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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景看著自己眼前的黑被顧承允踢到半空,眼前的場景就好像慢放的鏡頭一般,他看著方才說要保護自己的人像一片飄葉一樣從自己身側穿過,他伸手去撈他的衣衫,但是什么都沒有拉住,他就這么直直的,從他身邊墜下去。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顧淮景看到他的眼睛,是死氣沉沉的黯淡無光。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張著嘴,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你殺了我把,快殺了我! 顧淮景嘶吼道,握著劍刃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反倒是顧承允被他這幅架勢嚇了一跳,伸手抽回了劍。 你瘋了? 哈哈哈哈是啊,我瘋了 顧淮景笑的癱倒在地,沒有了那人溫熱的鮮血,他的臉上也還是溫熱,只是現在這溫熱越來越涼,他的笑讓傷口處鮮血噴涌出更多,現在連掌心都開始流血,他很快就要死了。 顧淮景想。 有毛病。 顧承允看著現在的顧淮景,喃喃一句,揮劍砍向顧淮景。顧淮景緩緩閉上了眼睛。 瓢潑大雨不斷沖刷著地上的痕跡,斷崖上悶雷聲震震,整座山崖呈現出地獄的死相,但顧淮景只覺得很累,覺得就這樣閉上眼睛很安心,恨不能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就此長眠。 只是 他的眼珠干澀,只是他明日便要過生辰,歲桉說有禮物要給他,囑咐他不要亂跑,他為什么不聽呢? 今天還沒有見到歲桉,為什么當時不進去看一眼那? 原本自己是想進去的。 只是他太累了,他累的連一根手指都懶得抬起,他該是要死了,他想,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等等! 顧淮景征愣半瞬,旋即繼續闔上眼,真是人之將死,他方才還在想著歲桉,現在竟然聽到了她的聲音。 顧淮景! 顧淮景擰眉,這道聲音太真實了,真實的不像是假的,顧淮景勉強掙開眼瞇起一個縫隙,只見一抹白從雨幕中沖過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飛快跑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下將他攬在懷里。 顧淮景,我來了你撐住,我會救你的,你這條命先暫且收著什么時候死還得我說了算。 歲桉身上傳來微弱的溫度,讓他確認來人是真實的,不是幻覺。 你來干什么!你走,快走!我不要你救我。 顧淮景此時已經奄奄一息,抬手想推走虞歲桉,卻又反被她握住手。 他能感受到她在發抖,抖得厲害,身上冷的可怕,幾乎比他這個失血過多的人還要冷,他聽著她輕軟聲音帶上哽咽。 說什么屁話,明天就是你的生辰啊,你還得風風光光的當壽星,從小被我欺負,替我背黑鍋那么多次,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總的保護你一次吧。 顧淮景早已經干澀到流不出眼淚的眼睛又濕潤,心底蔓延開鈍痛和酸楚。 我會害死你的,快走,快走啊 他固執的一遍遍將虞歲桉手推開,一遍遍的失敗,然后被虞歲桉回握。 那些殺手見有人創建來,擰著眉就想上前將虞歲桉解決掉,但被顧承允打斷,他冷著臉沉默看著眼前的這幅景象。 罷了,畢竟是殺了她的好友。這個時候如果不讓她陪他最后一程,若是當著她的面對顧承允做什么事情,以她的性子,她怕是要和他拼命。 到時候徹底恨上他,要殺了他或者跟著顧淮景一起去了,都是有可能的,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顧承允的目光肆意的在白衣少女的身上流轉。 她出來急本就穿的單薄,只一件里衣和外衫,被雨水一打很快便濕透了,現在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烏黑的碎發凌亂的鋪在后背,被雨水粘黏在脖頸臉頰,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精致的五官坐落在姣好的臉型上,無一處不完美,處處都長在顧承允的審美點上。 實際上,在很早之前,在她還在追逐著他時,那時她的長相便深的他的心。 只是那時的自己覺得她得到的太容易罷了。 若說唯一讓他覺得有瑕疵的地方,便是此時的虞歲桉有點蒼白的過了頭,不僅臉上沒什么血色,就連唇上都沒什么紅,臉色比躺在她懷里半死不活的顧淮景都要白上幾分,整個人好像一張脆弱的白紙。 現在白紙淋了雨,很輕易一戳就破了。 顧承允看著虞歲桉抱著顧淮景,看顧淮景的手落下去之后很久都沒有抬起來,擰著眉上前,走之前看到那些殺手看著眼前人的目光都閃著光。一個個都亮晶晶的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他不悅的開口:都轉過身去。 那群人見顧承允生氣,知曉是自己唐突,也不辯解什么,紛紛轉過身去,顧承允見眾人都轉過身,才放心繼續往前。 他走到那兩人面前,一把將人地上坐著的人提起。 啊 虞歲桉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拽的起身撞到顧承允身上,嚇得她不停的揮手擊打著身前的人。 滾,混蛋,你滾遠些,別碰我! 顧承允胸口被她打了好幾下,最后連臉上都被虞歲桉扇了一耳光,虞歲桉整個人很虛,其實沒什么力氣,這個耳光除了響其實一點都不疼,但這聲響讓顧承允覺得在手下面前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