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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的淚水劃過積滯的血痕,帶走暗紅的痕跡,在即將滑落到唇角時,又被一只手用力擦去,留下一片淡紅的血漬。 想到明琰敷衍的態度,他的心臟又不可抑制的難受起來,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掌狠狠攥緊,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說好的要哄我,我還沒有原諒你,你竟然就這么睡去了。 騙子,大騙子。 封于斯一臉冷肅煩悶,可發紅的眼眶中還有淚水在無聲滑落,他抿緊唇,心中思考著下次見面該如何讓她長長記性。 暗淡的月色下,周圍荒林枯影宛如鬼手蔓延,在滿是砂石的地面上拉長拉細,如同幽詭地獄般死寂恐怖。 此地無風流動,大股大股的黑色霧氣宛如生出了生命,如同蠶食鯨吞的巨怪,遮天蔽日。 幾道怪異的叫聲自黑霧深處響起,嘶啞凄厲。 封于斯邁開步子,一邊彈去肩頭細微的灰塵,一邊朝著黑霧濃郁的深處走去。 伴隨著他的走動,周圍空氣中的黑氣打著卷的流動起來,在觸碰到他的那一瞬,如同烈日下的水霧一般,迅速蒸騰消失。 連綿數日的漆黑霧氣消失不見,只余一片肅清后殘敗荒蕪的土地和枯樹。 在這尚且算是黑霧邊緣的地方,他就已經親手弄死數十只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東西了,黑霧深處的景象可見一斑。 他想,不聽話的東西,死就死了。 更何況它們的死對他而言還算有點價值。 腳下這片土地本是魔族曾經居住的地方,但因為黑霧不斷侵吞,現在已經長滿了奇形怪狀的帶刺植物,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余生命存在的跡象了。 踢開大片纏繞的藤枝,正好與一只正在啃食同類的漆黑生物對視。 森白的骨頭被它咬出嘎巴嘎巴的聲音,大片殷紅的血液滲透了地面的泥土,空氣中飄逸著腥臭的味道。 封于斯淡淡的想,哦,不對,還有這些沒腦子的東西。 沒腦子到連誰是不該惹的都分辨不出來。 或許是他毫不在意的態度惹怒了那只黑漆漆的怪物,它張開渾身的羽刺,尖叫一聲便朝封于斯撲來。 封于斯輕笑一聲,在怪物利爪即將觸碰到他時,一把掐住它的咽喉,手指用力,嘭的一聲,血花四濺。 血霧翻涌,避過他向周圍散去。他拿出帕子,將不小心沾染上的血液擦去。 血的氣味封于斯閉上眼睛輕嗅,神情愉悅,但想到什么,又有些惋惜的睜開了眼。 算了,她絕對不會喜歡他這樣的。 封于斯舔了舔嘴唇,想到明琰,剛被遺忘到角落里的委屈和生氣又浮現出來。 他時時刻刻都想念著她,可她竟然連哄一下他都懶得做。 沒有正式在一起時,她分明要比現在耐心多了。 他磨了磨牙,怪物已經為了她收斂利爪,壓抑本性了,她怎么可以這樣對一個這么喜歡她的人。 哄一哄他很難嗎,他明明很好滿足的。 封于斯眼神幽晦,他想,等回去了,一定要給她一點小懲罰。 元時踩在不遠處的樹梢之上,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他沒戴面具,此刻一張與封于斯完全相同的臉展露在月輝之下,如同清澈的幽泉,冷冽又出塵。 就連眼下那點紅痣,在他清凌的瞳孔之下,也并未顯露出半分妖異。 只是他橫亙在臉上的斑斑血痕打碎了這份氣度,此刻正有細小的血珠不斷從中溢出。 元時蹙眉道:你真的愿意把深淵里的這些東西都殺掉?它們之中有的吸取了一點你的血液,生出了神智,且愿意認你為主,你下得了手,確實無情。 封于斯側過頭去,一臉不耐。月輝透過上方的黑霧,只能朦朦朧朧照出他的身影。 除了服從一些命令外,它們與我在過往的一千多年內基本沒什么交集。況且我賦予了它們神智和能力,它們自己都不一定會因為我的痛下殺手難受,你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難道還要為它們打抱不平? 而且殺了它們是你的要求,我只是想要不被打擾的活下去,自私一點又怎么了。 元時抿唇,不再作聲。 他是厭惡這個和他擁有一樣的臉,卻生于黑暗長于黑暗的怪物的。 他們所代表的性質不同,生來就注定要站在對立面。 作為天道意識具象化的衍生物,元時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著什么樣的責任和使命。在維護天地間的秩序和平衡之時,要負責消滅一切不安定因素。 而這個可以算得上是他孿生兄弟的怪物,就是那個最大的不確定。 元時自有意識以來,一直居住在九天之上的神殿之內,那里只有一望無際的白,和永恒存在的圣光。 沒有侍女,沒有仆人,他是那空曠神殿唯一的活人。 或許獨自一人待久了,性格也會自然而然的變得冷硬,他降臨凡世那么久,也沒覺得有什么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 天道告訴他,為了世間的安定秩序,必須要殺了那個出生在惡念匯聚的深淵,同時也是天道所有不干凈雜念化身的怪物。 元時照做了,可笑的是,他分明代表著天道授予的正義,而記憶里,正義總是會戰勝邪惡的。 可一千多年來,他一直無法戰勝這個討厭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