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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幾秒。 楚傾捻了捻眉心,選擇回避了第一個問題,沉著聲回:我自己開車。 掛了電話,楚傾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微闔著眼。 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失控,低緩又無奈地笑了。 病房里。 許樂拿完藥回來,推門就看見南瓷醒了,倚著床背,眼神空洞而淡漠。 她忙放下藥袋,跑到床邊,著急地打量起來,嘴里自責地念叨:南瓷姐,你終于醒了,都怪我不好你現在頭還暈不暈,胃還痛不痛啊? 一大清早她得知南瓷半夜進搶救室的消息,嚇得衣服都沒換就來了醫院。 急性胃出血,一不小心是會死人的。 南瓷見許樂急得快要哭了,反倒無所謂地輕笑出聲,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頓了頓她收起笑,凝聲問:袁哥還不知道吧? 許樂搖頭,我沒告訴袁哥,但今早開機儀式,劇組那邊應該瞞不了。 說完,她像是想到什么,掃視了圈病房,疑惑地問道:韓老師呢?走了嗎? 許樂的話剛落下,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韓蘇銘走了。 許樂回頭去看,卻在看到神情寡淡的楚傾時,表情倏地僵住,像活見鬼了一樣,楚老師? 自己去拿個藥而已,怎么就大變活人了。 楚傾身后還跟著醫生。 醫生又給南瓷做了一個全面檢查,見生命體征都回歸平穩之后,許樂緊懸的心才放松。 主治醫生是個老頭,帶著副老花鏡,笑容和善,以后飲食千萬注意,別再折騰自己了。 還有你。老頭轉向楚傾,當老公的,多上點心。 楚傾:? 許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南瓷更是一怔,沒血色的臉羞紅了幾分,醫生,他不是 我都懂,你們明星就喜歡玩隱婚這套。老頭擺擺手,他做了個拉鏈封口的動作,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看著老頭略顯滑稽的動作,南瓷卻笑不出來。 醫生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許樂恨自己沒有隱身術,她訕訕地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那個楚老師沒吃早飯吧? 楚傾點頭的動作落在許樂眼里像是救命稻草,她立馬蹦起來,殷勤地笑道:楚老師要吃什么?我去買! 我隨便。楚傾把手機放進口袋,在南瓷床邊坐下。 牛rou粉絲湯,只要蔥,不要香菜。 南瓷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只能朝許樂使了個眼色。 哦哦好的。許樂連忙應下,很快走了出去。 南瓷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楚傾的衣袖,楚傾,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傾不緊不慢地抬頭看向她,眸色深得像一汪潭水,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南瓷一愣,低聲解釋道:你以前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的啊。 關于楚傾的所有喜好,她都記得清楚。 曾經有人嘲諷她們這些追星女孩就是舔狗,舔到最后還是一無所有。 可那又怎樣。 至少在她們灰暗的生命里,擁有過一束光。 楚傾的心再次不受控地跳動了一下。 那些采訪時說過的話,連他自己都忘了。 南瓷咬著唇沉默了片刻,緩緩問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打過我的電話? 楚傾沒否認,嗯,想問你演唱會第三場的票還要不要。 是醫院的人接的電話? 嗯。 然后你就來了? 楚傾神色變得有些復雜,他沒吭聲,但還是極緩地點了點頭。 南瓷胸口有股情緒驟然瘋長,她深深地望向楚傾,卻窺視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心疼得像被刀尖剜進心臟。 她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手機的通訊錄翻出來,遞到楚傾面前。 通訊錄上,A字母開頭的第一位明晃晃地掛著一串號碼。 楚傾一點也不陌生,那是他的電話號碼。 而那備注 A老公。 要是能預知這個該死的備注會造成這樣的誤會,說什么她都不會用。 雖然說在粉圈里自娛自樂say老公一點毛病也沒有,但舞到正主面前,一切就變了味。 何況楚傾將來會遇到他愛的女孩。 他會成為別人的丈夫。 光這么想想,南瓷就難受得無以復加。 可她也從沒想過摘星。 她希望那天來得慢一點,卻又希望楚傾早點被愛。 至少在他難過低落的時候,身邊有人代替她們陪他。 南瓷壓下酸澀的情緒想去改備注,卻被楚傾按住手。 她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楚傾,眼尾有點濕。 楚傾眼睫垂著,讓南瓷看不清他的情緒,淡聲說:別看手機了,你需要休息。 說完,他就把南瓷的手機抽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