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2節
似乎是一場大病之后,便愈加沉默了,以往琉青還能夠從他臉上看出一二分心情,如今卻是越加不明了。 鐘延玉咳了一聲,不明白他為何回到了與景孤寒成婚的第五年,又許是生病,這一個月他的精神恍惚,一度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直到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他的貼身丫鬟仆人,還有這坤寧宮一景一物…… 當初他都是按照景孤寒喜好布置的,前世的恩愛仿佛歷歷在目,卻越發顯得可笑至極。 “琉青,把這些古玩撤了吧,宮內鮮花均換成青松或者竹柏?!?/br> 琉青聞言一愣,“娘娘……” “以后無人在時,喚我公子?!辩娧佑裱a充了一句,看也不看桌上的古玩。 “公……公子,這……好端端的,為何要大變格局?”琉青可都知曉房中的古玩都是公子花了精力去搜尋,專討皇上歡心的。 還有鮮花—— 先前皇帝一句“坤寧宮冷淡,不似御花園百花齊放”,主子就特地擺放了這么多,還尋來了四季不敗的異域花朵。 “看倦了?!辩娧佑翊瓜卵垌?。 明明前幾天還叫人好生打理,如今只用了三字來推翻,琉青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應了一聲。 “那公子……那盆西域風靈花也要移走嗎?”她忍不住多問了句,心想著莫不是公子和皇上鬧了矛盾? 可公子也不是這般無理取鬧之人…… “都移了吧?!?/br> 看多那些東西一眼,便越發顯得他的狼狽。 算算時間,江心月也快來了吧—— 正想著呢,門外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隔著屏風,小太監跪在地上朝鐘延玉行了個禮,“給皇后娘娘請安?!?/br> “這般行色匆匆作甚?”琉青皺眉,“如今在宮中可要時刻記著禮法?!?/br> 本來他們公子因為男后之名就多受史官諫言了,坊間更是謠言紅顏禍水,若不再警醒些,怕要是被那些人唾沫星子給淹死。 荀灰也是自幼跟在鐘延玉身邊的仆從,后來隨人入宮當了宦官,可若不是事情緊急,他哪里會不顧分寸。 “皇后娘娘恕罪,這皇上冬獵回來了……” 鐘延玉玉抬起眼眸,那雙桃花眼冷冷淡淡,看不出一絲歡喜,“回來不是喜事嗎?” 他使了個眼神,讓琉青將那些閑雜人等揮退出去,只留下一干親信。 作為鐘家護國將軍的嫡次子,他自然有自己的人脈權勢。 荀灰猶豫地說道:“皇上……他還帶了個女子回來,蕭侍衛說冬獵那時,那姑娘都宿在了皇上帷帳?!闭f到后半句,他壓低了嗓音。 “皇上剛回來,便帶著那女子去太后寢宮請安了,太后還對此女格外歡喜,聽聞還要給其妃位?!?/br> 該來的還是來了,像是宿命般輪回,鐘延玉沉眸。 景孤寒會背棄諾言,江心月會從才人一步步爬上貴妃之位,陷害他奪去后位,鐘家也會被奪權流放,而他被毒酒賜死…… 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夢魘時時刻刻纏繞在他的身上,臨死前的痛苦掙扎如影隨形。 “太后說要給妃位,礙于孝道,皇上也不好反駁,公子這可怎么辦?” 琉青聞言驚愕,隨后又聯想到鐘延玉方才舉動。 莫不是兩人真鬧了別扭?? 第三章 情敵入宮 她忍不住勸了勸,“公子,皇上貴為天子,若是些小事,不如前去道個歉,小打小鬧便過去了,犯不著為自己樹強敵?!?/br> 鐘延玉搖了搖頭,知曉琉青是為他著想,并未怪罪其逾越,“你不懂,此事輪不到你家公子做主?!?/br> 太后不喜他久矣,男子之身不能孕育皇嗣,景孤寒又為他虛設六宮,在外總歸有些不好風聲,她早就想給景孤寒找些女子誕下龍種了。 景孤寒今年也二十七歲了,若是尋常富貴人家早就三妻四妾,兒孫滿堂,但貴為一國之君,他卻連個子嗣都沒有。 太后怕早就按耐不住了,而江心月就是導火線,前世他反對又有何用,不過從妃位變成了才人,后來江心月還不是討得兩人歡心,一路晉升到貴妃嗎? 鐘延玉眼眸滑過絲絲嘲諷之色,抿了抿茶水,歸根結底,不還是景孤寒的意思嗎? 可是史官記載罵的全是他心胸狹隘,善妒嫉賢! “皇上回來了,也該是跟他說些事情了?!?/br> 可現在的鐘延玉清醒了。 “既然他們人都在一塊,可都省得一趟一趟地過去了?!彼畔虏璞K,雪膚紅唇,眉眼精致,卻越發顯得他高不可攀。 “琉青,把昨日那些呈上的世家才女冊子圖畫帶上,隨本宮前去慈寧宮?!?/br> 琉青以為主子想明白了,終于要去打那個sao.浪蹄子,立即興沖沖地應了一聲,還專門挑了些身強力壯的護衛。 不過為何拿這些選秀用的冊子? 難不成是威懾? 琉青已經想到了主子拿著這些冊子摔在地上,將江心月貶低得一無是處,連京城中隨意挑個世家女子都比她好的畫面! 到時候太后,皇上再想封妃,恐怕也得斟酌一二吧! 聯想到這里,琉青瞬間斗志昂揚,眼神都凌厲了幾分,待會兒她定要撐住場面和氣勢! 鐘延玉移步車輿,看到琉青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琉青,你怎么像只斗勝的公雞似的?活像打了雞血?!?