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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的性子顯然沒有兩個人沉穩,在池渲一句意圖謀反落下的時候,當下就蹦了起來反駁道:你這是誣蔑!! 她收回放在幾人身上的打量視線,落了一句。 既然沒有,那晉王就把兵權交上來吧。 話鋒一轉,池渲轉頭看著晉王,那眼中的冰冷將他給嚇了一跳,不像是在看活物的眼神,似乎他現在已經死了,肥碩的身子抖了抖,隨后往后倒退了幾步,依舊不服氣地說道。 憑憑什么!本王若是不給呢。 她輕輕點頭,表情淡然,在三人身上掃了一圈之后,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慵懶地翹起腿,單手托腮地看著晉王慢悠悠道。 那本宮只能搶了。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披甲帶刃的兵馬闖進來,頓時將這個有些空曠的宴會變得擁擠了起來。 為首的是沈不驕,站在池渲的身側,這幾月沈不驕奉了池渲的命令,在上京城不遠的地方練兵,身上穿著鎧甲,氣質和幾月前那個抱著牌位進京的苦命女子已經大相徑庭了,現在更像一柄已經磨尖了寒刃,盼著見血的快刀。 那些兵馬闖進來的瞬間,刀刃就到了晉王的面前,他被嚇了一跳,躲閃不及便直接坐到了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刃緊張地咽口水。 她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晉王,隨口對著身側的沈不驕吩咐道。 不驕,能殺幾個就殺幾個,殺了他們兵權都是你的。 語氣輕快,甚至還帶著著急離開的不耐煩,似乎還有什么比眼前這三條人命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 為將者最渴望的東西莫過于兵馬糧草了,幾乎在池渲話音落下的瞬間,沈不驕那如同寒星的眸子就騰升起了殺意,現如今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什么親王,而是一個個的兵權。 瞧著那刀刃朝著自己逼近,晉王慌張地朝著順王和齊王看過去,說道:五弟,二哥,你們倒是說句話啊!我們不能任由被這個女人給欺負了去吧! 話音落下,那一直沒有反應的齊王突然站起身來,眉目間可窺見霞姿月韻,只是身子骨不好,站起來的時候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臉色蒼白,整個人如同個脆弱的美人燈一樣,一捅就破了。 齊王踱步走到池渲的面前,彎腰道。 兵符從九曲送來需要時間,望大殿下容本王點時間,等到兵符一到本王便雙手奉上。 有氣無力地說完這幅話之后,齊王又是一陣咳嗦,將臉色憋得通紅,似乎是要將肺臟咳出來一樣。 接下來抬步走過來的就是順王,走到池渲的面前,態度冷硬,不卑不亢道:兵符就在驛館內,明日進宮給你。 所有人都表完態之后,宴會上就只剩了晉王一個人,見池渲的視線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晉王也連忙從一圈用刀尖對準他的兵馬中伸出雙手來,大聲喊道。 我給,我給! 池渲給了沈不驕一個眼神,圍著幾人的兵馬都散開,她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抬步走到三人的面前,輕聲道:本宮親自送三位出宮。 幾位應該清楚現在是在上京城,不是在你們的封地。 本宮可以等你們,但希望三位不?;?,要不然惹急了本宮是會殺人的。 一邊說著威脅的話,她一邊帶著身后的三人朝著宮門走去,但是還未走出后宮,晉王突然頓住了腳步,她轉頭朝著晉王看去,哪怕此刻夜色黑暗,她依舊能看清楚晉王那不自然的臉色。 瞧著池渲朝著自己看了過來,晉王忙低下頭說道:這條道距離宮門有些遠,我們換一條路吧。 聞言,池渲心中起疑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帶著幾人換了一條道路出門,等站在宮門處目送三人離開之后,池渲轉頭看著那條被晉王拒絕的道路,清眸微微思索,對著身側的計酒問道。 那條道都會經過哪? 計酒微微皺眉,隨后將經過這條路的所有地點都說了出來,在說到落雨池的時候,計酒突然頓了下來,似乎明白了什么。 池渲的眼中同時劃過一絲了然,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落雨池,池瑤死的地方。 跟趙鴻儔說的是還要回慕風遠的府上,但是慕清洺離開了趙府便到了西宮門處等著池渲了,身姿立在冰寒幽暗之間,不折不彎,有琨玉秋霜之態。 西宮門是宮中宮女出宮和運送尸體的宮門,平日里沒人經過。 眼下從宮門中走出一道纖細的青影,快速朝著慕清洺走來。 她剛剛走出宮門,便看見慕清洺矗立在不遠處,手上提著個燈籠,懷里抱著御寒的斗篷和火爐,讓她不至于在黑暗中尋不到人。 清俊獨絕的臉被朦朧的燈光,照耀出纏綿的情意,她抬步朝著慕清洺跑過去,在走到跟前的瞬間,那抱在懷里的斗篷和手爐就都堆到了她的身上。 這斗篷是慕清洺的,披在她的身上有些長了,只得在雪地上逶迤著,知道池渲穿得單薄,所以這些東西都是慕清洺給池渲準備的。 他低頭細心地池渲系好斗篷上的帶子,直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自己落在趙府的那件斗篷,指尖被凍得微微泛紅,卻依舊不知冷地給池渲打理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