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3節
景孤寒辯解無法,一怒之下十八歲化平民參科舉,一篇策論驚艷四座,試卷匿名批改,見過其卷的考官無不嘖嘖稱奇,化名奪得魁首。 殿試之時,方知是太子,先帝一句胡鬧,以擾亂科舉禁足他一月有余,但臉上笑意止不住,不過做做樣子輕罰,畢竟太子有才先帝面上也有光。 會試魁首一般都是狀元之才,若不是當年景孤寒太子之身,恐怕就沒有那第二名什么事了。 一時間,景孤寒名聲大噪,士人也不得不服,才氣在士族當中傳播開來。 后世史官只用一句,少年鮮衣怒馬,一時興起,來點評這洋洋灑灑的幾千字。 太后見不得景孤寒維護鐘延玉,反倒針鋒相對,“皇后辛苦了,如若不然哀家找些人來分擔事務?后宮也清冷了些?!?/br> 話題終究還是引回來封妃上,鐘延玉毫不意外。 “兒臣此次前來,也是和母后商議此事?!彼沽藗€眼色給琉青,叫她呈上那些世家才女的冊子和畫像。 “按照慣例,選秀本是一年一次,可因陛下即位不久,仁慈寬厚,大赦天下,減免宮中開支,是以未曾充盈后宮?!?/br> 鐘延玉笑了笑,說出一句差點讓人驚掉下巴的話。 “兒臣打算從今年起,為陛下選舉佳人,充盈后宮,綿延子嗣?!?/br> 這句話落下,仿佛連風安靜了下來。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可在場的人卻仿佛聽不懂。 琉青更是當場懵了,瞪大眼眸看向主子。 公子要給皇上親自選妃?! 這是真的?! 勿怪她多想,前五年皇上許諾他一生一世一雙人,昭告天下,連皇儲都準備在宗親內尋找,后來太后要挾其性命給景孤寒納妃,鐘延玉也不甘示弱,絕不讓景孤寒納。 事情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公子也有了個妒夫之名,可他卻毫不在意。 如今已經五年了,主子對皇上的愛日月可鑒,怎么能允許旁人插足?! 這是假的吧! 宮內眾人各懷心思,但都大同小異。 景孤寒捏緊了手上杯子,目光如炬,是那樣銳利地盯著少年。 少年面若桃花,嘴角掛著淡淡笑意,卻是那般無辜地回望著他,“皇上先前如此深明大義,明年開春臣一定大辦選秀——” 他拉長了語氣,眨了眨眼睛調皮道:“皇上可曾開心?” 只有一個江心月太無聊,宮斗起碼也得三個女人一臺戲,他連戲班子都搭起來了。 這一世,他一定!一定會做好賢良淑德的皇后呢~ 太后和江心月已經懵了,太后更是情不自禁地發問,“你……你可當真?” 不會又是不想讓寒兒納妃的詭計吧? 先揚后抑,待會兒又拿護國元帥的兵權來壓人? 鐘延玉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修飾,如湖水般清澈見底,聲音溫和。 “母后還信不過兒臣嗎?連畫像和冊子都拿過來了,不如母后派些人來監督兒臣選秀?剛好兒臣第一次做此事,怕有不周?!?/br> 憑什么他出力給景孤寒選妃?最好太后直接管了這事。 反正戲臺子都搭好了,就差人了。 兩人多年因后宮空虛之事而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如今鐘延玉卻輕而易舉就讓出選秀大權…… 太后懷疑他居心叵測,但又不肯錯過這個機會。 哪怕這是陷阱,她也跳下去了! 太后咬了咬牙,“這件事情繁瑣,哀家也怕皇后辛勞,便派幾個嬤嬤前去幫忙吧?!?/br> “那便多謝母后了?!辩娧佑衲樕闲σ飧?,前世相處十年,不過一眼,他就看出了對方想法。 不過對方想多了,他才不會在選秀上耍手段。 少年眉眼柔和,儀態翩翩,片刻,目光又落在了江心月的身上,讓江心月心中一緊。 來對付她了嗎? “這位meimei好生標志,不知是何方人士?可曾婚配?”鐘延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見鐘延玉注意到了人,按耐住郁悶煩躁,只是那臉色更加不好了。 延玉這是怎么了? 當真是氣惱他帶回來江心月?所以才說要給他選秀的氣話? 但他獨寵了對方五年,如今已經二十七了。 自己是喜歡鐘延玉不假,可對方是個男人,皇嗣一事由不得他胡來。 家事,國事,他向來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心月戰戰兢兢地回道:“皇后謬贊,臣女江心月,江州知府之女,尚未婚配?!?/br> “原來如此?!辩娧佑翊蛄苛怂幌卤闶諘抗?,隨后看向了太后。 太后心中一緊,捏緊了手上帕子。 對方肯定是想借此機會讓他們打消納江心月為妃的念頭,然后再找個借口取消選秀! 