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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向站在馬車外的趙鴻儔等人,清眸微瞇,今日慕清洺沒有將頭發都束起,披散在后背的頭發或許是在遮擋后背的齒印。 她用手指一點點纏上慕清洺發梢,纏了一圈又一圈,輕聲說道:大人別讓老師等太久了。 再次深吸一口氣,用那熟悉的味道將體內的火熱一點點給壓下去,他從池渲的身上離開,隨后便轉身離開了,帶著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冷靜淡然,快步離開。 連抬眸看池渲的勇氣都沒有。 只是在走出七八步遠的時候,慕清洺突然頓住腳步,背對著池渲說道。 殿下還是不要輕信林敘,他絕非善類。 她望著慕清洺的背影,伸手將對方剛剛折騰下去的衣領重新拉起來,擋住了剛剛暴露在外的鎖骨,邊漫不經心地回道。 大人在背后說人壞話,有失君子風度。 林敘之可就在不遠處的馬車上坐著。很快慕清洺毫無起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實話。 趙鴻儔的住處池渲早就派人準備好了,但是那兩大馬車的行李想要擺放開,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幫著趙鴻儔布置好宅子之后,已經是傍晚了。 等將那些行李搬下來,慕清洺才知道那滿車的行李有一半都是給他的,有上好的筆墨紙硯,也有春夏秋冬的長衫短袍。 臨走的時候,還被趙鴻儔塞了一袋子蜜餞干果。 他低頭看著紙袋中的蜜餞干果,他在趙鴻儔那求學的時候,只有一字不錯將整本書都背下來的學生才能吃,趙鴻儔給他們找來的大多是晦澀難懂的孤本,所以能吃上一顆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蜜餞還未入口,唇角便微微揚起,有些懷念。 雖說已經過了吃蜜餞的年紀,但依舊可以細細品味那時的甜。 他抓著那紙袋中的蜜餞,彎腰便上了馬車。 剛剛還淡然冷靜的神情在上了馬車之后便蕩然無存了,他靠在馬車車廂之上,呼吸沉重,這幾日的折磨他已經琢磨透了規律。 只要不去想池渲,便會好受一些。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去想池渲。 一路將林敘之送到給他準備的府邸上,馬車這才停下,不用池渲開口,林敘之便知道自己的府邸到了,彎腰打算下馬車。 但是剛剛起身,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看著池渲,伸手一指她的衣襟道。 殿下的衣襟亂了。 池渲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了脖頸下的大片肌膚,許是剛剛上馬車的時候沒有整理好。 她伸手攏了攏衣領,抬頭朝著林敘之看去,就見對方一臉的好心,神情一怔,隨即淡笑道:多謝林大人提醒。 林敘之臉上也帶著合適的笑容,對著池渲彎腰行禮之后便離開了。 而在林敘之轉身離開之后,池渲臉上淺淡的笑意漸漸消散,車外傳來了左辭的詢問聲:殿下,回宮還是回府? 她想了想,才說道。 回府。 慕清洺闔著眸子端坐在馬車中,聚精會神,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池渲,長睫落在臉頰上投出一片青影。 此刻的慕清洺像是寺廟中動了心,卻一個勁念著清心咒,做著無用功的小沙彌。 和那種難耐燥熱伴隨著一同襲來的是患得患失的感覺。 他和池渲之間,主導權從來都不在他的身上,從都不是他想見池渲就可以見到,而是池渲想見他,才得以一見。 就譬如眼下,明明剛剛將體內的燥火平復下去,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那罪魁禍首的冷香再次傳來,不過就是片刻間便布滿了整個車廂。 他睜開眼睛看過去,就見池渲打開車門從外面鉆了進來。 外面許是下了雨,此刻池渲臉上的頭發被打濕了,貼在了臉頰邊,清眸朝著他看過來,像是修煉多年已經得道成仙的妖精,明明是靠著魅惑他人的妖精,卻偏偏張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只一眼,原本平穩下來的呼吸又急促了下來。 馬車壞了,借一下大人的馬車。 說話,不等慕清洺回應,她便直接鉆了進來,和上次老老實實坐在馬車車廂旁不同,她看著面前的慕清洺,直接跨坐到了對方的身上。 清眸對上對方強忍克制的冷眸,帶著媚嫵的笑意。 淋了雨,身子有些冷,順便借一下大人。 她毫不客氣地伸手抱住了慕清洺,將對方當成了人形取暖爐,肆無忌憚地從對方身上汲取熱量,來溫暖自己被冷風吹得有些僵住的身體。 但慕清洺顯然有些不好受,池渲的靠近對他來說就是潑了一把熱油。 池渲剛剛坐定之后,馬車便緩緩行駛了起來,朝著太傅府而去。 今晚有雨,從池渲被打濕的發絲就可以看出來,等她坐進馬車中之后,外頭一直克制的暴雨這才肆無忌憚地淋了下來,與馬車中的情況一模一樣。 馬車空間狹小,那冷香盤踞在車廂內根本就散不開,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郁,眼尾的那抹紅暈越發地濃郁。 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池渲,理智在瞬間崩弦,但還不等他觸碰到那抹柔軟,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