七歲,也是眼睜睜看著李懷意去世了。 不過那時候,物質上至少不太慘。 而李善文母子,因為受了李懷農的牽連,怕是日子過得很艱苦的。 我們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你舅舅請你照拂你表哥,想必是料到他的性子,這家財,多半也保不住。李廣漢之前不是說,他在南洋常常賭博嗎? 紀舒摩挲著莫曠楓的手,開解他。 嗯。這也是舅舅的考慮。我想,表哥目前這樣,確實也和舅舅當年離開了海市脫不開關系。我以后一定會關照表哥的,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紀舒微微一笑,莫曠楓這人還是太善良。 他雖然聰明,腦子卻都在正道上。 而那個李善文,卻不一定。 她心里有了想法。 我說,曠楓,我們要不要,讓李廣漢大哥住到赤柱的宅子里去,貼身照顧你舅舅? 紀舒轉一轉眼珠子,靠近莫曠楓,低聲說。 莫曠楓不解,為什么?不是有醫生和幫工嗎? 我就是覺得,宅子里有個自己人更放心。你舅舅已經是癌癥晚期,隨時有生命危險,如果哪天忽然 紀舒壓低聲音,慢慢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覺得,還是要提防著你表哥一點。 莫曠楓略微沉吟,回過神來。 表哥難道? 他臉上的表情更凝重了。 莫曠楓點點頭:把你的大哥大借給我,我這就打電話給李廣漢。 莫曠楓也不是生意人,還沒有買大哥大。 他這人醉心學術,紀舒基本打他辦公室電話都能找到他,也沒必要買。 電話接通了,李廣漢正在海市照顧他mama吃飯。 莫曠楓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還是幫忙把他調到了海市。 哎喲!我們小莫現在真是開竅了。這個主意很好!李善文這人啊,陰險著呢。我這就去辦手續,一周內就能到香港。 莫曠楓掛了電話,紀舒心神卻還有點不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