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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吳凱,他出身農家,沒讀過書,一身使不盡的力氣,可力氣大,吃的也多。當初進軍營就是為了吃飽飯,后來跟誰邢北澤,才有了今天。 為人憨是憨,可說的都是實話。 他把回鄉的見聞都說了一遍,臉上也掛著樸實笑容:“……皇上做了件大好事,起碼俺回家再也不用餓肚子了,土豆番薯玉米吃個飽,就是容易放屁?!?/br> “哈哈哈?!?/br> 聽他說完,周圍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邢北澤也笑了,唯獨許元,皮笑rou不笑。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新政,與其給那些愚民的百姓加餐,倒不如好好解決這從先皇以來就存在的門閥勢力,皇上這樣,實在是落了下程。 他大大方方說了出了自己見解,言語里處處透露著對陳笑的不屑,要按照他小心謹慎的性格,許元應該是不會說出來的。 可壞就壞在邢北澤喜歡皇上。 他嫉妒得要死。 許元這話一說出來,房間瞬時一靜,他仰頭堅持道:“怎么?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 沒人說話。 邢北澤蹙著眉頭,他覺得今天的許元情緒很不對,有些過分了。 “當然不對!”吳凱站了出來,“皇上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解決了多少百姓吃飽穿暖,你說那些門閥是什么意思?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許元不屑的笑了:“什么叫那些門閥,現在天下最大的禍患就是那些人,他們欺壓百姓,勾結往來,皇上如果再不處理,怕是不到百年這皇位就得換人來坐。算了,我跟你們說這些干嘛,你們也聽不懂?!?/br> 邢北澤深深看他一眼。 許元挺直了背,心里美滋滋的,他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事情討論著討論著,跟邢北澤的目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正趕上宮里來人,就散了。 邢北澤坐上馬車,一路上都在思考。 許元沒走,而是躲在角落里,見馬車搖搖晃晃的拉走了,瞬時攥緊拳頭,悲憤道:“邢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入v,屆時三更! 第78章 陛下,臣有罪?。ò耍?/br> 他沒料到, 邢北澤耳力過人,聽到了他的話,他微微騙過頭, 一霎就聽出聲音主人是誰來。 好心情消失殆盡, 眉頭一皺, 終于發覺事情不對。 許元態度也忒古怪了,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 馬車停下來。 鏤雕大門微敞著,邢北澤從外面看, 視線略過那明黃色衣角。 是陳笑。 想到這個可能, 他心頭一跳,腳下步伐明顯加快很多, 面上卻是一副坦然樣子, 手指微曲,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微臣, 參見陛下?!?/br> 邢北澤行禮,卻半晌沒聽見陳笑一句話。 他偉岸的身材微屈,額頭抵著冰涼的地板,耳朵卻支棱起來, 他聽見腳步聲。 是陳笑在一步步靠近自己。 極輕極輕的, 又像是一步步踏在他的心尖尖上。 陳笑這會兒還在氣頭上, 男人健碩的身體俯首稱臣,只會讓他覺得更氣人。 他咬牙切齒道:“鎮國公不必客氣,起身吧?!?/br> 連愛卿都不再說, 一句冷冰冰的鎮國公,讓邢北澤心頭一跳,下意識蹙眉。 他站了起來,更襯出自己的矮小,陳笑壓不住嘴角的冷笑,看著男人。 “鎮國公最近怎么樣?生活的好嗎?府中有無適齡女子,鎮國公家的小姐肯定比其他人家的要好上不少?!?/br> 他這話說的親親熱熱,實際上心里最憋屈不過了,好一個邢北澤,上輩子還說非自己不可,這輩子就當了皇帝,要后宮三千。 陳笑心里憋悶,語氣不好道:“鎮國公殿前失儀,給朕跪下!” 邢北澤摸了摸鼻子,不明白他發的什么脾氣,只好跪下,哪知道陳笑突然俯身。 那幽深的龍涎香摻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下子把他夠得死死的,他顫著聲音說話:“陛下?!?/br> 興奮的不行。 陳笑卻以為他是怕了,見他這副窩囊樣,眼皮子挑了挑,纖細的手指掐著男人低垂的下頜,聽見他紊亂的呼吸,他“呵”的冷笑一聲。 邢北澤皺眉,笑笑笑了?他直覺這笑有些古怪,下一刻被刺痛感召回了神智。 陳笑掐著他的下頜抬手,幽幽道:“朕一直都知道鎮國公生的好看,沒想到細看之下,竟越發出色?!?/br> 邢北澤喉間發緊,他的呼吸那么近,仿佛只要他一動,倆人就能親上似得。 他忍不住,有股心猿意馬的沖動。 為了掩飾,他的臉蹦的緊緊的,語氣很僵硬:“陛下?!?/br> “呦,還是直男吶?!标愋﹃庩柟謿獾恼f,“不過朕就喜歡這一口,吃的舒服?!?/br> 說罷,他突然松開鉗制,站起身來。 邢北澤跪著,仰望一般看著他,心里說不清的失落,就那么一小會兒,只來得及感受他身上的體溫,他垂下眼睛,貪婪的想要更多。 陳笑垂著眼俯視他,語氣帶著淺淺的落寞,像是嘆息一樣:“邢北澤,你說,這天下是誰的?” 他話音剛落,邢北澤心弦一緊,仰頭看著小皇帝,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最終才說道:“是皇上您的?!?/br> 他仰著頭,眼里落進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