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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雪隱笑了笑,說道:你們一直是我唯一的家人。說罷打馬離去。 這話終于讓裴雁棠的愁緒舒展開,他目送盧雪隱一人一馬消失在街尾,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嘆息,轉頭吩咐方才牽馬的老奴:記得替夫人準備好車馬,明日一早她要同其他命婦一齊去隨行尹貴妃入玄極觀祝禱,記得多備些棗干蜜餞在車里,夫人愛吃。 尹崇月親訪邰州之前要去玄極觀祝禱,祈求巡訪順利天災匪患早日消平。 本朝沿襲前朝禮制與俗約,一如太后皇后,皆可在后宮之中設女朝,與有品級命婦相交并談論家事與世事,甚至有些后宅之事也可在女朝中論斷。只是女子若要有參入朝政的身份,還需要天下最尊貴的地位不可,從前也有貴妃在皇后缺位時暫行替代之責的范例,然而大多管的都是內宮事物,像尹崇月一般以貴妃之位涉足前朝的卻是首例。 好在她此前一番演繹給自己搏了好名聲好輿論,這次替皇帝前往邰州巡訪的差事并沒人置喙阻攔。 臨行前一晚,蕭恪政事極多,他便派薛平來給尹崇月講些皇家祝禱需注意的事項,然而此次去的是尹崇月修行了十九年家一樣的玄極觀,她最熟悉不過那些規矩流程,于是教導變成了閑聊。薛平總是沉這張臉不茍言笑,尹崇月也聽小宮女嚼舌根,說尋常人想走薛公公的路子幾乎是走不通的,甭管是哪家權貴,都巴結不上,便有人罵薛公公一個奴才還眼高于頂這樣的話,然而他聽到了,卻很是平靜,只說自己替皇帝辦事,眼若不高,腦袋便掉。這話也算堵住好多人的嘴,久而久之,再沒人敢來招惹薛公公。 尹崇月因清楚他也是女孩子,只有兩人的時候便也不顧及,和蕭恪怎么說話就和薛平怎么說話,然而似乎蕭恪很喜歡的說話方式,這位薛jiejie都沒有反應,臉色卻始終好看不起來,不過他有問必答,又知道些蕭恪前朝甚少關注的瑣事,尹崇月便由此知道了這些天始終惦記的幾件事。 所以那日,說粗話又幫我大忙的是大理寺監丞裴雁棠的夫人李氏? 薛平忍住不皺眉說道:娘娘謹記,平常對外自稱要稱本宮。這是他今晚第五次提醒相同的內容。 這不是沒有外人嘛尹崇月笑嘻嘻往前湊,先說正事,正事! 李氏祖籍朔州凌河郡,三十三歲,名叫珠娘,家中世代為古凌河養珠人,出身不同,為人做事的言談也自然不同,也更好認出。 尹崇月總覺得薛平看得自己心里毛毛的,明明說得是裴李氏,卻好像在暗指自己言談不符身份,有點心虛的趕忙轉移話題:裴大人聽說是建平十一年的探花郎,他們莫不是青梅竹馬? 不是,當年二人之事也有風波。裴大人是中京郡人士,家業雖談不上輝煌,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書香門第,他祖父與父親皆因光宗朝舊事牽連貶黜流放朔州苦寒之地,他便在那邊讀書自強。幸得先皇寬厚大赦,免去戴罪之身,但裴老大人已無心仕途,只讓剛及弱冠的裴大人趕考,路遇凌汛,與裴夫人結識。待裴大人考取功名后,拒絕了當時許多門第世家想要婚配的好意,迎娶了李珠娘,也就是裴氏。近兩年裴大人屢破大案多有晉升,皇上為行功賞也賜了裴李氏五品誥命。說完這些,薛平饒有深意看了尹崇月一眼,娘娘若是將來要與命婦結交襄助皇上,最好還是選那些世家望族的夫人,這樣才多有裨益,五品誥命京中甚多,不值一問。 尹崇月被教育得沒有脾氣,薛平和蕭恪二人在宮中孤立無援多年,女扮男裝猶如刀尖行走,他們二人當然不像自己這般悠游,對宮中生活還帶有絲好奇和雀躍?;蛟S薛平說得才是對的,自己交朋友的心可能根本不適合眼下的環境。 多謝薛公公提點。尹崇月深吸一口氣,端正態度說道,本宮記下了。 薛平目光里終于出現一星半點的滿意來,但說話的語氣卻沒半點和緩:請娘娘恕罪,娘娘入宮與皇上成伴乃是國師與先皇授意,如今皇上與您性情相合密交甚篤,您不能辜負皇上的一片誠心實意,更不能辜負國師對您寄予的厚望和栽培,最不能的是沒有守住必須守住的秘密。換句話說,除了皇上,您不該也不能有其他的朋友。 尹崇月交尋投契摯友的心涼了大半,看著薛平離開,自己連嘆氣都吐不出來。 其實薛公公說得每個字都對,她已經知道太多秘密,若是和其他人有了太親近的私交,就算自己能保證品格心性絕不泄密,蕭恪對自己也會多一分猜忌和猶疑,盡管她們兩人一見如故,許多朝野內外的事早已無話不談,但這個秘密太重大,秘密里還埋藏著無數人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點閃失。 隱忍多年,背負如此之多,蕭恪和薛平一定也很辛苦吧。 自己不管能不能錦上添花,但求不要添亂才好。 之前蕭恪曾提議讓尹崇月借著祝禱的機會喬裝回山下別苑家中看望一下父母,聽說兩位很是擔心遇險后女兒的安危,反正也很近,原定行程在玄極觀也足有四個時辰,來回無需一個時辰,時間很是寬裕。蕭恪說這話時,尹崇月感動得不行,直拿他龍袍袖口擦眼淚。但到了今日出發前,尹崇月卻告知蕭恪自己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