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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慕清洺佩戴的時候,她便覺得和她那支格外相似,此刻放到了眼前,才發現幾乎是一模一樣。 左辭不知從何時冒了出來,站在她的面前。 卑職見過殿下。 見左辭有話要說,她將手中發簪收了起來,抬步朝著殊華殿的方向走去:回去再說。 池渲走得太急,并未發現瀚書閣的窗戶中慕清洺正立在窗前,注視著她和左辭離開,一直到池渲和左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夜空中后。 他這才伸手將窗合了起來,轉過頭來之后,原本冰封的表情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眸子中是旁人難以讀懂的復雜情緒。 他現在腦子里只剩下池渲巧笑倩兮地看著他說。 他怎么比得上大人啊。 一直在正堂中跪了兩個時辰,即墨卿這才可以離開,雙腿跪得時間久了,有些發麻,等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身子下意識踉蹌了一下。 幸得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門框。 若是現在即墨卿的模樣傳出去,那些同窗定會直呼不認識他了,誰能想到在外面張揚跋扈的小公爺,在家中是這幅受氣的模樣。 榮伯見此,連忙伸手想要攙扶即墨卿。 老奴扶公子回去吧。 卻被即墨卿搖頭拒絕了,他倚在門框上,打算緩一緩再回去,但剛剛緩了還未一盞茶的時間,就看見一道娉婷的身影在下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見此,即墨卿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即墨靜是即墨卿的胞妹,自出生的時候就瘦得跟只貓一樣,好不容易活下來了,便落下這幅受不得風吹和雨打的菟絲模樣,眼睛還處于半盲的狀態。 兩人模樣雖然都極為出眾,卻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即墨卿俊朗張揚,即墨靜溫雅柔弱。 此刻,即墨靜睜著一雙毫無神采的美眸,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了他的面前,還未說話,眼眶便微微紅了。 兄長,剛才是不是安王殿下來了? 他這個meimei自小就心儀池桉,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聽,一心認定了池桉,若是池桉肯迎娶即墨靜也好,可就是待她好又不娶她。 讓即墨靜一直等著盼著,盼成了二十歲的老姑娘。 看見自家meimei提起池桉時候眼中的情意,他便忍不住皺眉,更是不愿意告訴即墨靜池桉的消息,當下說道:他沒來。 誰知,下一秒淚珠便從即墨靜眼眶中滾落下來,輕輕啜泣道:你胡說,我剛剛還聽見了他的聲音,他此次回來定是來娶我的! 見即墨靜這幅情根深種的模樣,他便覺得頭疼,但畢竟是自家meimei,只得重嘆一口氣道:今日風大,你身子不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說罷,他就想抬步離開,卻被即墨靜執著地抓住了袖子,問道:哥哥為什么不讓他進來? 見即墨靜不肯松手,他沒忍住,沉聲道:他若是想娶你,這六年間哪天不能來?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陛下駕崩之際回來? 這些你有想過嗎? 卻見,即墨靜搖搖頭輕聲抽泣道:皇子一旦封王,便不可離開封地,若不是先帝崩逝,他怎么敢回來? 見即墨靜還在為池桉找借口,他頓感頭疼。 想著剛剛還不如讓父親一腳踹死他。 此刻的殊華殿內,左辭站在一旁將打探到關于慕清洺的消息,一樁樁一件件仔仔細細地告訴給了池渲。 因為慕家遠在津安,慕清洺自小又是在津安長大,所以消息傳回來耗費了一些時間。 慕清洺這個人自小便清冷寡欲,一心放在書本上,從不和女子接觸,但津安一直有傳言,慕清洺這些年都未娶妻,是因為早就有了心上人。 曾有人在慕清洺書房中,見到過慕清洺書房中掛著一幅女人畫像,那女子喜青衣,戴玉簪。 更有傳言說,二人定情之地是在晚春湖,慕清洺時不時便會去湖畔睹景思人。 但從未有人見過那個女人,也從未見過有女子和慕清洺如此親密過。 聽著左辭的話,她低頭看著手上的玉簪,眸上籠了一層沉思。 一個不存在,又和她有些相似的女人。 自玉簪上收回視線,她將玉簪攥在手里,手心還能感受到玉簪上的微微凸起,轉頭看向左辭詢問。 計酒可有消息傳來? 第15章 吉言 待到送聶懷昌離開的時候,一直籠罩在池桉臉上的陰霾終于微微散去,眉頭舒展開來,對著聶懷昌拱手道。 此舉若是能成,他日本王得勢,大人便是大靖相國。 聞言,聶懷昌依舊笑得儒雅隨和,但卻怎么也掩蓋不住眼底的精明算計,開口說道:大殿下掌權本就惹起朝上眾臣不滿,傾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陛下年幼,難堪大任,不及殿下宅心仁厚,殿下才是能擔當大靖明君的人選。 兩人一笑一和,相互奉承間,難掩自己的小心思。 公主府剛剛收拾出來,池渲便搬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春末,雖說還未正式入夏,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夏季的悶熱先找上她們,池渲慵懶地躺在躺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