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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走廊里傅涵穎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離開。 秦嫣很粘秦徵,一大早吃完早飯就纏著他一起畫畫,她雖然有自閉癥,但在繪畫方面有極高的天賦。 畫室里很多畫都出自她手,其中人像最豐富,但數目最多的,還是以秦徵為模特的肖像畫。 但她有個習慣,畫完整體構建上色后,最后才畫頭發,而且是長頭發,仿佛透過他在描摹另一個人的輪廓。 發現她的意圖,秦徵先一步奪走她手里的畫筆,眸光低淡,不可以。 秦嫣抓著他的手臂去搶畫筆,手緊緊捏成拳頭,砸在他身上。 我們說好的,畫我就畫我,不能以我為媒介畫另一個人。秦徵按著她的肩膀,將人固定在椅子上,聲線冷硬,我是你哥,不是你媽。 秦嫣因為這句話瞬間紅了眼眶,死死等著他,然后低頭咬住他的手臂。 力道很大,幾乎是片刻有血涌出,滲透了衣服。 秦徵眉頭都沒皺一下,任她撒完氣,熟練地挽起袖子,一道帶血的咬痕映在修長的手臂上,透著幾分凌厲的破碎感。 他抬頭,將手里帶血的紙扔進垃圾桶,清醒點了?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兒童節快樂,我明天也去過節。 感謝在2022-05-31 17:03:54~2022-06-01 03:40: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子不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望呀望 秦嫣緊促呼吸著, 嘴里沾上一股淡淡的鐵銹味,擰巴巴的眉眼看上去很是憤怒,她抬頭不甘示弱地和秦徵對視,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身上鑿開一個洞。 瞪我也沒用, 我不可能帶你去找她。秦徵將畫筆倒扣在筆筒里, 一邊收拾顏料一邊平靜開口, 再者你覺得她想看到你? 這句話像是崩斷了她某根神經,秦嫣手指掐緊掌心,眼圈更紅了,大步走過來將秦徵手里的顏料一把打翻在地。 紅色的潑墨直直沿著地面濺到雪白的墻上, 如同雪地里無數瓣墜落的紅梅,綻開觸目驚心似血般刺眼的痕跡。 鮮艷地仿佛一地淋漓鮮血。 秦嫣。他轉頭看著她, 聲音冷地像極地冰層般凍人, 你適可而止。 空氣凝固了一瞬。 她忽地低頭看著滿手的紅色顏料,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通紅的臉漲地有些發紫, 一如斷續的哭泣溢出喉嚨。 你騙人。她抿著唇,艱澀的嗓音劇烈顫抖地說出了從見面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總好過你自欺欺人。秦徵抽了張紙給她擦眼淚,然后拉著她的手到水龍頭底下洗干凈手中的顏料,見她還在抽咽著掉眼淚, 秦徵面色不改, 語氣卻平和了幾分, 有什么好哭的,這么多年我不是又當爹又當媽地養活你,找她干什么?小白眼狼。 不知怎地, 秦嫣聽到這句話哭地更兇了。 他又抽了張紙給她, 好了, 把眼淚擦干凈下樓吃飯。 望著面前消薄又高大的身影,秦嫣緩緩斂回眼淚,邁著步子跟在他身后。 傅涵穎早早就在樓下等他們,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她迅速回頭,笑吟吟地看著秦徵,心里雀躍又激動。 這是秦徵第一次陪她過生日,雖然他只是看在秦嫣的份上勉為其難留下,但這也足以令她興奮不已。 比起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朋友,她才是最熟悉他、和他相處最久的人。 她了解他的個性、家庭和不為人所知的細枝末節,從相遇至今的兩年時光里,他們擁有別人無法替代的回憶,她才是唯一那個懂他的人。 譬如此刻,他正坐在她面前,細心地拆封蛋糕盒。 生日快樂。秦徵沖她點了下頭,語氣聽不出起伏,只是完全處于禮貌性地應對。 但這足以讓傅涵穎喜上眉梢,她克制著臉上的笑意不那么明顯,笑著說,謝謝,托你和嫣嫣的福,我的生日才不那么寂寞。 秦徵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手機上,從始至終除了說最開始那句話時看了她一眼,之后根本沒再抬起頭看過她。 他的手指時不時敲擊著鍵盤,明顯在給人發消息。 傅涵穎側目掃了過去,因為角度問題,她沒看清最上方的備注,只看見橫跨整個屏幕的綠色長條方框,他在給同一個人發微信。 不用猜,傅涵穎也知道對方是誰,唇邊揚起的弧度頓時僵在臉上,面色一閃而過的難看,很快又恢復正常。 吃完飯,秦徵陪秦嫣待到晚上,看她睡著了正準備離開,傅涵穎按耐不住出聲叫住他。 秦徵回頭,薄薄的眼皮撩起,等她的下文。 這是我跟阿姨學做的餅干,你帶回去嘗嘗。她提著紙袋走過來,手腕處露出紅色細繩的一角。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手上這條和秦徵戴著的那根一模一樣。 你沒必要做這些討好我,拿一份錢干一份活,照顧秦嫣才是你的本職工作。秦徵沉聲說,語調里帶著含蓄的警告,仿佛篤定她能聽懂。 傅涵穎神情一滯,他的話外之意很明顯,卻沒有戳破那層體面讓她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