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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楚淵心下更是熨帖,薄唇微揚。 謝容姝低垂著頭,并未看見他的神色,有些沮喪地道:只可惜,那夜在郡府,我本以為可以殺了他,沒想到他竟這么早,就給死士裝上了連環袖箭,若非殿下趕到后果不堪設想。 楚淵想到那夜,至今仍心有余悸。 若非徐懷遠停手,就算他內力全開,恐也無法保證謝容姝能夠毫發無傷。 這也是為何,楚淵在仙陽郡,只是派人盯著徐懷遠,并未要他性命的原因。 然而,這種事情,楚淵自然不會告訴佳人知曉。 這幾日我已將暗衛重新訓練,日后若再遇上他們使連環袖箭,必會讓他們有來無回。楚淵寬慰道。 聽到這話,謝容姝靈機一動。 殿下稍待,我送殿下一份大禮。 她說著,從馬車的壁板里,找出筆墨紙硯,邊沉思,邊在小幾上寫寫畫畫起來。 因是憑著記憶在作畫,謝容姝時而托腮,時而蹙眉,又因為想到一些細節,對著紙張眉開眼笑。 楚淵極少見她這般靈動專注的模樣,也不多問,以手支頤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鳳眸里盡是寵溺。 當然,還不忘順手幫她研墨,為她添茶。 謝容姝足足耗了將近一個時辰,將一個詳盡的機括圖,畫了出來。 這是連環袖箭的機括圖。 謝容姝杏眸極亮,滿懷希冀將圖紙推到楚淵面前:除了這個,我還會連環機弩、攻城戰車等等好多東西,這個袖箭可以給暗衛裝上,其他的可以用到邊關軍里去,必能讓狄奴有來無回。 她能窺人記憶,自然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這些圖紙乃前世徐梁,根據墨家匠人留下的機括改良而成,都被收在威遠侯府別莊的密室里。 她作為威遠侯夫人,掌管府中一切,自然全都見過。 只是,彼時的謝容姝,從未想過用這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來武裝自己人。 可是今生,明明徐梁早早便死了,徐懷遠卻比前世提前好幾年,將連環袖箭裝配在他身邊死士身上,便就意味著,徐懷遠同她一樣,也記得這些機括圖紙。 這些都是徐家軍的大殺器,謝容姝絕不會再給徐懷遠機會,讓他用這些東西來對付寧王、姜家和她。 楚淵拿起圖紙,草草看了幾眼,便將它重新推回到謝容姝面前。 暗衛和鳳山軍并不擅長使用機括,相比之下,西北軍更需要這些,左右無事,你可將它們全都繪出來,讓姜硯帶去西北,忠毅侯自然知道該用在何處。 讓表哥帶去西北?謝容姝一怔:難道咱們不去舅舅那里嗎? 自然不去。 楚淵修長的手指,在面前的小幾上輕叩兩下:咱們去西疆。 西疆?! 謝容姝猛地坐直身,杏眸亮得像星星。 她從沒去過西疆,可她兩世經歷的磨難,卻與西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若能去西疆 說不定那些困擾她的謎團,那些跟玉殞有關的事,都能找到答案。 可是謝容姝心下又有些躊躇:狄奴大軍不日便會攻打雁陽關,西北軍若少了殿下 無妨。 楚淵看著她道:我已將五千鳳山軍悄悄編入忠毅侯親衛里,他們最熟悉狄奴戰術,可作為先鋒對付狄奴。以西北軍如今的戰力,縱是對方有十萬大軍,都不見得是忠毅侯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你這些機括圖紙。 他頓了頓,神色間有幾分凝重:比起狄奴來說,西疆關外的西匈,更加勇猛善戰,我如今只擔心,西匈與狄奴聯手,屆時恐會讓忠毅侯受到牽制。 前世,西北和西疆兩場戰事發生時,謝容姝尚待字閨中,陪羅氏在京城貴婦圈里周旋,一門心思在為父親謝嚴籌謀。 對于邊關戰事的細節,謝容姝并不清楚。 她隱約只記得,狄奴攻打雁陽關在前,西匈攻打西疆在后。 而徐懷遠的父親威遠侯徐莽,便是戰死在迎戰西匈的沙場上。 殿下去哪我便去哪。 謝容姝生怕楚淵反悔,忙道:若殿下去刺探軍情,我用我的能力幫殿下的忙,是最合適不過的。 楚淵勾了勾唇:隨我去西疆沒問題,只是此行兇險異常,你得答應我,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才行。 那是自然。謝容姝想也不想便忙應承下來,信誓旦旦道:殿下放心吧,我絕不會給殿下添麻煩,拖殿下后腿的。 楚淵:一言為定? 謝容姝:一言為定! 第72章 謝容姝、楚淵和姜硯與鳳山軍一道, 在官道上行到第五日,便轉進了群山環繞的分嶺谷中。 分嶺谷,顧名思義是在群山環繞之下的谷地, 谷地雖然崎嶇,卻有山間小徑四通八達, 通往不同的方向。 亦能夠及時掩去蹤跡, 防止有人窺探到他們的去向。 分嶺谷中有條小路,便是姜硯先前所說, 可以縮短約莫五日路程, 直達西北軍駐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