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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紀舒趕緊嫁人,這一結婚,立馬懷上孕,孩子出來,她忙死了,我保準能讓她把位置讓出來。女伢,現在想得多,等懷上了,屁都不敢想了! 王老太雙眼一瞪,暗自佩服,還是紀婆婆你明白啊! 死丫頭剛上班,以后翅膀更硬,更不服管。我這才準備去馮家,馬上就定親,年底就讓她去馮家,開春就能懷上,那勇勇的工作春天就有了! 紀老太得意洋洋,絲毫沒發現躲在田埂子底下偷聽的紀舒。 早上就陪著mama出來割稻子,她之前正窩在田埂底下休息,恰巧給聽個明白。 不跟你說了,再不走,趕不上早上那班車!剛好這國慶放假呢,馮家兒子也在,我現在去,讓他們明天就來提親! 紀老太的腳步聲遠去了。紀舒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絮兒。 這秋天天干,天藍云薄,田里一片金色,這美景,已經是許多年不見。還年輕的母親在田里起起伏伏,頭上的紅頭巾一隱一現。 紀舒穿著淺粉色棉布襯衣,圓潤的小翻領口滾著一圈花邊兒。襯衣是自己做的,收了腰,顯得她腰肢纖細,輪廓和鉛筆素描一樣輕盈。 看來不能等了。她輕聲說,然后朝著mama跑過去,到了劉彩娟眼前,她一笑,媽,我回去辦點事! 紀舒回家,簡單洗了把臉,背了帆布小包,就要出門去。 去王家灣的班車應該是錯過了,紀舒把家里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車一推。 80年代末,紀家村這樣的富裕村子,自行車是家家都有的。 紀舒,你去哪里? 堂姐紀芬突然出現,一把拉住紀舒。 該不會是去馮家想退婚吧? 紀舒后背涼涼的: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歡迎按爪爪留評論! 第4章 紀芬嘴角從小就有一顆淺淺的痣。 何夏琴那時候剛生孩子,抱著紀芬回了一次老家。 村里一個老人見了這么漂亮的小娃娃,先是稱贊。等看清楚她嘴角一顆痣,卻嘆息: 好端端的,長個貪吃痣,這孩子,這輩子怕是要栽在貪字上啊! 何夏琴氣哭了,和紀貴民大吵一架,后來就更不愿意來紀家村這鄉下地方了。 紀舒冷不丁聽到堂姐說出她的心思,呼吸都快了起來,盯著堂姐嘴角的痣,她一時恍惚。 紀芬姐,我去找我初中同學玩玩而已。 紀舒,你在我家住了三個月了,我對你還不錯吧? 紀舒剛進國棉二廠,紀貴民想著孩子小,沒讓她住三人宿舍,反而是接她到自己的二室一廳職工宿舍住下了,和紀芬一個房間。 紀貴民是采購部主任,在廠里混得很不錯,這么做,一方面是讓廠里人看看他多么仁義,對侄女多么照顧。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拉攏紀舒,她是縣里中考第一,考的公費生,廠里領導很喜歡她,有心以后提拔。 這么一說倒是提醒紀舒了,回武市之后趕緊搬出來,否則估計奶奶還要拿這事做文章。 挺好的呀,怎么了? 昨天,奶奶和爸爸講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們想讓你趕緊和馮光耀結婚呢。 紀舒沒想到堂姐會和自己交個底。 她上輩子和馮光耀離婚之后,和紀家的親戚就很少交流,mama也去世了,她只和小妹相依為命。 這位堂姐,不過是她青春記憶里的一抹淺淺的痕跡。 她依稀記得,紀芬當時嫁給了某個國營廠廠長的兒子,結婚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光,但是后來馮光耀發跡了,紀芬的老公卻下崗了,紀芬自己也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國棉二廠。 個中緣由,她也不了解詳細,因為那時候,她已經是家庭主婦了,國棉二廠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再后來,她偶然聽到紀家村的老同學提起過,說紀芬過得很不好,一直打零工,兒子也不成器,還要啃老。 紀舒,我實話實說吧,我就是想幫你。我猜,你不想嫁給馮光耀吧?昨天吃飯的時候,我聽你意思是這樣? 見紀舒不回答,紀芬接著說。 奇了怪了,記憶里,這堂姐人很高傲,在廠里也很少和紀舒打招呼,這會兒居然要幫她? 確實。我不想嫁給馮光耀,而且現在也不想嫁給任何人,我想專注事業。 紀芬眼光閃了閃,笑道:我也這么認為。紀舒,我和你一起去吧?奶奶早上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去,剛好能錯開,只要和馮光耀商量一下,他也不是非要和你結婚嘛。 紀舒想了想,行,我們輪流騎車,兩個小時估計就能到,謝謝紀芬姐。 當下首要任務是退婚,堂姐的幺蛾子,以后再探究好了! 鄉間土路不好走,好在天氣干燥,泥巴結得硬,不然更難受。 兩個女孩輪流騎車,過了一個多小時,卻一半的路程都還沒走完。 紀芬一路上是騎得少,坐得多,輪到她騎車她就借口路太顛簸,要下來推車,紀舒只好跟著走,這么樣,就耽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