眼前納妃才最要緊的!選秀也要等明年開春,還剩下十幾天呢! 她也千萬不能夠大意,鐘氏狡猾多端,絕不會這般好心! 鐘延玉見她緊張,哪不知她心中想法,反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母后,我瞧著江氏不錯,不如就一同納進后宮,為皇上解憂消愁?!?/br> 他這么賢良淑德的皇后,太后有沒有感動到呢? 太后聞言一愣,琢磨不起來鐘延玉,“你真有此意?” “這還得問皇上意思,不是皇上帶回來的人嗎?聽聞在冬獵之時,兩人早就親密無間,若是不納進后宮,這江姑娘回去怎么做人?怕不是要被沉潭,抑或是送進尼姑庵?!辩娧佑癫换挪幻Φ卣f道。 未婚就跟著男人往帷帳里面鉆,說好聽是一段風花雪月,說不好聽就是不要臉面,不顧名節…… 鐘延玉這句話說出口,周圍宮女太監瞬間明白了什么,連太后的眼色都有些異樣,松開了江心月的手。 “江姑娘意外落水,朕慌不擇路將人抱進帷帳,御醫稱病情不好移動,也就住了些時日?!?/br> 景孤寒看向鐘延玉解釋,只是對方臉上還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模樣,仿佛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皇上是個負責之人,一定會為江姑娘的清白承擔責任吧?!辩娧佑駬崃艘幌卖W角。 解釋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納進來,上輩子是,這輩子也將會是。 哀莫大于心死,鐘延玉清楚知道兩人以后的恩愛,活像得他才是個第三者。 聯想到這,他的心臟就像是被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痛楚。 他轉移了話題,“不知母后和皇上打算給江姑娘封個什么位份?貴妃如何?” 省得江心月還要奮斗了,到時候那群選秀的進來,她都沒站穩腳跟,怎么宮斗? 作為一名優秀的皇后,得給合格的妃子一點宮斗的籌碼—— 鐘延玉覺得自己這個皇后正朝著越來越優秀的方向飛奔。? 第五章 風寒成疾 “貴妃?不可!”太后愣了一下,隨后便覺不妥。 江心月,不過就是一個江州知府的嫡次女,而且這個嫡次女也是有水分的,其母不過妾室,后產女時死去,江心月這才記掛在主母名下。 她先前打聽過,考慮到后宮空虛,才想封個妃位,就這已是殊榮了,哪能輪得到貴妃之位! “太后……”江心月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方才明明還對自己青睞有加,如今卻帶頭反對。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冠冕堂皇地道:“晉升高位不是這般容易的,舉得越高,跌得越慘,不如從才人做起?!?/br> 隨后,她便朝皇上道:“江氏蕙質蘭心,才貌雙全,皇上不如封個才人如何?” 景孤寒點了點頭,冷冽的視線滑過鐘延玉白嫩的臉,卻發現少年眉眼帶笑地看著他。 他突然有點說不出來了…… 雖是寒冬,少年只穿了些略薄的衣裳,白衣錦服,金絲繡邊,內松外緊十分合身,眼睛很漂亮,視而有情,面如桃瓣。 他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他們已經很多日沒有溫存了。 可他還記得很久之前的溫軟細膩,少年緊緊纏著他的腰肢發出破碎的聲音,眼尾發紅。 但如今那人近在眼前,他們間卻像隔了個世界。 “皇上?” 鐘延玉維持著端莊姿態,目光落在景孤寒身上,似乎催促,“不知皇上是何意?” 景孤寒眼睫垂下,“便按母后所說吧?!?/br> 鐘延玉內心苦澀,果如前世般。 但這次他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許是因他沒有反對江心月進宮,又因選秀一事,太后和他的關系有所緩和,三人難得在慈寧宮吃了頓午飯。 江心月作為才人沒有上桌資格,在一旁服侍。 景孤寒政務繁忙,陪著太后用完膳食之后,便告退離去了,可那視線還是忍不住望向鐘延玉,期待著對方說些什么。 鐘延玉對上他的目光,只覺心頭堵得慌。 做這般情深給誰看呢? 他帶回來的才人還在一旁看著呢,昔日的寵愛最后還不是變成了蚊子血。 景孤寒娶他,多年相處雖有好感,但更多是為了護國元帥的權勢,穩住他的帝位。 少年一言不發,臉上的笑容空洞蒼白,景孤寒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