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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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著?”付御史怕他糟蹋自己的酒,趕緊找話岔開,“你不是和重華公主剛成親三日么?不在家陪著美嬌妻,上外邊兒湊什么熱鬧?!?/br> 他不要臉地眉飛色舞起來,“難道說,我比你家公主還美?” “唉,別提了?!彼宀哒勂鸫耸戮皖^疼,手摁著膝蓋,一言難盡地瞥向窗邊,“為這個我都快煩死了?!?/br> “煩?”付臨野抿了兩口酒,不解道,“當駙馬還不好?讓你統領羽林衛,那可是禁軍之首,光宗耀祖,重振門楣……不愿意咱倆換?!?/br> “換就換!”他先是一通豪言壯語,接著皺眉發牢sao,“我和她根本就不,合,適!” ——“是真的不合適!” 與此同時,在隔壁街的春水茶坊小舍之內,商音正與人大倒苦水。 “我們倆從小吵到大,哪回給過對方好臉色看?” “現在更要命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想眼不見心不煩都不行!” 隋策伸出手指掰算道,“如今尚了公主,我還得到她府邸里住著,沾她的光領軍升職,我不窩囊嗎? “我堂堂七尺男兒,靠自己的本事又不是混不出頭來?!?/br> 商音坐在那里慪氣,“父皇還升他做羽林衛指揮使?!?/br> “若沒這樁婚事,也不過就是個四五品的將軍?!?/br> “你是不知道,她把我攢了五年的那口‘豐功偉績箱’扔大街上送要飯的去了?!?/br> 隋策比了個手勢,“五年啊,子勤,就這么沒了?!?/br> “他居然把我養了兩年的蘭花——我連出嫁都要帶著做陪嫁的翡翠蘭——一劍腰斬!” 商音越說越悲憤,“你知道我養得多小心,多仔細的,我難得這么盡心照顧一回?!?/br> 隋策據理力爭:“她簡直斷送了一個男人的夢想!” 商音義正詞嚴:“他這和折了我兩年的壽有什么分別!” 隔著一條街的兩個人,在不同的雅間里詭異而默契地異口同聲。 …… 送茶點的小廝沒見過如此陣勢,嚇得頓在門前,不知怎生是好。 今秋于是邁著碎步上來,含笑接了托盤,打發這孩子下去??蓱z見兒的,才十來歲,往后怕是大老遠望得公主的車轎便要腿軟了。 春水坊的茶出自武夷山茶園,口味不輸于御茶園的貢品,從前商音偷溜出宮便常愛來此處消遣。 桌旁垂首細飲的女子年逾四十,干凈素雅的襖裙洗得泛白,通身拾掇得一絲不茍。 聽了小公主的抱怨,她正抿唇一笑,闔上青花瓷的蓋碗,眼目溫和地端坐著。 “不打不相識,奴婢倒認為,殿下與駙馬很有緣分呢?!?/br> “緣分?”商音近乎給聽笑了,不以為然地擺首執杯,“哪怕是有,一定也是孽緣。前世若非有情人終成兄妹,就是有情人終成殺父之仇?!?/br> “……” 那一頭的女子年紀大了,講話總帶著點老人家的慈祥,細聲細氣的:“夫妻嘛,世間千萬人便有千萬對比翼鴛鴦。有人相敬如賓是一輩子,有人打打鬧鬧也是一輩子,像殿下您這般和駙馬斗斗嘴,吵吵架啊,亦不失為一種情趣呢?!?/br> “嗬嗬?!?/br> 商音調開視線,借喝茶以作遮掩。 她還從沒聽過夫妻之間有如此不共戴天的情趣,只能承認是自己孤陋寡聞,想不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口味重的奇葩還挺多。 耳畔忽傳來對方飲茶后嗆著的咳嗽聲,商音神情稍作緩和,放下蓋碗關切道:“云姑姑身子不好嗎?” 今秋給她拍背順氣,見她抬手示意自己不用忙,才停了動作。 “早些時候染了風寒,眼下已無大礙了,只是我體弱不爭氣,左不過有點氣虛?!?/br> 云瑾是皇城禁宮中六尚局的宮女,商音未出嫁前她跟著在重華宮伺候,現在小公主出了宮廷,她們這幫老邁之人沒有陪嫁的資格,自然給發還回原處。 別看她在宮里是個老資歷,脾氣卻太過溫和,撞在誰手中都能拿捏。 商音左思右想不放心,捏著袖擺沉吟,“我琢磨著,總得找個由頭,把你調出宮來才行?!?/br> 老宮女咽下潤嗓子的清茶,連連揮手。 “奴婢一個無足輕重之人,不值得殿下去費心思,屆時鬧到皇后圣上面前,可就不好辦了?!?/br> 她吐出一口氣,淡笑安撫:“畢竟是有您的照拂,如今去尚服局做些雜活兒,紛爭少,事兒清閑,周遭的宮女也不敢怎么苛待我?!?/br> 商音知曉她是怕麻煩自己,唇角帶著民間小輩敷衍長輩時的撇動,漫不經心地擺弄茶匙,不拿這話當回事。 “倒是殿下您?!?/br> 云瑾往前湊了湊,滿臉擔憂,“只身在外,要多加小心?!?/br> “雖說重華府是圣上親賜的宅子,卻難?!沁叀粫腥硕⒅??!?/br> 仿佛“那邊”二字觸到了她的哪片逆鱗,商音整個人瞬間豎起一身的鋒芒,星眸冷厲:“怎會沒有,她八成等著看我的熱鬧?!?