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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百媚千嬌在線閱讀 - 百媚千嬌 第15節

百媚千嬌 第15節

    賞酒

    暮已時醒微力

    “這...”將紙條拿到手之后,吳國士子們一時竟然窘住了——因為楊宜君說只要‘讀書’,他們是覺得很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被輕視了,頗覺受辱呢。等拿到紙條的時候,才發現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這其實就是一種文字游戲,要說難,其實是不難的。但如果沒有把握到其中的關竅,一時被卡住了思路,也一點兒不奇怪呢...楊宜君是在影視劇里見多了才子才女們用這種文字游戲顯示機智,想要在現實生活中用一次,這才拿出來的。

    其實她已經贏過這些南吳士子了,所以這個時候搞這個真沒多大惡意——對面只要有人腦子靈一點兒,一下就想出來了。

    然而,大約是本就慌迫,經歷了之前楊宜君帶來的打擊,這幾個南吳士子竟一個也沒想出來的。

    楊宜君也不能一直等他們啊,良久嘆息道:“蠢材蠢材!連讀書也不會么!”

    “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璇璣圖,是璇璣圖??!”(注一)

    第27章 “蠢材蠢材!連……

    “蠢材蠢材!連讀書也不會么!”

    看著楊宜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高溶一下笑了起來。雖然不至于‘開懷大笑’,但于他已經很難得了,除了那些虛偽到不需要辨認的笑,高溶一向不是個喜笑形于色的人,關于這一點,趙祖光最是了解不過了。

    關鍵是,趙祖光不太明白自己這位‘表弟’為何發笑...眼前有什么可笑的嗎?

    是的,那幾個吳國士子是挺狼狽的,但這又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更重要的是,趙祖光可沒看出高溶在意那幾個吳國士子。而對于不在意的人,他向來看不到眼里,更別談為之發笑了。

    實際上,此時的高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他只是看到了楊宜君肆意如驕陽霽月,看到了她半點兒不饒人,然后就是想笑。

    皇天后土,蕓蕓眾生,多的是寡淡無色之人。這個小娘子身在其中,卻像春花爛漫,像虹影照水。

    這一日,直到傍晚回到暫居的寓所,高溶都維持著難得的好心情。

    “德盛,蜀中來信了?!薄率ⅰ歉呷艿淖?。

    高溶回院子時,趙祖光花了一點兒時間去約定好的地方拿信。高溶這些年韜光養晦,卻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一方面悄悄爭取了一些人的支持,另一方面也組建了一個替他風聞情報的組織。

    這個組織談不上嚴密,也說不上多厲害,但對于現在的高溶來說夠用了。

    蜀中自然有這個組織的人活動,傳遞信件過來并不需要聯絡到人,而是放到早已約定好的地方就好——現在高溶并不適合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高溶接過信件,一目十行看過,看完之后就遞給了趙祖光。趙祖光卻不忙著看信,先問:“哪里的消息?蜀中的?洛陽的?”

    高溶面露嘲諷,只覺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像是飲下幾杯美酒之后,又要飲下一杯毒酒:“蜀中、洛陽都有...說到洛陽,我那好叔父、好堂兄們,如今可不安穩?!?/br>
    趙祖光覺得高溶的反應和平常不太一樣,說到洛陽那邊的情況,他過去都是冷冰冰的,絲毫不掩飾濃重的惡意。今天雖然嘲諷,卻也只是嘲諷而已。

    “如此么...”趙祖光應了一聲,嘟囔著去看信。

    信里面簡要說明了洛陽的情況,洛陽那邊大燕皇帝高晉稱病不朝——高晉早年也是行伍中行走的,身體很好。但做了皇帝之后,廣納后宮、飲酒無度、食必甘肥,到如今身體肯定是有些虛的。

    這個年紀,沒病還好,得病就是來勢洶洶的樣子。

    當然,這也和他如今的身份有關...九五之尊,哪怕是多一聲咳嗽,也能叫下面震蕩一回。在這樣的放大作用下,即使是小病看起來也很嚴重呢。

    高晉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下面的兒子年紀大的一批都是二三十,年富力強、風華正茂——當皇帝的爹生了重病,他們會沒點兒想法?就算高晉立了太子,都擋不住下頭人心浮動,更別說他沒立太子了!

    如今的洛陽,當得起‘風雨欲來’四個字。

    為什么高晉沒有立太子,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是高晉當初得位并不光彩。大燕的江山是高溶的父親高齊打下的,按理來說應該父死子繼!就算當初高溶年幼,怕主少國疑,他還有幾個庶出哥哥呢。當時最大的庶出兄長都十六歲了,亂世之中早已懂事,繼承大統有何不可?

