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雙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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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迅疾如風,披著整座城市的夜火,繞過荊夏的時候,罡風擦過。 勞斯萊斯九十度漂移,巨大的身軀將小小的哈雷完全遮住。 一排炸響密集如雨,轟然撞上硬厚的鋼板,火星飛濺,到處都是金屬相擊的聲音。 待車停穩,面前的車門突然彈開,男人冷峻的側臉被槍火映亮。 開車的人是霍楚沉。 “上來!” 男人獨有的低沉音質夾雜隱怒,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巨響。 車窗的玻璃應聲而裂,勞斯萊斯被巨大的慣性撞出數米,到了荊夏面前才堪堪停住。 “上來!” 這次換荊夏來說這句話。 霍楚沉的表情不太好看,猶豫了一息,冷著臉,撈起副駕上的一支MP5沖鋒槍下了車。 可是腳剛觸地,手里的槍就被荊夏拿走了。 她往后退出一個人的位置,說了句,“你來開?!?/br> 那副頤指氣使的態度,真是跟他如出一轍。 霍楚沉眉峰輕褶,面色更沉的同時,還是跨上了荊夏的那輛哈雷戴維斯。 油門轟鳴,像天邊的滾滾悶雷。排氣管炸開一團白煙,飛影激射而出,城市的霓虹在余光中變成流彩。 南諾的人很快就追了上來。 身后很快又是一片細密的槍響,旁邊不斷閃出子彈射在橋上圍欄的星火。 罡風獵獵,女人的長發被吹得亂舞,偶爾纏上他的側頰或脖頸,又痛又癢。 油門踩到底,時速幾乎飆上兩百碼。 過快的速度就像吸食毒品,會麻痹人的感官神經。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此刻的霍楚沉,能感覺到的只有背后那具溫軟的女體。 她正一手摟著他的腰,一只手拿著他的槍。 “砰砰砰砰!” 不知是槍響還是心跳,霍楚沉微微繃緊了身體。 下一刻,一條修長的腿就從他腰上胯了過來。 好在霍楚沉身經百戰,不然這樣危急的時刻,兩人都有可能因為他稍微的一個閃神而車毀人亡。 “你做什么?”他問,風聲很大,說話幾乎要用吼的。 “手抬起來!讓我過去!”荊夏答,說話間起身,另一只腿已經跪在了后座上。 霍楚沉突然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荊夏就已經作勢旋身。 霍楚沉怕她摔下去,只得妥協。右手抬起來的時候,往她腰間提了一把,幫她穩穩地掉了個方向。 哈雷還在飛馳。 布魯克林大橋上,一男一女以一種交纏的方式對坐,荊夏的雙腿攀住霍楚沉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頭,全然一副曖昧而旖旎的景象。 除了手里的那把沖鋒槍。 這下,她終于可以好好瞄準了。 “砰砰砰砰!” 四發子彈,四輛車被擊中。 其中一輛失控打滑,橫梗在道路中央,連帶后面跟得緊的幾輛車撞在一起,一同報廢。 荊夏無聲地笑了笑,濕熱的氣息突然擦過霍楚沉的耳廓。 哈雷狠狠地抖了抖,險些將荊夏甩飛出去。 幸而她反應快,手腳并用地夾緊面前的男人,絲毫不見之前去拍賣會時,上車都要躲著人家的覺悟。 緊貼著的胸膛很精壯,她的柔軟擦上去,硬得像塊鐵板。更別說他現在還緊繃著身體,就連小拇指都在暗暗用力。 咚咚、咚咚、咚咚…… 原本喧嘩的夜倏地靜下來,耳邊都是心跳的聲音——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一定是因為飆車和槍戰過于刺激,荊夏安慰自己,突然想起霍楚沉教她格斗時候的嘴臉,冷肅地道了句,“專心?!?/br> 霍楚沉果然被氣得臉綠。 荊夏扳回一局,懶得理他,專心制敵。 等到兩人沖下大橋,往下城區去的時候,原本壯大的車隊,只剩下緊追不舍的幾輛。 哈雷穿梭在深夜的下曼哈頓,閃進了十七號碼頭的存貨區。 集裝箱堆迭出逼仄的小巷,哈雷蛇形鬼魅,穿進去就再也看不見了。 南諾的車隊終于被逼停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 “嚓——” 白光刺眼。 荊夏抬頭,視線擦過霍楚沉的肩,看見不知從什么地方圍上來數十輛越野車,車頭燈點亮的一瞬,南諾的人已經全部被包圍起來。 維托這時才吊兒郎當地從車隊后面走出來,金發耀眼,一手一把锃亮的沖鋒槍,簡單直白地罵了句,“cao!” 霎時,震天槍響。 而與此同時,一只大手也及時地捂住了荊夏的眼睛。 冰涼的觸感,意大利小牛皮的味道—— 是霍楚沉的手套。 荊夏的頭被他緩慢下移,直到額頭抵著他微汗胸口,她才驚覺耳邊竟然都是他勃然的心跳。 她一時無措,想掙扎卻被霍楚沉扣住了腰。 “別看,”他說,聲音低低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荊夏竟然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一些少有的溫柔。 霍楚沉依然淡定。 任憑身后槍聲震天,他只轉頭回來,雙目定定地落于眼前起伏蕩漾的海浪。 