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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身子一僵,轉頭朝身后看去 只見穆元興倚在墻邊,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鮮血淋漓的傷口。 你在說什么,本宮聽不懂。德妃背過身去,避開他的視線。 穆元興指著她露了半截的手腕,幽幽地道:你用來遮擋胎記的那塊皮已經皺了,你沒發現么? 德妃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除了繩子的磨痕,根本沒有皺褶。 德妃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穆元興詐了。 只是,她低頭的動作,卻已然暴露出她的身份。 穆元興嘿嘿笑出聲,面上雖帶著笑,聲音卻是沉郁冰冷:穆昭鳳,你換了容貌、掩去胎記,還有意換了聲線,可你畢竟是我嫡親的meimei,我又怎會認不出你呢? 既已被穆元興揭穿,穆昭鳳便就沒必要再裝下去,她轉頭看向穆元興,眼底盡是怨毒。 當初我真該將你趕盡殺絕,而不是手下留情饒你性命,否則今日也不會栽在你手里。 穆元興看向她的目光,也盡是恨意。 你要殺我便殺我,為什么要害死阿蓮?阿蓮何其無辜,卻死在你手里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要給阿蓮報仇。 我殺姜蓮,還不是因為你。穆昭鳳嘲弄地道:你若早對她死心,去關外安心做你的連城城主,我也不會對她下手。誰讓你一而再,再而三派人在京城打探,我只有殺了她,才能讓你死心。 盡管穆元興已經知道穆昭鳳是什么樣的人,可此刻聽她親口說出這番話,心底還是難以遏制生出痛心和失望。 父王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手?穆元興幽幽問道。 穆昭鳳勾了勾唇:他老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無甚意義,若能在死時對西疆有所貢獻,才算對得起西疆的子民,我也是順勢而為。 就為了能與楚德聯手,你就殺了父王?穆元興指著她,惡狠狠地道:你殺了你的至親,就為了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扮作另外一個人,連自己是誰都不能承認,這便是你要的? 你這種眼里心里只有兒女情長的人,能懂什么?穆昭鳳睇著他,冷聲道:過了今晚,大周便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做到了你們窮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若父王在天有靈,知道此事,定會原諒我所做的一切。 掌控?穆元興嗤笑出聲:你如今連自身都難保,何來掌控? 穆昭鳳咬牙切齒地道:若非是你多管閑事,我又怎會受到這種苦楚! 她頓了頓,嘴角冷冷一笑:不過,我既做到這一步,自然早就預測了各種可能,做好萬全之策。眼下不過是皮rou之苦而已,皇帝要活命,便不敢要了我的命,等到我的人到了京城,這皇位便該換個人來坐。 換個人?穆元興挑眉:換誰?換你那個便宜兒子晉王嗎?呵呵,你放心,就算你和皇帝都死了,這皇位也輪不到晉王來坐。啊,對了,你的人是不是指徐家軍?你也死了這條心,他們這輩子再沒機會上京來了。 穆昭鳳臉色微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寧王還活著。 穆元興看著她,殘忍地笑了:你說,我現在就把你殺了,放任皇帝去死,這樣一來,皇位是不是就是寧王的了?阿蓮的女兒與寧王一起坐擁江山,你倥傯一生,為別人做了嫁衣,這算不算是對你最好的結果? 第110章 穆昭鳳聽見這話, 瞳孔驟然一縮。 不可能,他在連城就中了毒箭,怎么可能活下來。 穆元興嘲弄地道:他不只活了下來, 還活得好好的,不然你以為狄奴和西匈聯合四十萬大軍, 怎會那么快便一敗涂地, 就憑忠毅侯,能cao縱得了鳳山軍? 這話讓穆昭鳳徹徹底底相信, 寧王楚淵當真還活著。 她的眼底終于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還有計劃被徹底打破的慌亂。 穆元興看見她的表情, 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本我還想讓你親眼見見,你覬覦的江山,是如何拱手送給別人的不過現在, 我覺得,你還是死了的好。只要你死了,這一切便就都結束了。 說完這話, 穆元興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他將錦盒打開,里面臥著一只通體赤紅的蠱蟲。 還記得它么?穆元興笑著道:當年你用血養的蠱蟲,這些年,我一直用大巫留下的玉殞好生養著它,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你也嘗嘗當年阿蓮臨死前受的苦楚。 穆昭鳳看著那只蠱蟲, 眼中的震驚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穆元興將錦盒放在地上, 那通體赤紅的蠱蟲, 似被什么東西喚醒, 扭動著身子, 朝穆昭鳳的方向爬了過去。 你看,它一聞見你血的氣味,就蘇醒過來了,你猜它會如何對你呢?大巫曾說飽食過玉殞的蠱蟲,一旦鉆進人身體里,就會令人七竅流血不止而亡,你素來最喜歡給人下玉殞之毒,如此了結性命,也算對得起那些死在你手里的無辜人。穆元興幽幽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