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冬天穿得多,又是襖子又是狐領,瞧不見,可現下正是酷暑,謝率又走的是魅主的路子,衣衫輕薄,殿下昨日舉止輕浮沒點兒痕跡怕是引人懷疑。 李知憬跨出門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順帶拽著謝杳杳回了屋,他關門前對外頭的青嵐道:等會兒。 謝杳杳脖頸纖細,離了定西城的烈陽和颶風,她自打三月入京后膚色漸漸養了回來,相較從前白皙不少,她雙手交疊捂著脖子,耳朵尖紅得似要滴血:不不合適吧。 興許是太子身份又端了起來,李知憬也說服不了自己輕薄佳人,他俯身扯開衣領,側過頭去:你來吧。 在自己脖子和別人脖子兩者之間徘徊少許,謝杳杳眼一閉,心一橫,就朝李知憬頸間親去。 柔軟的嘴唇覆于肌膚之上,混合著溫熱的鼻息,李知憬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轟開,他不自覺攥緊了拳頭,似是在抵抗蝕骨柔情。 對于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他有了別樣感悟,與老師們所講相去甚遠。 怎么沒有印記?謝杳杳拉開二人距離,仔細一看,淺得幾乎看不出。 你早上沒吃飯嗎?李知憬氣不打一處來,他忍得都快內傷了,目光落在謝杳杳唇上: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否則 悱惻曖昧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謝杳杳摁住李知憬的肩膀,啊嗚一口咬了上去。 半晌后。 謝!杳!杳!還不快松口!疼得齜牙咧嘴的李知憬用掌心推在謝杳杳額頭:你屬狗的嗎? * 別院門前,宋太守和趙夜清站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聊上兩句,無非是定西城的風土人情,江南道的山川美景。 瞧見李知憬大步流星朝這里來,一行人忙迎上去,躬身行禮。 忽然從他身后又冒出個身著華服蛾眉皓齒的美人,唯一不足之處是此女一張口語調拔得太高。 殿下,您就不能帶妾一同去嗎?謝杳杳扯住李知憬的袖子,掩面啜泣。 李知憬面露寵溺之色,安撫道:孤有正事要做,晚上再來陪你。 青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攔住謝杳杳的去路,命人帶她回后宅去,謝杳杳一步三回頭,走得不情不愿,直至消失在眾人眼中。 趙夜清雖見過謝杳杳女裝的模樣,卻從未見過她如此鬢影衣香,十足的金屋之嬌,活脫脫換了個人。 他不由耳根發熱,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動半分,等人不見了蹤影,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適才行為逾矩,不單李知憬的眼神銳利,連宋太守都存了幾分探究。 趙夜清忽然瞧見李知憬頸間的曖昧紅痕,定睛細看還有淺淺牙印,明知二人是在做戲,可還是任由酸澀之意充斥四肢百骸,明明該是他的 御史府內氣氛沉重,大夫下了定論,藥石罔效,兇多吉少,怕是熬不到明日。 屋內濃郁的湯藥氣味,開著窗戶也久久不散,顧凡闔眼躺在床上進氣少出氣多,顧家大郎跪在一旁默默流淚。 顧夫人呢?李知憬轉動玉扳指,問候在一旁的宋太守。 回殿下,顧夫人帶著幼|女回了老家,說要與顧御史和離。 宋太守此話一出,顧家大郎身形一頓,明顯有話要說,卻又礙于要挾不敢言語。 李知憬已將一切放入眼中,他坐在顧凡床側,握住他的手:御史放心,孤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隨后又與宋太守調了江南道的賬本明細、堤壩圖紙等,這一忙就到了傍晚。 賬本事關水利一項缺了一本,而堤壩設計并無問題,是個利國利民的工程,其中三處水閘的建造,平時可蓄水放水灌溉農田,不至于干旱無水可澆地,雨季時防洪泄洪,為下游百姓爭取撤離機會,的確是費了心思的。 王、齊、劉,三位太守已到連山城,今晚設宴請殿下一去。江南道內共有四郡,除了連山城的宋太守,還有其他三位,不等李知憬傳喚,他們主動送上門,半是為了訴苦要錢,半是為了推卸責任。 死了這么多人,總要算在某個人頭上,顧凡首當其沖,還差個次要。 李知憬又同戶部侍郎交代受災百姓安置一事,周邊可調動的糧食加緊運送這才起身往外去。 把嫵兒也帶去。李知憬轉頭吩咐青嵐。 今日夜宴與前一日截然不同,三位太守似是被李知憬收了個侍妾所影響,正堂鋪著織金紅地毯,著紅衣露細腰的波斯舞|女如花如云,美酒佳肴香氣四溢,真是歌舞升平的欣欣之象。 宋太守眉頭緊皺,留下入席也不是,抬腳走人也不是,一旁王太守見他這般,不由打趣道:你怕什么?昨日那美人兒不是你刻意引見?還是宋兄深謀遠慮,有那侍妾給殿下吹枕邊風,板子終不會落在宋兄身上。 見解釋不清,宋太守沒轍,只能坐得遠些,與這幫蠢貨保持距離。 謝杳杳在屋中睡了一日,精神煥發,收拾停當便隨馬車去了夜宴之所。 暗水流花,絲竹聲清,李知憬坐在主位上,多飲了幾杯以致臉頰微紅,桃花眼微揚多情,有那膽子大的舞|女朝他望去,也只敢瞧一眼,只因一眼便已心跳如鼓,意亂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