    但高晉就是以父親死前他們兄弟四人曾在床前立誓,兄弟四人同享富貴,帝位兄終弟及為名,自己做了大燕皇帝——至于到底有沒有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根本只是遮羞布而已。

    高晉當時獲得了一部分人的支持,成功上位。而如今不立太子,原因也很簡單,當初的借口是在老父親病床前發誓兄終弟及的,那高晉之后自然還有兩個弟弟等著繼位。至少到現在為止,兩位親王還活得好好的。

    這種情況下,真不好開口立太子。

    另一個原因,則是高晉在猜疑自己的兒子們...高晉生性多疑,也繼承了高氏一門的殘忍、冷漠,兒子們一天天長大,自己一天天衰老,眼看著兒子們掌握實權。他首先察覺到的就是‘危險’,他自己就是搶來的皇位,對這些事是更敏感的。

    哪個兒子弄權多一些了,都會遭到他的制衡,更別說是立太子,確定一個法定繼承人了!

    對于叔父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高溶從來都是不得不盡可能了解,同時又覺得惡心——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姓高,也逐漸顯現出了高家人殘忍涼薄,甚至癲狂的特質。

    高溶往上數,高家可是出了不少‘瘋子’...特別聰明,特別精力充沛,但年紀漸長之后,也總是一再突破為人的底線,殘忍又可怕。高溶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父親之所以自始自終都是追隨者眼中的明主,是因為他死的早。

    還沒有被高家的血脈侵蝕。

    “洛陽亂成這樣,德盛你什么時候回去收拾局面?”趙光祖從小與高溶一起長大,知道這個表弟有著怎樣的才能與魄力,他認定了他會是收拾山河、一統天下的人,一直以來他明面上做著殿前司內殿直一平平無奇的押班(大燕傳統,勛貴子弟中身材魁梧、長于騎射的,都會在年輕時做諸班直,保衛皇帝陛下),不爭不搶,暗地里卻都在幫助高溶。

    “再等等、再等等...”高溶注視著窗外金烏西墜,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時機已經越來越接近了,但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他保持冷靜。

    當然,‘等待’不代表什么都不做,高溶很快坐回了書案前開始寫信。這些信件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特定的人手中,推動著局面越來越復雜。對于高溶來說,局面越復雜就越有利,方便他火中取栗。

    趙祖光不打擾高溶,等他寫完了信,才道:“蜀中成都還是古怪...德盛你當日在成都只與那孟家小兒打了個照面,便引得他不由分說、大張旗鼓地對付你,這不對!”

    當初高溶會躲到楊宜君那里,就是因為孟釗通緝他...問題的關鍵是,高溶是隱瞞身份來到蜀中的,對外用的身份可不是輕易能戳破的!更別說孟釗只是一個照面了——退一步說,就算他露出了破綻,孟釗知道他是誰,也很難解釋他為什么那樣做。

    大燕和蜀國當然不是什么好鄰居,但大家戰場上打仗是一回事,高層之間另有往來是另一回事。以高溶的身份來說,蜀國既不至于忌憚他,要拿他做人質,也不至于當他是個無名無姓君,隨便處置吧。

    可疑,非??梢?。

    “那位安東將軍啊...確實不太對勁,原本并未查過他,還不知道他也不簡單呢?!备呷苋酉鹿P,將信紙裝進信封,回憶起自己擺脫孟釗之后特意打探的情報——孟釗是忽然崛起的,在他忽然出頭之前,他完全就是蜀國皇室中的隱形人、小可憐,這一點還和高溶不太一樣。

    要知道孟釗可沒有高溶那樣韜光養晦的需要,他若是有才,早早就應該展示出來,為自己爭得更多資源。但在他出頭之前,他一直都是非常平庸,性情逆來順受的那種人。就忽然,像開竅了一樣,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最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崛起。

    這種情況當然也可以解釋,但在高溶眼里,孟釗已經打上了重點關注的標記,這種程度的古怪自然不會放過。

    高溶與趙祖光說起蜀中和洛陽的事,也談了今后的一些安排。正說著呢,趙祖光忽見高溶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說話。又過了幾息功夫,門外傳來幾種不同的腳步聲,最后停在了門口。

    “趙四公子、趙六公子?!币粋€四十歲上下的仆婦站在門口叉手見禮,她身后還站著兩個年輕女子,做婢女打扮:“這是郎主叫奴婢送來的兩個婢女,專門侍奉兩位郎君...若是兩位郎君喜歡,將來帶走差遣也是無妨的?!?/br>
    兩個年輕女子說不準年紀,說是十幾歲可以,可要說二十出頭,也不是不可能——她們臉上傅了厚厚的粉,眉毛畫得又細又長,嘴唇上涂了胭脂,兩頰還染了赭色。這樣的妝容很難說好不好看,因為就算是洛陽的貴族女子也會化妝,有人薄妝,自然也有人厚妝,高溶和趙祖光常在宮廷走動,更夸張的妝容都見過呢。

