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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芬盯著mama的新發型,臉上露出一種想笑但是不敢笑的表情。 紀貴民倒是很欣賞地說:好看,和副廠長的夫人一樣的發型嘛! 紀舒也不多說,心里想著,就給你們最后做一次紅燒rou吧。 二伯這人,畢竟是她在武市唯一的親人,她剛到武市讀中專的時候,紀貴民也偷偷去給她塞了十幾塊錢的。 紀舒和何夏琴一起去了公共廚房,何夏琴淘米煮飯,紀舒則把那兩塊紅燒rou攤開。 rou肥瘦均勻,帶皮,瘦rou粉紅,肥rou雪白,豬皮柔韌,紀舒一刀子下去,刀有點鈍。 她順手拿磨刀石磨了一下,接著把rou切成方方正正的塊子。 這個月廠里的飯票還沒發吧?發了記得給你二伯母我呀!下次我去扯布,給你扯幾尺做新衣服。 紀舒只是點頭笑笑,何夏琴這空頭支票開了一大摞了,還一尺布都沒見到呢。 漂亮的五花rou塊下鍋,鍋里不加油,直接干煎五花rou,等五花rou的一面焦黃了,鍋里也油滋滋的了。 然后換一面煎,直到每一塊rou都四面焦黃,鍋里也油光水滑了,紀舒捻了三塊小□□糖進鍋,稍微炒出糖色,再加料酒、醬油、八角,姜片,干辣椒,香葉翻炒。 武市人做紅燒rou,干辣椒少不了,就好一點辣味。 最后,她從大紅色的暖水瓶里倒出一碗熱水,再加入鍋里,開始燜rou。 這時候,公共廚房里的人越來越多了,路過的都說:太香了太香了!紀舒啊,以后你這手藝也教教我啊!為什么我燒的就沒這么香?你怎么越來越會做飯了? 紀舒笑:最后這水一定要加熱水,不然冷水會讓rou的表皮緊縮,就不香也不入味了。 何夏琴皺眉,以前紀舒燒的紅燒rou也好吃,但是都是加冷水,這一次加了熱水,rou味真的更香了。 是不是她回黃縣,劉彩娟又教了她一手? 實際上,紀舒離婚后,經常鉆研廚藝,現在的她,怕是大飯店的廚子都比得上了! 何夏琴炒了個蔬菜,四個人就準備開動了。 紀舒不理其他人,夾了最漂亮的幾塊rou就開始吃。 做飯的人一般吃不到好菜,這輩子她偏不。 何夏琴臉色登時不好看了,但是還沒想好怎么說呢,紀舒又夾起rou來。 她趕緊下筷子,生怕多說一句話就少吃一塊rou。 紀舒吃完了,筷子一放,緩緩說:二伯、二伯母,我準備搬去單身宿舍。 她又看了一眼何夏琴,明天就搬走,所以飯票恐怕也不能交給伯母了。 作者有話說: 紀舒:早上雄心壯志要買房,下午一看錢包,58.8! 很好,萬丈高樓平地起! 第15章 何夏琴嘴巴里含著一塊五花rou,吞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卡住了。 她拍拍胸脯,咽下五花rou。 怎么回事?紀貴民開口問。 紀舒笑了笑,是這樣,我不想一直叨擾二伯啊。而且實話實說,我在這里住的條件和單身宿舍也差不多啊,還影響紀芬堂姐休息。 這是大實話。單身宿舍是四人間,類似后來的大學宿舍,條件和睡鋼絲床幾乎沒區別,況且那邊還能有個自己的小書桌呢。 實話往往讓虛偽的人臉紅心跳。 紀貴民咳嗽一聲,可是在這里你有個照應啊,你一個外地女孩,一個人在廠里 紀芬似乎想開口,但是觀察了一下她媽的表情,也就沒說話。 二伯,單身宿舍和這邊離得也不遠,走路才20分鐘,去上班比這邊還近一點呢。而且都在廠區里,安全得很。 何夏琴又想紀舒快走,又想收她那點飯票,糾結了一會兒,說:可是這邊好歹你和芬芬一間房,那邊是四個人一間啊。女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宿舍那些女孩子,欺負起人來不要臉的。 紀舒抿嘴一笑:咱們這屋里也不是有三個女人了嗎?和四個也差不多。 何夏琴臉一紅,這是在這兒指桑罵槐,說她欺負紀舒? 紀舒瞟了一眼何夏琴,正色道:事情多和女人多沒什么關系,這男人的事情也不少,不過是女人喜歡往自己的性別上找問題,男人喜歡往別人身上找問題。 作為資深沖浪阿姨,紀舒上輩子沒少在論壇里看見類似的帖子。 某些女人特別喜歡拿自己的性別說事兒,仿佛詆毀其他女性就能讓自己顯得高貴一樣。 何夏琴有些氣惱,今天一直在下風上,根本找不到攻擊的點。 紀芬這時候說:媽,我覺得堂妹說得有道理,而且堂妹住單身宿舍還能多認識些朋友呢。 紀舒抬眼看見紀芬的表情,她討好地笑笑。 紀貴民說:是不是在紀家村那個退婚的事情給你鬧得不愉快?覺得二伯沒幫你出氣? 紀貴民這人就這樣,明明猜到了是飯票的事情,卻還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塑造一個好長輩的個人形象。 哪里哪里。反正現在事情也解決了,堂姐說得對,我就是想多交朋友。 紀貴民微笑,這臺階很可以下,他點點頭:行行行,那我明天去和人事部講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