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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再提! 看著慕風遠離開的背影,張氏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隨后看了一眼慕清洺離開的方向,重重嘆了一口氣。 張玉庭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一大早便起床來到了院中,嗅著晨間清新的空氣,抓著手中的書卷,低頭認真背書準備著會試的事情。 慕清洺在抬步離開慕府的時候,余光瞥見了院子中張玉庭,駐足了片刻,但是張玉庭全心念書,并未發現。 安神香起了作用,池渲這個覺睡得極長,始終醒不過來,但對于滿是噩夢的覺來說,醒不過來反而是一種折磨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計酒從殿外走進來,這才發現池渲緊皺著眉頭,她伸手輕輕推搡池渲的身子,輕聲喚道。 殿下,殿下! 緊閉的眸子突然睜開,她看著面前的計酒,那被剜去皮rou的可怖骷髏這才在緩緩在眼前散去,她松了一口氣,但額頭上卻滿是冷汗,靠在床上有些虛弱。 計酒皺眉:殿下可是又做夢了?太醫院那群廢物,連一個無夢的安神香都做不出來。 她并未回答,緩了好一會才問道。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已經未時了,太傅已經進宮了,殿下要不要去瀚書閣?計酒出聲詢問道。 她輕點頭,然后在計酒的攙扶下從床上起身,隨著一步步走出殊華殿,剛剛還因為夢魘而劇烈浮動的情緒,一點點在眸中沉了下去。 她一直都明白,池桉想殺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沖撞他的宮女。 他想殺的是被囚在偏殿中,只能依靠宮女送吃食的她。 往日慕清洺到了瀚書閣的時候,池渲一早便在外間躺著了,但今日池燼都寫了兩張紙了,還遲遲不見池渲出現。 見慕清洺一直看向殿外,心不在焉的樣子,池燼忍不住問了一句:除了朕之外,太傅還在等誰? 不等慕清洺回答,池燼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一道青影便從殿外走了進來,從殊華殿那邊直接起身之后便過來了,并未梳妝整理儀態。 所以此刻的池渲說不出的憔悴和疲憊,這樣的模樣,慕清洺只在池渲的身上看到過一次,還是上次池渲從軟塌上驚醒過來的那一次。 找到外間的軟塌便躺了上去,對著內殿的池燼和慕清洺她看都未看一眼。 但等了許久都未見有讀書聲從里面傳來,她忍不住擰了擰眉頭,就在她打算起身去看看的時候,一轉身就看見慕清洺站在自己的身側。 慕清洺沒有料到池渲會突然轉過身來,而池渲則是沒有想到慕清洺就站在軟塌旁,當下兩人怔愣片刻,還是池渲開口道:太傅不在內殿教導陛下,在這里站著做什么? 他看著池渲略帶蒼白的臉色,之前他便發現了,池渲似乎一直都睡不好,要不然也不會日日來瀚書閣睡覺。 陛下在內殿寫字,暫時不需要臣。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慕清洺,打量片刻,清眸中突然漾起笑容,開口道:陛下不需要,本宮需要大人。 她讓左辭將殊華殿內所有的奏折都拿過來,然后交給慕清洺一本本念給她聽,然后她再說出如何批閱奏折,讓慕清洺代筆,只不過沒說上幾本折子,池渲便再沒了動靜。 他望了一眼躺在軟塌上靜靜睡著的池渲,并未停止。 繼續一本本地念奏折,只不過不再需要池渲回答,他提起朱筆,寫下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在拿起刑部上奏的折子之后,神情一怔,那上面寫著池桉的行刑時間和地點,此次上奏是再次向陛下確認。 在念完這本折子之后,慕清洺頓了頓,低聲說了一句:殿下不該殺了池桉。 他本以為池渲還在睡覺,這句話得不到回應,卻不想池渲的聲音傳來。 本宮為何不能殺了池桉? 池渲現在已經醒了過來,轉頭看著慕清洺,等著對方的回答,心中有些疑惑。 不論私仇,就算上池桉自己犯的這些罪責,已經足夠池桉死上千萬遍了。 倒是慕清洺為何在這個時候阻止自己。 安王所犯重罪雖然死不足惜,但畢竟是靖國皇室,殿下讓他長華道眾人面前毫無尊嚴地死去,難免會讓人覺得皇室親情薄弱。 慕清洺低頭說著,池渲突然輕笑幾聲,對上慕清洺的眼神道:大人覺得皇室有親情?什么時候大人對皇室誤會如此深了? 她從軟塌上起身,將刑部那本奏折從慕清洺手中拿了過來,隨后靠在桌案上,拿起一旁的朱筆洋洋灑灑地落下一個允字,就在她想要將這奏折放到一旁的時候,慕清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頭看過去便對上了慕清洺滿是反對的眼神。 殿下不該殺了他。 她眼神一冷,清眸毫無溫度地看著慕清洺道:大人是打算以下犯上嗎? 他看著池渲,好一會才確認了對方眼中的冰冷,緩緩松開對方的手腕,低下頭不再言語。 她從慕清洺身上收回視線,隨手將批閱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對于慕清洺批閱的奏折她看也沒看,便對著門外的左辭道。 把這些折子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