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南瓷聞言抬頭,精致的臉上露出倔強,反駁他道:天熱起來,傷口發炎就不好了。 楚傾眸底有笑意,聲調低沉:好,聽你的。 許是氣氛太安靜,兩人呼吸間的酒氣交纏,楚傾心頭微漾,盯著南瓷低頭露出的那一小截瑩白脖頸,喉結微滾。 他慢條斯理地叫她的名字。 南瓷仰頭,目露不解,眼神卻清澈的很。 楚傾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將自己上涌的情/欲全部扼殺,啞著聲說:沒事。 說完,他伸手撈過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電視里的聲音太過熟悉,南瓷猛的抬頭,就看見偌大的液晶屏上正播著《你好中餐廳》第四期。 就是南瓷去的那一期。 第50章 正好播到南瓷做沙姜雞那段。 她的眉眼專注, 動作熟練,像是練習過千百遍。 暖光朧著她窈窕的身段,后期還特意加了淡粉的濾鏡, 畫面美得不像話。 你也喜歡沙姜雞嗎? 南瓷聽到楚傾低著嗓音問,手莫名一顫,棉簽失力地按在了楚傾的傷口上。 等她回過神, 抬眸就看到楚傾皺了下眉,眉間隱約有痛意。 對不起她連忙松開手,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啊? 楚傾看著她自責的模樣,淡淡地笑了笑,不痛。 南瓷才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然后楚傾就聽見南瓷聲音難得的平靜:嗯,挺喜歡的。 等所有傷口處理好,也不過十分鐘左右, 南瓷把藥箱合上,輕聲細語地叮囑:你等會洗澡的時候小心別碰水。 嗯。楚傾長腿屈在沙發邊, 盯著她起身,慢條斯理地把卷起的衣服放下, 低聲問:你要走了? 南瓷刻意無視他那副懶散勾人的模樣,把沾了點血的棉簽全扔進垃圾桶,才慢吞吞地回道:袁哥在下面等我。 楚傾了然地點頭,也從沙發上起身, 我送你下去。 不用。南瓷朝他擺手, 你今天累了,早點休息。 她能感受到楚傾眉眼間的疲憊,雖然他在她面前硬撐著。 楚傾最后沒拗過南瓷, 把她送到玄關。 南瓷背對著楚傾換高跟鞋, 銀色細帶纏在她纖細的腳踝上, 彎腰時單薄的黑裙勾出她漂亮的蝴蝶骨。 她噴的是Replica的Jazz Club,到了這個點,后調香已經散得淋漓盡致,將楚傾的呼吸占據。 就在南瓷的手搭上門把時,楚傾叫住她。 南瓷回頭,撞進楚傾幽暗的眼眸,他薄唇微掀,笑得漫不經心卻藏著深情: 晚安。 南瓷一直走到樓下,迎面吹來的夜風微冷,把她腦海里那些旖旎的念頭吹散。 袁暢撐在方向盤上玩手機,撇了一眼南瓷,沒好氣地問道:處理好了? 南瓷把車門關上,淡淡地嗯了聲。 得。袁暢收起手機,偏頭看向南瓷,南瓷,我們談談。 南瓷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緩緩抬頭,談什么? 你和楚傾,沒在談戀愛吧? 袁暢的聲調起了又伏,聽著有點滑稽。 南瓷把安全帶插片扣進去,情緒平靜地給了否定回答:沒有。 真的? 真的。南瓷覷著袁暢,認真地說道:袁哥,我不會和他談戀愛的。 袁暢一愣,聽著她如同保證的話反問: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遲鈍如她,那些逃避的感情,也在今天晚上呼之欲出。 這場飯局,楚傾完全沒必要來。 許建業,他也完全沒必要得罪。 曾經南瓷也試想過,楚傾官宣那天她會有多難受。 可現在,她釋懷了。 他拼命走到今天這一步,應該有個更漂亮、更干凈、更溫柔的女孩來愛他。 她滿身泥濘,能遇見光亮,就足夠了。 袁暢聽著,卻狠狠地不信,總有種日后要被打臉的感覺。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復雜地看著南瓷,行吧,那你以后在公眾場合注意點,別那么 停頓幾秒,他像在斟酌合適的措辭,但最后沒憋出一個字。 南瓷聞言往椅背一靠,低著頭接上他的話嗤笑道:袁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就像個舔狗? 她的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帶著nongnong的自嘲意味。 其實一開始她也覺得荒唐。 她是個極度悲觀的人,想過葬在爛俗的玫瑰花海里都無人在意,想過熱鬧應當與凌遲同罪。 沒人能救得了她,何況是那個隔著屏幕、純粹的陌生人。 袁暢聽到南瓷這樣貶低自己的話怔住了,他沒見過南瓷這副模樣。 他連忙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 南瓷還在笑著,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側臉,無端有一種悲愴感。 她說:隨便了,但是袁哥你放心,戲我會好好拍,其他的,不會有。 - 一個禮拜后,袁暢把劇本送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