/br> 她倔強地搭起手肘,“愛看就看個夠,我才不會因為這點折辱畏畏縮縮?!?/br> “此事是我失手,大不了下次再連本帶利扳回來?!?/br>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給人家看笑話了,不缺這一遭。 云瑾見自家殿下依舊如此有精神,真不知是喜是憂。 她是瞧著公主長大的,從堪堪及腰的個頭到如今亭亭玉立,一個人在禁宮里摸滾打爬,從這個宮挪到那個宮,由各妃各嬪經手又再丟開。 若不是這份越挫越勇的脾性,大概也很難撐到今日吧。 老宮女感喟地搖頭,注視著商音:“公主現在招了隋將軍做駙馬,往后有什么打算呢?您的事兒……要告訴他嗎?” 她原在把玩腰上的玎珰,聞之一個激靈,立時果決道:“當然不要了?!?/br> 嫁是嫁了,但商音心中始終沒有把隋策看做是自己夫婿,住在重華府和在當初的重華宮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覺得自己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開玩笑,他們連房都沒圓呢,算哪門子夫妻。 老宮女猶在苦口婆心:“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么……” “我和他都不熟,講這些作甚么?!彼淮笤敢馓崞鸫巳?,囁嚅著嘴低聲嘟囔,“再說,我也不想要他幫忙?!?/br> * 轉眼就到了成親第九日。 白天里商音很少碰見隋策,他倆都是早出晚歸各忙各的,直到入夜才回房一同睡覺。圍屏后如今擺了張酸枝小榻,總不至于再叫他日日打地鋪。 不管是小吵也好,大鬧也罷,縱然兩人爭得斗雞似的暴跳如雷,該就寢時還是乖乖地同處一室。 圣旨賜婚,剛禮成沒兩天,分房是萬萬不敢的,哪怕是給鴻德帝面子,硬著頭皮裝也得裝下去。 隋策正沐浴出來,發梢的水珠尚未干透,撩起珠簾便見商音坐在床邊,晾著兩只爪子讓今秋給她涂蔻丹。 鳳仙花的花汁紅艷艷地擱在踏步上,乍一看挺瘆人,像女鬼勾魂。 “大半夜的在這兒染指甲?!彼S意綁了個馬尾,將榻上的被子打開,“你的養顏覺不睡了?” “你懂什么啊?!?/br> 商音不搭理他,仍仔細著自己的五指,“現在染,明日起來才鮮亮?!?/br> 她美滋滋地欣賞了一陣,轉而認真叮囑說:“誒,明天要進宮面圣謝恩的,你可別忘了時辰?!?/br> “我知道?!?/br> 隋策懶得在乎她怎么折騰,三兩下把被衾一蓋,說話就睡著了。 幾年的行伍生涯使得他入眠極快,從不糾結,哪怕偷閑半刻時光也能自在地小憩。睡是睡得好,警惕性卻也極高,半點風吹草動立馬便能醒。 隋策朦朧里睜開眼,只覺桌邊亮著刺目的宮燈,可天色分明黑著,恍惚距離自己躺下才過去兩三個時辰。 妝臺前已有人影端坐,他抬手擋了擋光,發現商音居然換好了大衫綬帶,湊在銅鏡上描眉。 更漏滴答滴答響。 青年余光一瞥,簡直要嘆氣。 “這還沒到寅時,卯初才開宮門,你用得著這么著急嗎……” “女人的妝面本來就很麻煩啊?!彼灰詾橐獾卣喝÷葑喻?,“當然得起早收拾了?!?/br> 桌上的錦盒內是大片金閃閃的首飾,今秋正動作麻利地給她綰發,一把青絲精巧地盤成百合的模樣。 說不上為什么,隋策隱約能感覺到,商音對此次的回宮朝見分外看重。 反正男人的行頭不那么講究,他左右是不能睡了,索性慢條斯理地撐起腦袋,靠在榻上看她畫。 許是怕吵著自己,屋中的燈燭只亮了幾盞,混沌長夜下的火光像團細致的粉末,清淺地暈在商音面頰。 石榴紅的指蓋被修得圓潤纖細,泛出一道透亮的晶瑩,襯得她描眉的手格外柔和白皙。 隋策那讓半壁昏暗籠進去的雙目細微地眨了眨。 平心而論,宇文笙這個女人,好看是好看的。 他雖不喜她的性格,但公正的講,縱觀京中貴女千金,論顏貌姿容,論身段體態,當屬她最為出眾。 想來千古之后的史書上,那些迂腐的老學究們再怎么鄙夷她的言行,也要捏著鼻子承認一句“重華公主光艷動天下”。 小的時候他還沒怎么注意到她的相貌,兩人就已經迅速結成了仇家。 宿敵見面總是分外眼紅,再漂亮也沒心思欣賞。 而今,她五官長開了,出落成了大姑娘,吵架時不再頂著那頭雜亂的黃毛,眉眼稚氣的同他叫板。偶爾安安靜靜專注著自己手里的事,一舉一動,倒真有幾分古書上公主帝姬的氣場。 商音把眉梢收了個尾,冷不防瞧見隋策在身后盯著自己,額心瞬時擰成了結。 “你既然不睡,還賴在那兒干甚么?起來洗漱收拾啊?!?/br> 她嫌棄地轉過頭,“別指望我會等你哦?!?/br> 隋策:“……” 這女人要是不說話該多好。 作者有話說: 隋寶兒: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謝謝大家現在還喜歡我的女主(。)