/br> 琉青跟了他十年,如今也不過十五歲,正是愛玩年紀,可惜跟他進了這深宮后院,不知道他前世被賜死,這丫頭怎么辦? 不過在這深宮中失去了權勢的人,一定不好過,況且琉青忠心耿耿,還替他擔下了所有罪責。 這般想著,他忍不住拍了拍人的腦袋,“放松些,你主子不是去打仗的?!?/br> 美人如花,笑起來更好看了,琉青忍不住心顫了顫,好在她還知道分寸,知道公子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鼓起來臉蛋,“公子,你別把我頭發拍散了,待會兒這樣出去沒氣勢?!?/br> 她是要做吊打落水狗,捍衛主子地位的大女官! “好好好,不拍了?!辩娧佑駸o奈點頭,這丫頭小小年紀,卻比一般年紀的女孩要成熟穩重,可惜就是看多了話本,想法偶爾奇奇怪怪的。 “皇后娘娘駕到!”外面太監一句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慈寧宮內的溫馨氣氛。 隨后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太后,皇后娘娘在外,說前來請安,順便與您商議些事情?!?/br> 太后沉下臉來,陰陽怪氣地說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皇兒才帶心月回來沒多久,某人就這般迫不及待了?!?/br> 江心月卻是笑了笑,“說不定皇后娘娘真有急事呢,況且請安本就是孝心可嘉?!?/br> 女人侍立在側,烏發如瀑,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一雙纖手皓膚如玉,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兩人一見如故,加上江心月又是江南水鄉美人,和太后同出一鄉,不免引起老人回憶。 而太后前左側還坐著一人—— 聽到太監聲音,他只是淡淡喝了杯茶。 潔凈而明朗的黑色錦服雋秀龍紋,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 鬢若刀裁,眼眸深邃寒冽如深海,鼻梁高挺,緊緊抿起的薄唇顯示他心情并不好。 雖俊美無儔,但身上的威嚴莊重和涼薄氣息,卻讓人敬畏。 哪怕是紈绔子弟看了一眼,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敬語,不敢輕視妄動。 “既然心月都這般說了,便喚他進來吧?!碧罂粗脑略揭娫綒g喜,貌美淑德,皇上可不就缺這么個可心人嗎? 這次,她怎么說都要將人塞進后宮—— 太后眼中滑過一道精光,挺起來腰板,決心一定要和鐘延玉爭來這后宮妃位。 鐘延玉方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而為首的太后則在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鐘延玉維持著端莊儀態,給前世殺他之人不慌不忙地請了個安,“兒臣給母后請安,祝母后萬福金安?!? 第四章 做一名賢良淑德的合格皇后 太后有心給他個下馬威,沒有立即叫他起來,反倒看向別處。 “皇后有心了,哀家也知曉平日里你忙得腳不沾地,特地免去了早午晚請,如今還來請安做甚?” 哪里是體諒,分明是眼不見為凈—— 鐘延玉笑了笑,“母后雖體諒兒臣,但兒臣哪有不盡孝的道理?家父也快班師回朝了,若是知曉母后對兒臣極好,定會感念在心?!?/br> “行了,起來吧?!?/br> 太后不喜他是真,但顧忌著護國元帥的兵權,也不得不忍。 鐘延玉起來了,尋了處地方,與景孤寒相對而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景孤寒發現鐘延玉對他冷淡了些。 他的眼眸暗了暗,抿了抿茶水,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鐘延玉的身上。 少年從進來到入座,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先前他都是尋了自己靠近的位置坐,而如今卻隔了兩三米。 好像人也瘦了許多…… 他目光清朗,劍眉壓低,磁性嗓音不由得響起,“皇后管理后宮內務,也辛苦了?!?/br> 鐘延玉聞言,這才看了看冷峻的男人,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景孤寒,沉穩冷淡,才能通天。 先帝只孕育三子,其余兩子暴虐不成器,故其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景孤寒身上。 景孤寒幼年習武,攻謀略,治國理政,先帝花費不少精力尋找大家學者傾囊傳授。 而他也不負眾望,十三歲便顯露頭角,一首玉關散詞震驚才子詩會,被當代大儒稱風雪絕唱,崢嶸時光。 但兄弟不安,散播謠言,稱其大儒不過怕得罪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