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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別過來別過來 穆昭鳳手腳并用,驚恐地掙扎著往角落里爬。 可她的手腳都已經被拶子夾得鮮血淋漓,牢房只有那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起先那蠱蟲爬得極慢,可當它越靠近穆昭鳳,似是被穆昭鳳血的氣味鼓舞,爬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救命!快來人救救本宮!快來人!救命!本宮若死了,皇上也活不成,快來人救本宮的命! 穆昭鳳驚恐的尖叫聲,回蕩寂靜的天牢里。 眼見著那蠱蟲,離她流血的雙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穆昭鳳以為,這次她必死無疑之時 只聽見咻的一聲,一個暗箭從牢獄外頭射出,不過眨眼之間,便將那只蠱蟲釘死在地上。 穆昭鳳死里逃生,猛地松了口氣。 她轉頭朝門外看去,只見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獄卒衣裳,正立在牢門外頭。 他的左袖微微卷起,露出了綁在腕間的袖箭。 娘娘,您沒事吧?那人著緊地問道。 穆昭鳳認出來人是誰,吊著的那顆心,總算放回肚里。 懷遠,你來得正好。 她艱難抬手,指著隔壁牢房的穆元興:他要殺本宮,你快替本宮殺了他! 徐懷遠轉頭,臉色陰沉到極點:沒想到,你竟還活著。 他聽聞德妃被抓進了天牢,便想方設法喬裝前來打探,恰好聽見穆元興與穆昭鳳的對話。 也知道了楚淵沒死的消息。 這個狀況遠遠超出徐懷遠的預料之外,他對穆元興自然沒有好臉色。 這一世穆元興從未見過徐懷遠,自然不認識眼前這年輕男子是誰。 只當他是穆昭鳳的手下。 小子,你既知道我是誰,還敢壞我的事,我看你是找死。穆元興不客氣地道。 徐懷遠正沒處發泄心底的怒意,聞言,他冷冷一笑,抬起手腕,將袖中的暗箭,對準了穆元興的眉心:這話該我來說,你竟敢壞我的事,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憤。 說完這話,徐懷遠正欲扣動袖箭的機括 皇上駕到! 只聽到一聲內侍的唱和,便有嘈雜的腳步聲,從外面走了進來。 穆昭鳳激動朝外頭哭喊道:皇上!皇上快來救救臣妾穆元興他想殺了臣妾皇上快來救臣妾! 徐懷遠錯過了殺死穆元興的最佳時機,只得垂下手,藏好腕間的袖箭,將自己身形隱在陰影中。 不止是他,就連穆元興也皺緊了眉心。 沒想到皇帝竟真會親自來此。 穆元興不動聲色摸進袖袋,正欲從里頭抓把藥粉出來,按照原計劃了結穆昭鳳的性命 可誰知,藏在陰影里的人,壓低聲音對他道:我勸你莫要輕舉妄動,倘若娘娘和皇上有什么差池,我保證你想保護的姜蓮之女謝容姝,也會給他們陪葬。 徐懷遠前世便與穆元興有交集,自然知道他的軟肋是什么。 此刻脫口而出用謝容姝的性命要挾徐懷遠,也是想及時止住穆元興動手。 果然,穆元興聽見謝容姝的名字,伸在袖袋里的手一頓。 他可以不在意生死,可卻不能害死姜蓮的女兒。 縱然心有不甘,穆元興只能放下手里的藥粉。 兩人說話間,皇帝已經坐著軟轎,被人抬到了牢房外頭。 對于穆昭鳳的哭喊,皇帝只是皺了皺眉,絲毫不放在心上。 你讓朕親自來,朕來了,剩下的血魂草膏在哪里? 皇上,您先把我帶出去,我不要跟這個瘋子呆在一起,我對天發誓,只要您將我帶出去,我便告訴您藥在何處,不僅如此,我還想到了血魂草膏的解毒之法。 皇帝聽了這話,深深看了穆昭鳳一眼,對著高公公吩咐道:抬她去冷宮。 昭陽殿。 寢殿里,只點了兩盞昏黃的宮燈。 顧貴妃靠坐在床頭,看著謝容姝,催促道:夜深了,你早些去歇息吧,我這身子已經是老毛病了,不礙事。 謝容姝擔心地看著她:娘娘,今日在太極殿,我看見您的病癥,似曾相識,好像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她說著,從袖袋里掏出玉蟬,對著顧貴妃道:只需將血滴在這枚玉蟬上,便能驗出您有沒有中毒,娘娘要不要驗一驗? 病到雙腿不能站立,不斷咳血,怕熱 謝容姝怎么想,都覺得貴妃怕是中了玉殞之毒。 這深宮里,敢給顧貴妃下玉殞之毒的,無非就只有穆昭鳳一人。 可是,皇帝以前也曾給謝容姝下過玉殞之毒,按說皇帝不會不知道顧貴妃是中毒,而非得病。 可他既知道,又放任不理。 這其中的深意,謝容姝實在不愿往下細想。 顧貴妃猜出謝容姝的意圖,掩唇咳了幾聲,輕拍謝容姝的手。 好孩子,我知道你關心我只是我這病,已經由來已久,早已病入肺腑,就算知道它是病還是毒,都回天乏術就不必再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