    但這樣的妝容確實會遮蓋原本的容貌,叫人看不出年紀就是了。

    趙祖光只看高溶的臉色就知道他對這兩個婢女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便搶先一步道:“劉先生太客氣,這如何當得...我們兄弟二人也不缺人使喚,這兩位小娘子,嬤嬤還是帶回去罷?!?/br>
    仆婦是帶著任務來的,哪里那么容易推辭,當下便道:“兩位郎君身邊有的只是小廝,不見一個婢女...男子到底不如女子細心,貼身侍奉常有不足之處??!我家郎主向來好客,又偏愛結交郎君這般青年才俊,如此又有何不可呢?郎君莫要推辭了!”

    高溶和趙祖光身邊確實只有‘小廝’...說是小廝,其實是死士。都是早年間在各地收養的孤兒少年,以莊園招募家丁的名義納入,就在各地莊園訓練。他們每一個都能寫會算,受過專門的教育,有人適合經營產業,有人適合進入軍隊,還有人頭腦很好,有成為智囊的潛力。

    趙祖光來和高溶匯合,一路是扮作一對行商在外的兄弟,一起的當然還有押運貨物的家丁、伺候二人的小廝——這些人都是那些死士裝扮的。

    推辭了兩回,實在推辭不過了,再推辭下去就顯得奇怪了,趙祖光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婢女。

    他當然也不想他們這隊人里混入兩個外人,但他們現在偽裝的身份是行商到播州的商賈,此間主人劉成是他們的房東。劉成這人有急公好義、重義輕財的名聲在外,給他們兩個婢女實在不算什么。他們太過抗拒,反而不像了。

    嬤嬤離去了,趙祖光看了高溶一眼,見高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便立刻叫來了院里灑掃的一個‘小廝’:“陶青,你且安排她們住下?!?/br>
    ‘小廝’見機快,非常機靈地帶著兩個婢女去了遠離趙祖光和高溶居室的房間。

    人去了,趙祖光才‘哼’了一聲:“這位劉先生為了個好名聲,還真是下本錢??!”

    他們來到播州之后,借著一封‘介紹信’,住到了這劉成的一處房產里。相比起住邸店,如此更加清靜安全——更重要的是,這樣他們在播州就有了一個天然的‘擔保人’,想要融入其中打探想打探的事,都會簡單很多。

    之所以選劉成,是因為劉成認識的‘江湖人’多,寫一封毫無破綻的‘介紹信’是很容易的。再者,劉成在外有急公好義的名頭,不論這名頭是真是假,都會讓他不至于拒絕兩個‘朋友’介紹來的客人。

    不過真的接觸劉成這個人之后,兩人就意識到了,這劉成的‘急公好義’是浮于表面的。對于求助他的游俠、商賈、底層小人物,他舍得給錢,舍得給面子,但他其實并沒有什么真心,他的不耐煩普通人看不出來,在高溶和趙祖光面前卻走不過一個照面。

    他們兩人可都是自小在人精里混的,特別是高溶,從幼時起就和許多多疑的親戚們虛與委蛇。這種程度的偽裝,哪里瞞得過他們。

    他們看出,劉成之所以那般,只是舍小財為大利!他急公好義的名聲有了,做很多事就方便了很多。從回饋來看,他得到的遠比他付出的多,真是一個很精明的人呢。

    不過這也沒什么,高溶和趙祖光也不是來結交朋友的,對劉成更談不上信任,對方只是他們落腳播州的一個‘工具人’罷了。

    然而說是這樣說,夜深時,趙祖光臨到回房時還是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德盛可要召來兩女陪伴?”

    他當然知道劉成送來的兩個婢女不是真的‘婢女’,若只是鋪床疊被、洗衣擺飯的使女,何必仔細化妝,還穿綢著緞呢?

    高溶看了趙祖光一眼,眼神冰冷。趙祖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只是想到德盛你假死離開洛陽也一年了,其間難得有放松時,前些日子還在蜀中遭遇那孟家小兒堵截。想著你要不要消遣一番......”

    說到這里,趙祖光聲音越來越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戛然而止之后,趙祖光也很快退了出去。

    “我這就走,我這就走,德盛你好生歇息...”