忽然,一星冷光劃破月色。 他背心一凜,尋跡望去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集裝箱上,一個暗處蟄伏的人影。 電光火石的一剎,來人也看見了他。 出于一種常年經歷生殺之人的本能,幾乎是在眼神交匯的那一刻,霍楚沉就知道了他的來意。 他的槍口對著他。 他想殺了他。 “砰!” “老板!” 槍響和維托的叫喊一起傳來。 然而應聲倒下的不是霍楚沉,是他們身后,一個僥幸漏網的南諾黨徒。 那名黨徒倒下的時候,食指還放在板機的地方。 他的槍,指的也是霍楚沉的心臟。 月色涼白,照得人心頭惶惶。 原先的位置上,那個黑影已然消失,仿佛蒸發了一樣。 周遭突然變得很亂——身份、隱瞞、暗殺…… 腦中那根凌亂的線仿佛冒出一個頭,他拉緊、再拉緊,好像把關于荊夏的一切都串了起來。 那個黑影之所以在最后一刻,選擇殺掉持槍的南諾黨徒,真正目的不是要救他。 他是要救荊夏。 因為剛剛那一槍如果射出,子彈穿透他后心的同時,也會射穿荊夏的胸膛。 所以,他就是荊夏背后的勢力么? 那荊夏要調查的,其實根本不是南諾? 而是他。 * 因為人數和裝備的懸殊,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碼頭上的槍聲就停了。 南諾自然是全軍覆沒,就連追來的幾輛車都被射成了篩子。 維托收起手里的槍,眉飛色舞地走過來,看見荊夏的時候,還順帶挑了挑眉,耀武揚威。 荊夏對他這種幼稚的挑釁根本懶得搭理,從哈雷上下來之后,就兀自退到了一邊。 有人開了輛賓利過來,維托想搶在荊夏前面掙表現,趕緊顛顛兒地替霍楚沉拉開了車門。 當然這一次,他還是沒能如愿以償地坐上后排的位置。 汽車行駛在凌晨的曼哈頓,窗外的城市燈火寥寥,原來堪稱不夜的紐約,也有昏昏欲睡的時候。 賓利停在了哈德遜大廈外面。 荊夏和霍楚沉各自下車。 電梯門摁開,維托邁腿跟上的時候卻被霍楚沉身手一攔。 他摁著關門鍵,頭也不抬地說道:“讓司機送你們去翠貝卡的公寓?!?/br> 話音被冰冷的電梯門斬斷,才替老板干翻了南諾的大功臣維托,站在電梯外,一臉的懵。 而電梯內,安靜立在霍楚沉身后的荊夏也是心內惴惴。 剛在車里的時候,她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身邊男人的不對勁。 她不知道自己被捂住眼睛之后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再見的時候,那雙黑眸里的溫柔和瀲滟就消泯無蹤,轉而又被那層云遮霧罩的陰翳所替代。 到達頂層,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電梯。 聲控的廊燈亮起,空闊的公寓里滿是壓抑的氣氛。 荊夏決定還是不主動招惹霍楚沉,埋頭就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跑。 “過來?!?/br> 清清冷冷的兩個字,強勢不容拒絕。 在他身邊這么久,這還是荊夏見過霍楚沉氣壓最低的時候。 她自然是不想觸了他的逆鱗,所以霍楚沉一開口,荊夏就只能強作鎮定地跟上去。 “坐?!钡囊痪浞愿?,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只是順手擰開了沙發旁的一盞落地燈。 燈光是昏黃的暖色調,在周圍灑下模糊的一圈光暈?;舫帘成砣チ⒐窭锓宜幭?,荊夏才看到他襯衣的后腰處,不大不小的一塊血漬。 明明是他傷得更厲害,卻先惦記著她手腕處那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擦傷。 從小到大,大約除了瑪塔,沒人會在這樣的小事上先在意她。 恍惚的一瞬,霍楚沉已經走到她身側,伸臂一拽,就把人扯到了身側的沙發。 “手?!?/br> 又是一個字的句子。 荊夏發現,這個男人越是心中不悅的時候,就越是寡語少言。原本還能勉強鎮定的心情,這下也有些搖搖欲墜。 “我的傷沒關系,可以自己處理?!?/br> 努力平復的聲音,說出口的那一瞬還是輕微顫抖。 霍楚沉仿佛沒有聽到,擰開碘伏的瓶蓋,取了張醫用棉紗開始清理她的傷口。 他的手很大,卻也很涼。 燈光落于他的身后,凌厲的五官被虛化,竟然顯出幾分落寞。 荊夏忽然發現,其實當他專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展露出來的神色,常常跟平時的“霍楚沉”判若兩人。 “在想什么?” 小心思被抓包,荊夏立即回了句,“沒什么?!?/br> 一點誠意都無。 霍楚沉沒再為難她,換另一塊紗布的時候隨意問到,“酒吧里出了什么事?” 篤定的疑問,沒有給她留下任何退路。 荊夏愣住,自然不能告訴他,溫晚晚被帶走,是因為她發現恐襲嫌疑人追了出去。 另一只手悄悄拽緊,她強作淡定地否認,“沒有,我只是去吧臺替她買水,一時沒有注意……” 未落的話被腕子上重重的一掐截斷了,荊夏下意識地輕“嘶”一聲。 抬頭迎上霍楚沉那雙陰戾的眼睛。 暴戾、殺意——這種眼神她在霍楚沉身上見到過,就在獵場的那次暴雨中。 而那一次,霍楚沉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