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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即墨靜端著食盒走來的時候,他不用想也知道,這食盒定是要去給昭獄中的池桉送去的,果不其然,即墨靜剛剛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便開口。 兄長,我聽說今日是安王殿下行刑的日子,我想 對于自家meimei,他從來都不肯說一句重話的,但是涉及池桉的事情,他不能讓即墨靜繼續糊涂下去,于是冷聲打斷。 今日他便要在長華道被斬首了,你現如今去昭獄中見他有什么用?難不成他會突然悔悟,發誓下輩子一定會娶你嗎? 他犯的是謀逆罪,誰都救不了他。 想起池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耽擱了即墨靜這么多年。 即墨卿越說越生氣,最后看著即墨靜手中提著的食盒越來越礙眼,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便伸手給打落在了地上。 木質的食盒在摔到地上的時候,蓋子摔落開來。 里面掉出來的并不是準備好的飯菜,而是一把泛著冷光又十分精致的匕首,柄上還鑲著淡粉色的寶石。 是他在即墨靜及笄的時候,送給即墨靜的禮物。 花大價錢淘來的,用上好的玄鐵打造,害怕即墨卿嫌棄這個匕首丑,他還特意尋了個塊寶石鑲在了柄上。 此刻看見從食盒中掉出來的是這個東西,他忍不住怔愣片刻,好一會沒有回過神來,而趁著這會的功夫,即墨靜蹲下身子,因為半盲的原因。 只能用手在地上摩挲,好一會才找到那個匕首,她抓著匕首重新站起身來,無神的美眸中罕見地冒出一絲期待,聲音依舊嬌嬌柔柔道。 兄長,我在送斷頭飯的時候,能趁機給他幾刀嗎? 聽著即墨卿語氣中的期待和小心翼翼的詢問,即墨卿這才回過神來,狹長的眸子中溢出nongnong的笑意,他點點頭。 今日是池桉行刑的日子,長華道上早早地便圍滿了百姓,他們這可是第一次看見當街斬殺親王的場面,一個個眼中滿是好奇和期待。 兩人出了齊國公府便朝著長華道而去,即墨卿將車窗的簾布撩起來,看著街道兩旁的風景,在看見即墨靜終于清醒過來之后。 即墨卿現在看什么都格外順眼,原本就含笑的眸子現如今笑意更濃。 馬車上難免路過官宅區,路旁的百姓看見是齊國公府的馬車,紛紛猜測馬車上坐的是誰,是不是齊國公府的那個病秧子小姐。 若是即墨卿自己一個人平日出門的話,若是能騎馬定是要騎馬的,斷不會乘坐馬車。 眾人對于即墨靜是好奇的,即墨卿時??匆?,但是即墨靜卻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很難見到的。 一時間眾人拉長了脖子朝著馬車內看去,但是即墨卿的身子將一切都擋住了,窺探不到分毫。 他看著街道兩旁的風景,剛想要挪開視線,卻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抬頭望去,就看見聶懷昌從馬車上下來,朝著面前府邸走進去了,他抬頭朝著那府邸上的牌匾看了一眼。 尚書府。 即墨卿輕蹙眉頭,臉上笑容稍淡,隨后將簾布放了下來。 陽光突然消失,一旁的即墨靜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雖然是個半盲人,看不見即墨卿臉上的表情變化,但還是能察覺到即墨卿的情緒變化的,一時間開口詢問道。 兄長,怎么了? 即墨卿并未回答,緊皺眉頭思忖許久,這才抬頭對著即墨靜說道:我今日還有事,不能陪你去,你先自己回去。 聽著即墨卿著急的語氣,即墨靜秀眉緊蹙,還不等她詢問發生了什么,即墨卿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他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下來,隨后對著自家的車夫說道。 再重新買匹馬送小姐安安穩穩地回去。 若是小姐出了事情,我拿你是問。 叮囑和威脅一同落下之后,即墨卿夾緊馬腹,便縱馬離開了。 若聶懷昌和盧瑜來往密切,那此次入局的恐怕不單單是池桉一人。 思至此,即墨卿心中著急,揮動馬鞭加速,朝著皇宮趕去。 今日正值集市,街道上不少的小販和百姓在駐足買東西,為了抓緊時間,他只得縱馬在人群中闖過。 馬蹄下撞翻了不少攤販和百姓,百姓亂成一團,一時間驚呼不斷。 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池桉就要被問斬,他心中著急,不可能放緩速度,便遠遠留了一句。 我是齊國公府獨子,今日有緊要事,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所有損失,可去齊國公府上索賠。 眾人為了躲避馬匹難免碰撞在一起,容窈被丫鬟護著走到了街道旁,一陣塵土飛揚吹過來。 容窈忍不住瞇了瞇眸子,等她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即墨卿的身影了,只落下一地的狼藉。 丫鬟站在一旁一邊撫掉身上的灰塵,一邊忍不住抱怨道。 這齊國公府的公子,當真是紈绔霸道。 這街道豈是他一家的不成? 容窈輕輕蹙眉,好一會才收回視線來,對著身側的丫鬟,聲音雖然輕柔,卻不容置喙。 謹言,貴人不是你我可議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