    第28章 高溶與趙祖光在……

    高溶與趙祖光在播州又盤桓了五六日,這幾日間,深秋之意越來越濃,這一日天將明,秋雨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早晨趙祖光打了個寒噤,便吩咐小廝取了更厚重的秋衣來穿。他身邊這小廝倒不是死士,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奴,忠心耿耿更甚死士,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單帶了這個小廝出門。

    小廝取來秋衣,有些耿耿于懷:“郎君出門急促,又是瞞著人的,都沒什么準備。這秋衣還是今日請外頭針線婦人裁縫的,料子尋常,手藝也不好。若是在家時,也只配府中僮仆來穿?!?/br>
    趙家在大燕也算是名門了,再加上家里出了一個極為受寵的貴妃,自然是富貴已極——高溶的母親趙娥是先帝高齊的皇后,后來高晉爭得皇位,霸占了她。?輕?吻?最?萌?羽?戀?整?理?

    趙娥生的十分美麗,高晉垂涎這位嫂嫂已久,一朝如愿,甚是快意。再后來更是有專寵之勢,到如今趙娥已經是他的貴妃了...趙娥的存在,也是高溶能長大的原因之一。

    當然,高齊那么多兒子,到如今只有高溶一個活著,主要原因還是高晉不想世人說他斷絕兄長子嗣。只不過高溶那么多兄弟,以各種‘意外’死去,高晉如此,也就是掩耳盜鈴而已。

    趙祖光是鐘鳴鼎食之家長大的貴公子,錦衣華服不在話下,如今這般日子確實有些不習慣。但他并不是慣壞了的熊孩子,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小廝,道:“莫說這話了,出門在外,如此已經很好——六郎呢,六郎那兒的秋衣可齊備了?”

    高溶出門在外,化名趙淼,趙祖光也沒有用真名,只對外自稱‘趙四郎’。因為這個緣故,外人只當這對表兄弟是親兄弟,在家行四、行六。事實上,趙祖光行四是真,高溶行六也是真,只不過是各算各的。

    若是高溶那些親哥哥們沒出事,他確實是排行第六。

    高溶這邊自然也是該有的都有,相比起趙祖光過不慣如今這種‘粗糙’的日子,高溶還要比他習慣許多。高溶確實和趙祖光一樣,從小錦衣玉食,他吃過很多苦,卻沒有吃過生活的苦——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物欲很重的人,對于他來說,住在雕梁畫棟的宮苑,還是在外奔波、露宿荒野,感知上沒什么不同。

    “秋涼多加衣...”趙祖光也不想這么啰嗦,這么像老嬤嬤的,但高溶一慣不在意這種事,他和他一起的時候難免注意到:“對了,今日約了幾個掮客幫閑在‘李胡子茶坊’商談買茶、買蠟之事,須得出門?!?/br>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祖光笑了一下:“沒想到這般小城也有茶坊?!?/br>
    茶在唐朝以前只在南方有較多貴族飲用,其他時候就當是一味藥,所以當時有‘北酪南茶’的說法。茶作為一種飲料真正流行,還是唐時之事。如今唐末之后又百年,茶已經成為了酒以外最受歡迎的飲料了,不止貴族飲用,平民百姓也飲用呢!

    不過,主要以‘茶’作為生意的茶坊并不算多見,也就是一些大城市里才比較常見。

    “畢竟播州是產茶之地?!备呷軐@個話題不感興趣,但還是隨口回了一句。

    茶葉這種東西本來就出自西南,如今雖然早就推廣到了許多地方,但作為原產地的西南依舊是優質茶葉的產地!本地楊氏等大族,各家都有茶園茶山,茶園茶山所產的茶葉是換取外界資源的重要商品呢。

    另外,蠟也是一樣,西南到蜀中,是最早人工養殖蠟蟲的地區...播州這里許多蠟崖來著。

    外頭下著雨,高溶與趙祖光都穿了避雨的皮靴,撐了一把青羅傘。趙祖光的小廝想要像在家時那樣替自家公子撐傘,趙祖光瞟了一眼自己撐傘的高溶,避了過去:“不必了,我自去打傘還好些?!?/br>
    說著,與高溶同出門去。他們當然無所謂茶蠟生意,但他們借用的身份是商賈,為了讓身份真實可信,這也是必要的。

    路不算好走,等到了地方,皮靴四周濺了許多黃泥,衣袍下擺也濕了——一路往‘李胡子茶坊’去,大多是土路,只有接近‘李胡子茶坊’所在的街道時才有一段石板路。李胡子茶坊處在城中最好最繁華的街道,這里不乏城中大戶人家子弟、女眷消遣。

    “二位公子樓上請!”茶坊的小廝知道了高溶和趙祖光的來意,立刻笑著請兩人上樓,那幾個跑茶蠟生意的掮客幫閑早等著了。

    “趙四公子,趙六公子?!备呷芎挖w祖光一進閣兒,幾個掮客便起身叉手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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