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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走了過來,嘴角一彎,說道:師姐說什么,我就信什么。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可不能在師弟的心里落得個女流氓的形象啊。 殊不知,她在他心里,就是這么個形象。 謝零離微微抿唇:倒要看看,你怎么演? 他們來到樽月山與勾月峰的交界處,沿著那座扶梯往上走。木質扶梯是盤旋在山峰上的,彎曲如蛇形,看著嵌得很穩,但是走在上面還是會有輕微的晃動。 她扶著山壁的欄桿慢步前行,而謝零離就跟在她的身后,跟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畏懼這晃動的扶梯。 夜間的薄霧如仙云般環繞,將這扶梯上的七里香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紗,但是卻未覆去香味兒,馥郁的香氣仍舊源源不斷地往她鼻端繞,她香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師姐,你冷嗎?后面的人好心詢問道。 這春夜里的潮氣確實是重,尤其是這靠近山壁的地方,是有點涼,所以他才會這樣問出口。 她轉身回答:不是,我剛那是因為 因為這花嗎?他問道。 轉身就看到他手中捻著一枝剛摘下來的七里香,舉到了她的面前。 少頃,他又道:哦。差點忘了,師姐你不喜歡七里香。前天段師兄送的就沒收。隨后他就將那枝花扔到了下面的深淵里,白色的花落入漆黑的山谷,只需剎那的功夫,便就墜得無影無蹤了。 姜夢槐此時大概明白了他隔壁屋子里的人是怎么被他氣走的,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樣的他,其實有點瘆人。 小師弟,你她想說什么可是卻又欲言又止,自己的攻略任務好像就是幫助他黑化的吧,她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務。 她話鋒一轉道:你走快點吧,這扶梯看著很不牢固的樣子。 扶梯朝上面的山壁繞了半圈之后就出現了一個洞口,洞中有臺階,光線較暗,沿著臺階環行,不多時,就來到了勾月峰峰頂上。 上面綠蔭鮮花鋪地,一幢幢木質房屋立于前方,大門敞開,兩個守門弟子正靠在石頭上打盹兒。 師弟,你知道醉月師伯的住所怎么走嗎?她轉身問他。 然而對方只回給她一個搖頭的姿勢。 最終她還是問了一句:你該不會也是第一次上這勾月峰來吧? 他點了點腦袋。 救命啊!她以為他在這里待了那么多年,總上去過那么一兩回的吧,結果 她還想再說話,就見他已經大步朝著那座大門走了去。 謝零離走至那兩個守門弟子身邊時,衣袖微微拂動,便給他們下了一個昏睡咒,這一夜他們都不會醒來。 這個時辰,勾月峰上的人也都睡了,有些過分的安靜。他們悄聲走進了院子里,三面都是房屋,他們只能沿著屋腳尋找了起來,姜夢槐走得像個賊一樣,而身側的人倒是閑庭信步,絲毫不畏懼被人發現。 這勾月峰聽起來只是個峰,可是面積還是很大的,山上房屋眾多,他們繞了一會兒,排除了幾處地方是絕對不可能關那只妖的,她與謝零離說:小謝師弟,我們去屋子里找吧,我去那邊的屋子,你就在這附近,記住哦,它是一只頭角會發光的小鹿。 謝零離倒是很聽安排,抬腳就進了旁邊一間閣樓。 然而他進去之后卻沒有幫她找那什么鹿妖,而是在閣樓里翻找起了經書來。 這是一間藏經樓,乃樽月宮重要之地,門上落了一把大鎖,不過這鎖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事。 這樽月宮一直以捉鬼為己任,如今他一只鬼附在人身上,待在這樽月山是很危險的。若論以前,這具身體也住著他的生魂,但是僅僅一縷生魂,生魂沒有怨氣,常人其實是很難發現的,而且生魂住久了,自然也與身體融合了,旁人都不會起疑。 然而如今他的另外兩縷魂也進入這具身體,他這兩縷魂里怨氣極重,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是就怕某些有心人發現他的秘密。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學會這樽月宮的各種咒法,而要學習這些,自然就要來這藏經閣了。 所以,他答應了與姜夢槐一起來這勾月峰。 他在這卷帙浩繁的閣樓里尋找竹冊書本,而姜夢槐卻在另外的房間里尋找鹿妖,她連著找了好幾個屋子,都沒有看到它的身影。 路過那座藏經閣的時候,見到謝零離還沒有出來,他是屬蝸牛的嗎?怎么這么慢?她都找完好幾間屋子了,他還在這里面。 本來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是將它排除了的,怎么可能會把妖怪關在藏經閣里嘛?但是這座閣樓它有兩層之高,占地又寬,萬一那醉月還真的就把妖怪關在這里面了呢?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里面書架林立,一排又一排,月光慘淡,從木格柵透進來,一眨眼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輕輕喚了聲:師弟? 后排的柚木書架后走出來一個白影,虛驚一聲道:是你呀,師姐。 姜夢槐朝他走過去:你找到了嗎?這里面有嗎? 他搖了搖頭,不知這個搖頭是說沒找到,還是說壓根就沒找。 她手指著樓上問:上面找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