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頁
她只是覺得池渲幫了自己這么多,下意識地想要為池渲做一些事情,但卻不知道池渲自始至終想要的,都是想讓她活得輕松一些罷了。 剩下的時間是在容窈低頭縫衣裳,池渲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看著容窈縫衣裳的過程中度過的,容窈每落上一針,便跟她講解上幾句。 似是想要將這個技能教給池渲,但池渲應得心不在焉,顯然沒有往心里去。 眼下到了深秋的季節,衣領為了御寒越來越高了。 就連在凜冬日里也不需要高領束縛的容窈,今日也罕見地穿了一件半高領的衣裳,但是池渲一抬頭還是讓她看見了脖頸沒有遮擋干凈的紅痕。 瞧著容窈眼下的烏青和憔悴。 她當下微微皺眉,對著容窈輕聲道。 即墨卿年輕氣盛,但你比他年長幾歲,當勸他克制節欲。 語氣帶上了嗔怪。 少折騰你。 容窈的臉紅了紅,她不是沒有勸過即墨卿,但是即墨卿給她的回答是。 他說他沒有慕清洺那么傻。 這個回答顯然是出乎了池渲的意料,她愣在原地怔上片刻之后,這才小聲地反駁了一句:倒也沒有那么傻。 說話間,便裝作若無其事地翻滾身子到軟塌內側中休息去了。 容窈臉上含著淡笑不語。 秋風掃落葉,將枯葉吹到了水面之上,輕飄飄的落葉只在平靜的水面上蕩開一層薄薄的水紋,卻扭曲了倒映在水面上交纏在一起的人影。 中秋宴會之上,朝臣攜著家眷一同和天子度過這個佳節。 每當有外臣進入后宮的宴會時候,池渲總是會消失上半個宴會的時間,要不然就是露個面之后就消失了,池燼久而久之都習慣了。 但是今日明顯和往日不同。 池渲伸手扶著假山上的頑石,步伐不穩地從暗處中走出來,發絲凌亂,頭上還帶著不知道從哪里蹭來的葉片還泛著嫩綠,是栽種在灌樹叢中冬不死的葉子。 計酒就守在宮宴外,看見池渲走出來,連忙伸手將她攙扶過來,還不忘伸手將頭上的碎葉子給摘掉。 瞧著池渲的狀態有些不好,一直注意池渲的池燼連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著對方走過去,對著她輕聲詢問。 姑奶奶,可是身子不適? 臉上的炙熱氣息還未褪下去,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因為什么不適,只是難堪啟齒,對著池燼搖搖頭,氣息微喘地說道。 只是喝醉了,有些喘不上氣來,陛下不必擔心。 瞧著池渲臉上的薄紅,和一旁大臣喝醉之后臉上浮現的酡紅差不多,但是池燼私以為池渲臉上的紅暈要好看很多,比起那些老臣臉上醉醺醺的酡紅要好看上許多許多,但是這絲紅暈和酡紅有什么不同,她現在還搞不清楚。 只得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正當他將視線從池渲臉上收回來的時候,余光卻瞥見了池渲衣角上粘連的東西,當下皺眉有些好奇地詢問。 這是什么? 此言一出,池渲和計酒下意識朝著池燼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么一看才發現裙擺上有粘稠的液體在一點點往下淌。 池渲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池燼。 倒是計酒率先反應過來,說道。 是燕窩羹,奴婢不小心撒在殿下的身上了。 聞言,池燼這才徹底收回視線來,對著池渲說道:那姑奶奶快些回去換衣服吧。 計酒連忙伸手攙扶著池渲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清眸中帶嗔怒地看了慕清洺一眼,只是眼尾的媚態還未褪去,殺傷力不足。 而慕清洺此刻落座在群臣之首,和同僚推杯換盞,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說不上親近也不算疏離,端正有禮。 冷眸中還帶著未褪去的歡愉,讓今日任何和慕清洺接觸的人都能明顯地察覺到今日他的心情很好。 在池渲的眼神投過來的瞬間,慕清洺正側頭和景仲說著什么,似乎是察覺到了池渲的視線,他臉上的笑意濃了濃,卻還是克制住了沒有抬頭去看離開的池渲。 而此刻即墨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落在了面前一塊都未動的點心上面,似是在思忖什么。 若是比起來,這宮中的點心自是比外頭的味道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即墨靜的身子越來越重,身邊離不得人,容窈今日沒有隨著他一起進宮而是留在了齊國公府內,他自己是不喜歡吃甜的,所以這面前的點心一塊都沒用。 但是。 容窈吃不得苦的話,那應當很喜歡甜吧。 即墨靜的身子太過虛弱,自從懷孕之后安胎的湯藥便沒有斷過一頓,好在即墨靜十分配合,每日喝著那苦湯藥,連眉頭都不會皺緊一下。 現下容窈就站在藥鋪之中抓藥,但是抓的卻不是給即墨靜的安胎藥。 她雙手從大夫手中接過包好的藥材,臉上露出莞爾的笑容,柔聲道。 謝謝。 落下這句話之后,容窈便拎著手中藥出了藥鋪,似是擔心被人發現,又像是在急著什么,容窈是一路跑回齊國公府的。 等回到府邸的時候,臉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