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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清風樓門口停下,彩玥心有戚戚,拉住顧玫的衣袖磕磕巴巴道:小、小姐,這清風樓可是京都最大的青樓,我們真的、真的要進去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顧玫從小熟讀圣賢書,平日里就算聽到青樓的名頭也要厭惡的,哪里去過這樣腌臜的地方?但太后所托,她不能推辭。 今日定要挑兩個極清秀的小倌兒帶到宮里,試一試圣上的心意,若真坐實了,她也不用為那荒誕的夢境胡思亂想了! 顧玫深吸一口氣,提腳入了清風樓。 老鴇子將樓內的小倌兒分批帶到屋內供顧玫挑選,顧玫瞧得極仔細,長相條個兒自不用說,就連牙齒歪斜、扁平足的都不能要,挑挑揀揀一番,總算選了一個。 那小倌十五六歲,生的眉清目秀,纖細嬌弱,還有一個十分雅致的名字喚作柳絮。 一問價錢,差點驚掉下巴,現如今小倌兒竟這樣貴嗎?所幸她把全副身家都帶到了身上,要不決計是要在這青樓丟分子的。 顧玫心疼的都要滴血,辛辛苦苦經營鋪子掙了這些銀錢,竟一下子就被一個小倌霍霍掉了。 哎,誰讓太后相信她呢! 為了避人耳目,馬車直接繞過垂花門進了琉璃院,顧玫把小倌兒安置好這才回到正房,她把裱好的字畫交給彩玥,讓彩玥拿到墨寶鋪子賣。 原想留著這些字,若是字的主人高中,倒是可以掛到墨寶鋪子里吸引顧客,現下手中的銀錢吃緊,只能賤賣了。 彩玥抱著字畫吞吞吐吐道:咱們那鋪子不是已經倒灶了嗎,現如今連伙計都沒有,還怎么開張? 顧家家仆忠心,墨寶鋪子的于掌柜是顧家的家生子,鋪子倒灶以后顧玫想讓于掌柜回老宅,于掌柜斷然拒絕,一個人住在鋪子后堂等著顧玫重盤墨寶齋。 顧玫沒有本錢,筆墨紙硯是買不起,但這幾副字倒是可以撐起門面,尤其是李大監的《滿江紅》絕對能壓住場子。 顧玫看向彩玥:于掌柜還在鋪子里住著,你只管把字畫交給他即可。 眼看著彩玥出了門,周婆子匆匆跑到清蓮閣,漾著一臉得意的笑,對林婉道:林姨娘,您猜奴婢看到了什么? 林婉被禁足多日,整個人無精打采,瞧起來怏怏的,聽到周婆子的話也沒甚反應。 周婆子急著邀功,也不待林婉回應,便道:奴婢親眼看到夫人帶著一個男子回了琉璃院,那男子生的極好,柳眉杏目,瘦長身條,標致的很吶! 什么?林婉騰的坐起身來,立馬就有了精神,她將微亂的發絲整理好,眼神灼灼地盯著周婆子,不可置信道:你是說夫人偷人? 周婆子點點頭。 林婉只覺得不可思議,顧玫謹言慎行、死板守禮,木頭一樣的人,又怎會生出旁門左道的心思來? 周婆子似是看出了林婉所想,呵呵笑了兩聲:夫人哪怕再端莊也是女人,她進門半年有余,連國公爺的邊都沒沾到,難免孤獨寂寞,想要尋法子紓解。 這人吶,不能只看表面,女人若是饑渴的緊了,鋌而走險也是極正常的。夫人現在正是需要人疼的年紀,國公爺瞧不上她,她也就只能自己想法子嘍。 周婆子說起來話一套一套的,林婉仔細琢磨一番,覺得甚有道理,可恨她現在出不了門子,空有計策也無用。 林婉沉思一會兒,拿出紙筆給林父寫了一封信,她將信折好遞給周婆子:你派人到易縣,將這封信交給父親,父親看到了自會知道該如何做。 周婆子接過書信匆匆離去,林婉嬌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易縣離京都不到一百里,若快馬加鞭,一天便可走個來回,父親動作快一些,用不了幾日她就能讓顧玫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作者有話說: 林婉:嘿嘿嘿,我就是會作死 第十四章 圣上到京郊巡營,一去就是三天,后宮重地,圣上若不坐鎮,決計容不得男子,顧玫只好先將柳絮養在琉璃院。 大約是因為太后娘娘前幾日穿著牡丹折枝褙子出席了詩會,這幾日成衣鋪的生意十分紅火,那幾幅字畫也賣了上百兩銀子,尤其是李先生的《滿江紅》單一副就值五十兩。 據于掌柜說買家十分喜歡李先生的字,以后無論價格,只要是李先生寫的,他統統都要。 顧玫知道李先生的字好,倒是沒想到這樣好,不說別的,單賣李先生的字,要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能另置一間鋪子了。 想到這兒顧玫立馬來了精神,換好男裝,乘馬車去了國子監。據說宮里的貴人都忙,也不知今日能不能遇到李先生。 上次顧玫給的銀子解決了很多寒門學子的生計問題,張圣看到顧玫就像看到財神爺,殷勤的把她迎到堂屋,二話不說就捧來一打字畫讓她挑選。 顧玫掃視四周,哪里都看不到李大監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許失望,她一邊挑選字畫一邊詢問:宮里的貴人沒來嗎? 張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貴人事多,每逢初一、十五、二十三才有空來咱們這里查看學子的策論。 顧玫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今日恰是十五,既是十五,也不知那李先生為何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