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頁
本來楚傾只想吃碗長壽面打發生日,被南瓷嚴詞拒絕,她做了不算復雜的三菜一湯,香味溢滿整間房子。 溫馨得像是一場幻夢。 吃完她才把蛋糕取出來。 南瓷挑了六根不同顏色的蠟燭出來,轉頭問楚傾:家里是不是沒有打火機啊? 她記得楚傾從來不抽煙。 可楚傾默了一瞬,沉聲說道:有。 在哪啊? 我房間左邊床頭柜最下面的抽屜里。 南瓷聞言愣了一下,但還是沒多想,她走進楚傾房間,一開始拉錯了邊,她看到里面放著的方盒后,臉熱地把抽屜關上。 繞回左邊柜子,她很快找到被扔在角落里的打火機,上面覆著一層薄灰,像是很久很久沒被碰過。 正當她要關上抽屜時,余光突然瞥見被打火機壓在底下的一條紅色編織手鏈。 她莫名覺得有點眼熟,鬼使神差地拿出來,在看到上面墜著的玉瓷平安扣時,整個人徹底怔住。 第94章 楚傾走進房間的時候, 就看到南瓷坐在地上,頭微垂著,神情晦明。 一抹鮮紅纏在她雪白的指節上。 那條手鏈做工精細, 很明顯的女款。 他怔了一秒,下意識地和她解釋:除了你之外,沒人來過這里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南瓷打斷,我知道。 她的聲音清冷, 穿透房間的暖氣,撕開一道細小的口子。 楚傾,這原來是我的。 空氣突然靜默,呼吸可聞。 楚傾漆黑的瞳孔里掀起震驚,他三步并作兩步地繞過大床, 半跪在南瓷面前,壓低了聲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什么? 南瓷慢慢抬頭, 聽話又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她不可能認錯。 因為這是沈婉舒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沈婉舒在把她送進孤兒院的那天,親手給她帶上的。 宛如鐐銬。 尾音落下的那一刻, 七年前的回憶就像破閘的洪水,翻滾著浪潮,將站在岸邊的兩個人徹底吞沒。 楚傾右腿還屈著,垂搭在膝蓋上的指骨攥緊又松開, 他眼眸沉了下去, 晦澀得像是深海。 南瓷也低頭盯著紅色手鏈,纖長的睫毛垂下,陰影覆住她的眼瞼。 被她擱淺在心底的記憶瞬間涌來。 那個滿身渾戾的少年分割開輕狂歲月, 跨越時空, 一點點和眼前的楚傾重疊。 就像是一場此去經年的夢, 荒唐而狼狽。 南瓷把那條手鏈收攏進掌心,她抬眼,用目光描摹著楚傾的輪廓,所以那一年在便利店門口的人,是你嗎?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差點就要破碎在窗外呼嘯的風雪聲。 回答她的是楚傾壓下來的吻。 痛苦又壓抑的廝磨,仿佛要一寸一寸把南瓷刻入骨血。 南瓷還坐在地上,肌膚微涼,卻像被卷入一場炙焰里,浸滿了楚傾滾熱的呼吸。 她知道,這就是楚傾的答案。 他們接過太多吻,只有此刻這個,讓他們清醒著淪陷。 原來在這個荒誕而可笑的世界里,他們的生命早就糾纏在了一起。 - 南瓷小心地攏著火,把六根蠟燭點燃,她看著楚傾笑道:該許愿了。 客廳的大燈被她關了,周遭昏暗,只有微弱搖曳的燭光映出兩人的眉眼,朦朧隱綽,像覆了一層薄紗。 有那么一瞬間,南瓷感覺回到了過去那個昏暗的雪夜。 他們困守著自己,孤獨而絕望地對峙。 楚傾也看著南瓷,釋懷地笑道:南瓷,你永遠陪著我吧。 南瓷聞言愣了一下,眼眸染上淺笑,她搖了搖頭,輕聲道:這個不能算愿望,因為是一定會實現的。 楚傾聽清她的話,眸色又深了點,他把南瓷抱到腿上。 他的力道有點重,南瓷被束縛在他的臂彎間,卻不難受,她安靜地等他開口。 我的愿望是,楚傾把下頜擱在南瓷的肩膀,思考了幾秒,低低說道:只要是你的愿望,就都能實現。 南瓷臉上的笑頓住,她搭著楚傾的手臂慢慢收緊,整個人窩進楚傾懷里,學著他的樣子,笑意盈盈,那就祝我們都能得償所愿。 楚傾懶洋洋地嗯了聲,然后低下頭,有意無意地蹭著南瓷敏感的耳垂,溫熱的氣息纏繞而上,那我現在可以拆禮物了嗎? 最后一截蠟燭被燃盡,客廳陡然變黑,只有清寒的月光晃進來。 南瓷輕輕從喉間溢出一個好字。 這一晚的楚傾情動得洶涌。 他借著月光看到 她像是最純潔的天使,卻被他的欲望染成墮落而艷麗的緋紅,斷斷續續發出的嗚咽拼湊起來是他的名字。 兩顆心臟以同樣的頻率躍動著,南瓷只覺得被欲望的藤蔓卷起,拖入無法觸底卻又甘愿沉淪的深淵。 當感受到男人的手指從她后頸逐漸往下時,南瓷忍不住顫了一下,她就像沉浮在無邊海面的人,無助地抱住楚傾的脖頸。 她的指甲掐進楚傾的背,交錯的痛感讓她生出一種錯覺 他們早已血rou相連,再也不會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