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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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韻?!标愃鼓暄垌龅剞D冷,“他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吃獨食兒的,看上的,絕不會分食于他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殊麗不是你能動的?!?/br> 說罷,越過她離去。 禾韻眨眨眼,看向緊閉的客房,拳頭攥得咯咯響。 后半晌,殊麗跟即將要隨張胖子出門的龐諾兒叮囑道:“你要記住,一旦有機會脫身,就拿著這張路引出城,趕去臨城報官,絕不可在城中逗留?!?/br> 龐諾兒看著手里的路引,疑惑道:“你哪兒弄來的?”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管逃離張胖子的監視,去臨城亮出身份,其余的交給造化?!?/br> “你不怕我過河拆橋?”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希望,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笔恹惵柭柤?,“不過,你身無分文,就算跑了,也會受凍挨餓,權衡好利弊吧,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br> 龐諾兒揣好路引,哼了一聲,“我這人雖不心善,但也做不到背信棄義,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脫身,必定不會丟下你?!?/br> 說著,她拿起竹籃,拉開了門扉,在邁出門檻之時,背對殊麗說了一句聲若蚊吶的“多謝”。 殊麗坐在床邊,閉上了眼,期盼事情有所轉機。 也不知小桃兒今在何處,過得如何。 **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木桃被臨城的衙役押送回京,一路上不停催促進程。 一名老衙役翻個白眼,“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希望快些到地兒的囚犯?!?/br> 木桃鼓鼓腮,“還能再快些嗎?” 老衙役嫌她聒噪,小聲提醒道:“放心吧,信差已經八百里加急奔去皇城了,咱們這邊不耽誤你報的案子?!?/br> 得了準話,木桃才長長舒口氣,可舒氣的同時又怕天子早將姑姑忘到了后腦勺,不會出手救她。不過,即便不出手,也會派兵圍剿宣王等人吧。 幾日后。 正當陳述白要爆發雷霆之怒時,馮連寬帶著守城侍衛和一名背著信筒的信差急急趕來御書房。 “陛下,有消息了!” 陳述白猛地站起身,就聽馮連寬道:“有宣王陳斯年的消息了!” 終于查到了陳斯年的消息,幾個近臣眼里放光,只有陳述白微沉了眉眼,適才一瞬,他以為傳回來的是殊麗的消息。 如今在他心里,得到陳斯年的消息固然好,可現今十個陳斯年都不及殊麗要緊。 可緊接著,又聽信差叩首道:“啟稟陛下,錦城郡守差小人前來稟報,宣王陳斯年很可能藏匿于鸞城之中,還劫持了出逃在外的尚衣監掌印殊麗!” “?。?!” 陳述白愣了一下,大步走下鋪著猩紅氈毯的階梯,拽起信差,冷郁著一張臉問道:“你說,陳斯年劫持了誰?” 他明明聽清了,卻不愿意相信,殊麗落入陳斯年之手,哪里還有退路! 被強大的氣場籠罩,信差結結巴巴半天,才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是、是可能,不能完全肯定?!?/br> 畢竟是木桃一人之言,當地郡守怕天子目標落空,才讓信差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是可能性,而非必然。 馮連寬上前一步,主動請纓:“老奴愿為陛下趕赴鸞城,一探究竟!” 陳述白沉著眸,慢慢回到御案前,緘默良久,久到馮連寬都猜不透天子是不是放棄了殊麗。 哪知,御案前的男子再次站起身,已恢復幾分冷靜的面龐不帶情緒,就那么大步往外走去,“傳令下去,讓禁軍調動兵馬,連夜隨朕奔赴鸞城?!?/br> 這一次,他要親手拿下陳斯年這個禍水。 再帶那個小女子回宮,即便她不愿回來。 呵,落入陳斯年之手也該長點記性了!宮外就那么好,非要飛蛾撲火? 他不準,還要把她帶回來,困于身畔,朝夕相對,做他的貴妃。 貴妃…… 莫不是看不上妃子的頭銜,否則怎會在他主動喚她愛妃時,還會出逃? 這時,宗人府的官員小碎步走進來,一見天子正要離開御書房,趕忙躬身道:“陛下,設定好的選秀事宜可要過目……” “滾?!?/br> “……” 作者有話說: 忘記設定更新時間了,捂臉 白白要去找麗麗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llo!、佳、?曹大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蘇又來催更啦 20瓶;啊斯涵 10瓶;浮生、whee_tae 5瓶;柚子愛吃rou 3瓶;忘憂情碎 2瓶;颯墨、咳咳、frankkkkk、淺唱風華、jerry、陌上桑 1瓶; 第69章 另一邊, 龐諾兒逃了,張胖子急急回了百戶府,將事情說給陳斯年。 陳斯年略一斂目,沒有將此事與殊麗聯系在一起, 龐諾兒有逃跑的動機, 無需殊麗指使。 “仔細搜過了?” 張胖子是盜賊出身, 短時間內追尋一個人不在話下,但還是叫那丫頭逃了, 一時汗顏,“我和她去的城西店鋪, 那一帶全搜過了, 沒有見到人, 會不會出城了?” 禾韻插話問道:“她沒路引,怎么出城?” 張胖子撓撓頭, 怯怯地看向陳斯年, “會不會是殊麗娘子給她的?” 陳斯年反復思忖, 還是決定先不與殊麗計較, 走為上策。 一旦龐諾兒向官府透露了他的身份,官府必然會上報朝廷,并出兵前來, 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讓人收拾東西,立即啟程?!?/br> 是以, 當臨官兵趕來時,百戶府已是人去樓空, 連百戶和他的夫人都消失了影蹤。 殊麗是在一輛馬車上醒來的, 醒來時后頸發疼, 模糊視線中瞧見陳斯年坐在對面。 “你偷襲我?!?/br> “不然哄你上車?”陳斯年不緊不慢煮著酸梅湯, 為殊麗舀了一碗,“酸兒辣女,嘗嘗看喜不喜歡?!?/br> 殊麗意識到眼下的情況,有些佩服他的臨危不亂,嘴上故意問道:“為何忽然離開?” “龐諾兒跑了?!彼畔聹?,定定看著她,“是你教唆她逃跑的嗎?” 殊麗面露迷茫,又帶著幾分暗笑,“我哪有那個本事,她還是耳濡目染,得到了宣王殿下的真傳?!?/br> 陳斯年漸漸斂起笑意,“你是在嘲諷我只會躲來躲去?” “不是嗎?” 眼底的笑斂了個干凈,陳斯年忽然掐住殊麗的脖子,“別試圖激怒我,代價不是你能承受的?!?/br> 殊麗就是想激怒他,激他去與陳述白撕搏,逼他去以卵擊石,可顯然,他還沒做好準備。 “殿下打算帶我逃去哪兒呢?” “別說了?!?/br> “為何不能說呢?殿下運籌帷幄,屢刺天子,想必手腕和人脈夠硬,何不利用最后的籌碼拼上一拼,也好過永遠見不得光?!?/br> 車轱轆硌在不平的土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擾得人很不舒服,再看殊麗那張明艷的臉上所呈現出的譏誚,陳斯年忽覺煩悶,掐著她拉近了距離,“永遠見不得光?你與我不是一樣,在逃離宮闕后,也做好了一輩子活在陰暗里的打算,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br> 殊麗不怒反笑,“你我不一樣,即便披著一張皮,我也能將日子過得閑適舒坦,直到天子徹底遺忘我,到那時,世上有無姜以漁都已不再重要,我還是能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赡悴灰粯?,你是社稷的蛀蟲,被天子和重臣視為眼中釘,不除不快,你永遠做不到舒坦度日?!?/br> “我讓你別說了!” 手上力道加重,勒得殊麗變了臉色,可她還在癡癡的笑,沒有要掙扎的意思。 陳斯年深呼吸幾次,恢復些理智,撇開手,任殊麗撞在車壁上。真是一個很會氣人的女子,估摸連陳述白也壓不住她,還會被她氣個半死。這么想著,那點怒氣隨之消散。 將至晌午,張胖子送來膳食,不比平時,走得過于匆忙,沒有山珍海味,只帶了一些干糧和酒水。 陳斯年沒有胃口,將干糧丟給殊麗,“將就吃,等到了地兒再給你補身子?!?/br> 殊麗沒打算跟自己過不去,路途中隨時有機會脫身,她不能餓著肚子。 行了三個時辰,馬匹皆憊,又沒有遇見馬場,眾人不得不停歇休憩,勻給馬匹喘氣兒的時間。 ** 錦城之內,龐諾兒出城后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官府而去,可趕至中途,就瞧見一批批的騎兵迎面而過,氣勢恢宏,像是要去執行重要的任務。 顧不得“閑事”,龐諾兒催促車夫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等到了衙門,她丟下殊麗事先給她準備好的碎銀,頭也不回地跑向登聞鼓,拿起了鼓錘...... 當地郡守聽她說起宣王一案,更為篤定他們要抓捕的目標就是陳斯年,再看她渾身的傷勢,疑惑問道:“你說你是龐大將軍的嫡女?” 龐諾兒點點頭,忽然有了倦鳥歸林的感覺,即便在外面混跡得再落魄,也依然有家人在等著她,是她太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一系列糊涂的事,如今終于能回去了,她感慨萬千,無論將要面對怎樣的懲罰,也比被囚禁舒坦得多。 因她有士族嫡女的身份,郡守留了個心眼,沒像對待木桃那樣用囚車押解她回京,而是用了馬車。 龐諾兒裹著棉被,坐在車廂中,看著一批又一批的騎兵急速而過,終于知道,這些人都是奉命去捉拿陳斯年的,這一次,饒他本事再大,也插翅難飛了。 希望他也能體驗一次被囚于暗室無法掙脫的滋味。 龐諾兒閉上眼,終于可以放肆大哭了。 當馬車駛入官道時,偶遇一個車隊,這些人身穿鎖子甲,腰掛陌刀,跨坐大宛馬,田犬在側,比之前看到的任何隊伍都要威風,是騎兵吧。 龐諾兒仔細辨認后,眼眸雪亮,他們是禁軍!帶兵的將領中,有一個極為熟悉的面孔,是她的嫡長兄??! 她逃婚在前,即便見到了自家兄長,也無顏上前相認,只默默看著他離去,捂嘴留下了淚。 可正當她處于激動中時,忽又瞧見大批騎兵飛馳而過,黑壓壓的人馬中,一輛六駕畫轂極為顯眼,那是天子的御駕! 天子親自前來捉拿陳斯年了! 還是說,他是為殊麗而來? 說不上什么心情,龐諾兒默默看著車駕遠去,忽然就釋然了,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都與她沒有交集,他從云端而來,與她的凡塵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