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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淵黑眼珠子一轉,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 御書房里,梁淵已經走出去一會了,連棠還一動不動的挎坐在祁衍的腿上,小腦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衍滾了一下喉結,在他耳邊輕語,你再這樣,朕會受不了的。 連棠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自己罪惡的姿勢,她針扎了般從他身上跳下來,難過的用袖子擋住臉。 這次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他不是無情無欲么,怎么能說出那種話,她背過身去,生氣道:你...你,不知羞。 祁衍緩緩渡了幾口氣,才從龍椅上站起來,躬下身子,故意追著她的目光,淺笑,朕說的是腿麻,你怎么還臉紅了? 連棠神情一頓,她想太多?! 祁衍眼中的促狹一閃而后,捏捏她的臉道:讓常福送你回去,補個覺。 連棠撲扇了一下長睫,聲音嗡嗡的,那你呢? 祁衍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朕會盡快把這些折子看完,晚上早點回攬月閣。 連棠不聽,我今夜來就是叫你睡覺的,你睡著了我再走。 祁衍不想她擔心,帶著她進了暖閣,兩人合衣躺在床上,顧念她也折騰了一夜,祁衍忍住沒逗她。 翌日,連棠醒來的時候,天剛亮。 祁衍已經去正殿和軍機大臣議事,留常福在外面等著伺候她。 她打發常福去祁衍身邊聽差,自己則一個人走回攬月閣。 常福在元寧帝身邊可以發揮大太監的作用,跟著她大材小用了。 連棠從勤政殿后門出來,沿著宮道慢慢往回走,忽然她面前出現了一個男子,身姿英挺,濃眉大眼,應該是軍中人士。 末將宋參見過連大人。那叫宋參的低眉哈腰,小心翼翼道。 這是前朝地界,遇見官員并不奇怪,連棠禮貌性的沖他笑笑,欲繼續往前走。 只見那宋參猛然把胳膊伸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指向不遠的涼亭,我們將軍想認識連大人。 連棠眺目,見涼亭里站著一個戎裝的男子,身量很高,肩寬體闊,身材跟祁衍很像,但祁衍看起來英姿悍利,有松竹的雅韻,而這個人像頭大黑熊,壯的可怕。 連棠心里一咯噔,此人應該就是梁淵。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找她做什么? 連棠臉色一白,心里有不好的預感,被梁淵盯上,誰都害怕。 她冷冷道:我是翰林文士,將軍是西南武將,我們私下會面,于理不合。大齊律令,京官不得和四境駐守的武官私下見面。 宋參:這... 就在他猶豫間,連棠繞過他,目不斜視的朝前走,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加快。 宋參無奈,只能回去稟告。 連棠剛走出不遠,只見梁淵聽宋參說完,飛身越過亭欄,幾個跨步就堵到連棠面前。 他面沉如冷鐵,目似鷹隼,眼神不懷好意的在連棠身上游移,錚錚笑出聲,姿色果然不錯。 連棠被他看得渾身不舒坦,怒斥,梁將軍請自重,這是大齊皇宮,不是青州。 傳聞在青州,老梁將軍就像土皇帝,膝下的幾個兒子都有當街強搶民女的行為,面前的這位梁將軍最是肆無忌憚。 梁淵當然不把她軟綿綿的威脅放在眼里,勁腰下榻,臉向她逼近,深吸了一口她面前的空氣,嘖嘖,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熟悉,本將軍今日在哪里好像聞到過。 連棠氣的渾身發抖,肅聲道:將軍若再出此言,本官就要請諫,去勤政殿討個說法,將軍功高蓋世,自然不怕,只是江南左軍的大將軍,才進京一日,就被諫,于您德行總歸有虧損。 梁淵眼睛閃了一下,他本以為這個繡花枕頭會搬出皇帝嚇唬人,沒想到竟是要當眾諫他,有意思。 他嘴角噙笑,轉身往后走,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偏過頭,幾乎擦著她的耳朵道:連大人真是嚇著本將軍了呢。 說完哈哈大笑兩聲,闊步走了。 連棠惡心的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連棠走遠了,梁淵頓步,遠遠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如毒蛇,夜里出了勤政殿后,他一直守在后門,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女人從里面走出來,果然被他等到了。 梁將軍閱女無數,早就練就了聞香識女人的本事,她身上的香味清雅中帶著甜,是南方人慣用的制香技法,添了一味叫瓊露的樹膠,他在御書房門外就聞到了。 再加上那片裙角,他幾乎可以確定,夜里坐在元寧帝身上的女子,就是她。 深更半夜,御書房私會,沒想到被外界稱為石木心腸的元寧帝也動了凡心啊。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梁淵興奮的擊拳,元寧帝比老皇帝難對付多了,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的破綻,有了今日的發現,他們梁家的大業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 回攬月閣的路上,連棠一直在想梁淵的話,他提到她身上的香味,難道說他已經知道夜里她也在御書房? 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當時她在祁衍身上縮的那么小,又隔著一道帷幔,平常人不可能想象到她在屋內。 可能是她太恐懼那場屠殺,太恐懼梁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