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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容窈從卷宗中抬起頭來,對著賀沛搖搖頭道。 今天就不回去了。 見此,賀沛輕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容廷,只是對容廷說道:那今日早點回家休息。 青稚澈純的臉上浮現一個誠意滿滿的笑容,隨后用力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城外的莊子,容窈一大早就去了上京城內買了新鮮的菜rou,打算回家做一桌子菜等著容廷回來過年,見府門上的鎖被人打開,她還以為是容廷回來了。 但是推開門走進去,卻看見了一抹不屬于這里的朱紅,她看著面前的即墨卿微微一愣,有些意外道:你怎得來了? 隨后她環視一圈,都沒有在院內和府外找到即墨卿的馬,而即墨卿現在已經走到了她的近前,伸手抓住了她手上的竹籃子。 容窈整個人還處于呆愣中,還在死死攥著手中的籃子,一時間只得任由著即墨卿拉著籃子帶著自己往屋里去。 她抬頭看著即墨卿的背影,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而即墨卿頭也不回的解釋道:今日我是從齊國公府走來的,現在若是走回去城門已經關了,只能請容姑娘收留我一晚上。 城外不比城內,城外人煙稀少,路上的雪是沒人打掃的,此刻她低頭朝著即墨卿的衣擺看去,果不其然即墨卿大半的衣擺已經被雪給打濕了,呈現一種深紅色。 自從和容廷在一起之后,即墨靜整個人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染上了朝陽的生氣,和正常的閨閣女子一般出門游玩。 今日更是不顧府上下人的阻攔,披了件斗篷帶著手爐便來亭子中等著容廷了。 眼下天下已經暗了下去,天寒地凍間,即墨靜是最后一絲溫軟。 今天是大年夜,個個都待在家里過年守歲,街道上并沒有多少行人,容廷遠遠地在亭子中看見即墨靜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晚了時間,快步朝著亭子中跑去。 也顧不得那遮雪的斗篷從自己頭上掉了下去,等他跑到亭子里的時候,頭頂已經落上了一層薄雪,而即墨靜待在亭子中,一直等容廷進了亭子,她這才知道是容廷來了。 美眸在白皚皚一片中尋找到那抹模糊的異色,轉頭朝著容廷看過去,恬淡一笑道:你來了。 因為快跑了幾步的原因,他走到即墨靜跟前的時候氣息還有些不穩,顧不得這些,他連忙將路上買的尚且還在溫熱中的烤地瓜,遞給了即墨靜。 讓你久等了。 即墨靜輕輕搖頭,隨后伸手接過,啃了一口香甜溫熱的地瓜瓤,臉上也止不住露出一個甜滋滋的笑容。 兩人坐在亭子中,捧著尚且溫熱的烤地瓜,在冰天雪地間品嘗著對方帶給他們獨屬的甜蜜和溫熱,她對著容廷輕聲道:你不是在城外有座莊子嗎?為什么要約我在這里? 亭子外面就是被冰封起來的澧水,亭子當中是被斗篷嚴嚴實實裹起來的即墨卿,頭上的斗篷外還有一圈毛茸茸的兔毛,將那些浮雪給擋在外面,近不了即墨靜的半點。 身上穿著斗篷,手中抓住手爐,臉上掛著薄紅,那點寒冷只能作為裝飾即墨靜視線的白茫。 他看著面前垂著眸子,嫻靜乖巧的即墨靜,心神一動,伸手抓著即墨靜臉頰附近的兜帽,小心翼翼又格外緊張地湊了過去,在即墨靜的唇角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 一直到那個吻落到了實處,她這才知道容廷在做什么。 并未羞澀地低下頭,而是沖著容廷笑了笑。 他看著近在咫尺恬淡美好的即墨靜,緊張地在冰天雪地中鼻尖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喉嚨滾動了幾下,他對著即墨卿輕聲道:城外的莊子被雪壓塌了,現在我無家可歸。 隨后聲音又小了半分。 靜兒,你收留我吧。 往常過年慕清洺都是待在慕府,但是今年趙鴻儔來了上京,兩相權衡之下,他在趙府和慕府之間選擇了趙府。 打算在趙府待上一段時間,就去西宮門等著池渲,小叔那邊第二天再過去,但今日趙鴻儔卻不打算放慕清洺離開了。 等他到了趙府這才發現,除了趙鴻儔和方禹之外,趙雨凝也在。 趙雨凝是趙鴻儔的女兒,慕清洺幼時在趙鴻儔府上求學,自然是見過趙雨凝的,當時兩人還能互相稱呼一句凝兒姐和子慕,現下兩人心底明白了趙鴻儔的打算。 只得彎腰對著對方行禮,疏離地喚上一句。 慕大人。 趙姑娘。 見二人隔著三米遠的距離就不動了,趙鴻儔忍不住皺眉催促道:子慕,雨凝做了菜放在廚房里,你幫她一起端過來。 趙鴻儔的要求,慕清洺自然不能拒絕,趙雨凝也適時開口道:菜都放在桌子上了,你去端吧,我去陪父親說會話。 見此,慕清洺點點頭便離開了。 而想盡辦法給慕清洺和趙雨凝弄獨處機會的趙鴻儔,此刻看見趙雨凝走過來,不滿地冷哼道:你過來做什么?我看見你就覺得煩,你去廚房幫忙。 見此,趙雨凝無奈地笑了笑,湊到趙鴻儔的身邊小聲威脅:父親,今天大過年的您就別折騰了,您若是再這樣,我現在就收拾行李回津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