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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清輝潑灑進屋里,幾乎所有房間都熄了燈,寂空躺在被窩里,閉目默背白日抄寫的《金剛經》。 吱 極輕的聲音傳入耳內,寂空展眼望去,窗戶被人悄悄頂開,一個身形纖長的人從外面跳進來。 月光打在她臉上,漆黑的眸子發亮。 大概沒料到這么晚此屋主人還沒睡覺,逐風對上他探究的目光時,尷尬地笑了笑。 她關了窗,弓腰靠近床榻,噓道:法師莫要聲張,外面有人捉我,我很快就走。似乎篤定了他真的會聽話。 她又沒認出自己來。 寂空默然,平靜地想,若是認出自己,便不會叫自己法師了。 逐風見他不說話,便默認他要幫自己,也不見外,找了張凳子坐下。 寂空摸黑,穿衣下榻,給她倒了杯水。 逐風有些驚訝,抱著杯子高興道:多謝法師。 過了一會,院子傳來人聲,好幾個人提燈進來,挨個房間敲門。 逐風呆坐著,一動不動,似乎外面找的人不是她。 寂空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忍不?。耗愣闫饋戆?。 這種情況了,逐風還是笑,眉眼彎彎,眸子里全是笑意,絲毫不見慌亂地打量這個小小的房間。 法師的房間似乎不能支持我躲起來吧?忽然她看向床榻,若是法師不嫌棄,可否許我在床榻上躲一躲? 寂空想了想:施主自便。 等逐風藏進去,寂空放下床簾,自己在床沿打坐。 有人敲門:師弟,師弟,外面有幾個家丁說府上丟了個賊,你看看沒跑你房里吧? 沒有。 來人推開門,腦袋伸進來掃了一圈,沒發現有別人又縮了回去。 寂空打開床簾,正要下榻時,發現逐風已經睡著了。 抱著她的劍和包袱,肚子一起一伏,躺在那里沒有一絲防備。 他給她蓋好被子,自己在地上打了一晚上坐。 第二天逐風醒來時,寂空正好拿了吃食回來。 她剛要起身,腳腕劇烈一痛,一下趴在地上。 寂空忙過來扶她。 她掀起褲腿,腳腕腫得老高,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跑得太快,不小心崴了腳,那時情況緊急,沒功夫去看崴得怎么樣,沒想到如此嚴重。 逐風不想給寂空添麻煩,瘸著腿爬起來:多謝法師收留一晚,我這便走。 寂空攔下她:施主莫要逞強,還是消了腫再離開,這幾日我可睡在佛殿里。 逐風試著走了幾步,無奈同意。 法師如何稱呼? 小僧喚作寂空。 她拍手夸贊:寂空,名字不錯。 寂空蹙眉,這個人好生奇怪,上一次聽到他名字時,她便是這么夸的。 他想要問一問:怎么個不錯法? 逐風只是隨口一夸,沒想過到底怎么不錯:挺順口的。 寂空卻笑了,這是她會說的話。 逐風的腳腫了好幾天,具體幾天她沒數。 寂空如他所說的,一直在佛殿里休息,但一日三餐從不遲到地給她送過去,有時還會與她說幾句話,大部分時候都是沉默地看她吃飯。 寂空覺得與逐風呆在一起很舒服,漸漸地,他竟然有些期待去給她送飯。 一日午間,他推開門,沒再在凳子上看見那個一臉笑意的姑娘。 只在桌上發現一只狗尾草編成的小兔子。 她走了。 又是狗尾草兔子。 他摸摸草兔子的毛,把它與十歲時逐風送給自己的草兔子夾進同一本書里,然后轉身出了房間。 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人生無常。 時間飛逝,眨眼一個月過去。 寂空坐在桌前抄書時,一顆小石子砰的一聲打在窗上。 他絲毫未覺,繼續抄寫。 外邊的人等不到回應,似乎察覺到他沒聽見,便把手里的十幾顆小石子一股腦全砸到窗上。 噼里啪啦的。 寂空終于聽見響聲,放下筆,疑惑打開窗。 窗前的杏樹開滿繁花,一個紫衣服的人坐在枝間,滿頭的杏花白襯得她面如珠玉。 她高興地笑著,喚他:寂空。 寂空也勾起一抹笑,她終于記得自己了。 逐風從樹上跳下來,順手扔給他一個小泥人。 我去了一趟神川鄉,聽說那里的小泥人很有名,便買了幾個回來。 寂空握著手里小巧精致的泥塑,心里微微波動。 袖珍的和尚光著腦袋,腰背直挺,正安然地閉目打坐,細看與他還有幾分相似。 逐風點了點泥人的臉,得意:我特意讓那老師傅做成你的樣子。 寂空摸摸泥和尚身上清晰的衣褶,溫和地笑:很像。 逐風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把身上的包袱和劍放下。 寂空一一看過去,那個錦繡制成的包袱舊了,長劍也有磨損。 他又看向逐風,一個月的奔波,她不僅沒有灰頭土臉,還變得更加靈動。 逐風總是笑著的,她的笑很淡,像風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